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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世煙雨錄

第二十一章 馬球賽

宋世煙雨錄 青燈熒屏 6338 2022-09-05 08:01:51

  汴京城里,達官顯貴沒事就辦個馬球賽,借此聯(lián)絡(luò)感情,消磨這百無聊賴的光陰。

  謝梵梵著了件鵝黃蠶絲鳳尾針繡百迭裙,剛剛下馬車。所到之處無論男女比比朝她望去,有羨慕有嫉妒,她從未想過一件衣裳會這么博人眼球。

  謝梵梵不好意思用團面扇遮著臉,不太愿意直視這些熱切的目光。

  蔡攸到是大大方方一把奪過扇面。

  “太張揚了”謝梵梵極力壓低嗓音。

  “我蔡攸的夫人,誰敢說不,就是讓他們巴望著”她不得不說這個人如果不是這樣的身份地位,估計早就被人套麻袋亂棍打死了。

  可她心里也知道,自從上次搶婚一事,自己與蔡攸的流言蜚語從未斷過,外界輿論沸騰導致自己一直不敢出門,明明那么向往外面自由的氣息,卻被這些聒噪的聲音牽制住。

  這次馬球賽雖然殷殷期盼,但其實來之前還是有很多顧慮。而蔡攸這般無非是讓自己自信起來,有他在無需在意外人的眼色。

  本來周身圍繞異樣復雜的神情讓人很是不悅,可是女孩子家總是能輕易有著共同話題。

  這身稀罕裝扮自然引來不少女子的目光。

  “蔡少夫人的衣裳真好看,人更好看”

  “是啊是啊,不知少夫人的妝是如何畫的,這個眉型和花鈿好特別呀”

  ……

  謝梵梵也在團團簇擁下一來二去的問答中漸漸放下警惕,自然的融入其中。

  “你這妹妹還真是到那里都少不了她招蜂引蝶”趙嫻站在球場西側(cè)。

  “殿下慎言,臣妹自小光彩照人惹人疼愛,不必殿下威風赫赫,令人心生敬畏”

  “你——,說到底還是別人的東西,再喜歡也是白搭”

  “彼此彼此”

  趙嫻氣的快要吐血,不過她依舊面不改色心不跳,畢竟很快謝梵梵就會是個殘花敗柳,她倒要看看這個妖女還能翻出什么浪來。

  球賽即將開始,謝梵梵去換了身騎裝,英姿颯爽,少顯得的人十分精神。

  她自小是放養(yǎng)的,對這些馬背上的功夫熟溜極了,一套天馬流星回旋的手勢行云流水般下來,已經(jīng)給未上場的同齡女子一番震懾,可見她們遇見了勁敵,不自覺退避三舍。

  女子間的較量,春風得意馬蹄疾,草色茵茵,姹紫嫣紅爭相怒放,使出渾身解數(shù),最終還是被天鵝絲絨般軟糯的黃橫掃全場。

  明眸皓齒,緋花笑靨,某人的心又臟撲通撲通。主辦的的勛貴提議從提議男女組隊混合雙賽。

  蔡攸當即要求和謝梵梵一隊,傳聞中蔡大公子,惡貫滿盈,威風八面,規(guī)矩自然是由他。他倒好也不謙讓,既然收下這誹謗,不如坐實了,省去解釋的麻煩。

  “不是說切磋嗎,這么快就慫了?”謝梵梵壞笑一臉挑釁。

  “唉!為夫是沒辦法呀,比起切磋,為夫更怕另一件事”

  “什么?”

  “你湊過來”

  謝梵梵覺得他神神秘秘的,他在耳邊輕輕說著,氣息綿軟炙熱讓人心里癢癢的?!芭虏荒芎湍镒油补舱怼?p>  說完狡猾的笑了笑,聳聳肩就去準備。謝梵梵啞口無言,一時愣住,等反應(yīng)過來臉已經(jīng)熟透的蘋果紅。

  “油膩”謝梵梵渾身打了個哆嗦,覺得他一副不正經(jīng),但心里莫名歡喜,還有那么一點甜齁齁的滋味。

  等到知道抽簽的對手是謝奕時,謝梵梵才恍若大悟蔡攸那急沖沖的要和她組隊的原因,無奈搖了搖頭。

  真是冤家路窄,謝奕和趙嫻對上蔡攸和謝梵梵。

  這是什么死亡對陣,地下的人又開始七嘴八舌,八卦欲念死灰復燃,喋喋不休,嘰嘰喳喳,好生郁悶。

  “天哪,婚禮上的廝殺還不夠,現(xiàn)在轉(zhuǎn)移到馬球賽了,謝梵梵可真幸福,兩個這么優(yōu)秀的男人為她爭風吃醋……啊啊啊啊”

  “還有還有,謝侯爺與公主竟然也在,蔡攸駁回公主的情意,現(xiàn)在倒好情敵雙雙對峙,兩方相愛相殺,好刺激”

  謝梵梵真的醉了,這球怎么打,詭異又熱鬧的氛圍包裹著四人,明槍暗箭在彼此眼神中已經(jīng)大戰(zhàn)三百回合。

  鑼鼓聲一響,雙方互不相讓,球在桿下繞圈,駿馬并馳,桿簇扭打成一團碰撞激烈。

  謝奕力道極大,身子緊貼馬背一個倒鉤,球即將飛向洞口,蔡攸一個側(cè)身騎馬,倚在馬身,一手抓著馬髻,硬是給半道截胡,球直接飛向謝梵梵那里,順勢一推,趙嫻想攔都攔不住,眼睜睜看著這夫妻默契又進了一球,心里恨恨。

  之后謝奕和蔡攸較上了勁,錙銖必較,球就在兩桿之間來來回回輪轉(zhuǎn)了八個回合,那架勢實在不像打球,倒像是拼命。

  一場激烈的角逐實際是兩個男人和兩個女人直接的較量。女子力道小,觀賞技巧性偏多。而這兩個男人本就好戰(zhàn),使出渾身解數(shù)要將對方壓一頭,自然久持不下。

  看熱鬧喝彩起哄不在少數(shù),賽場之上鋒芒畢露,就知道第二日京都邸報頭版非他二人莫屬。

  謝梵梵在這球場之上更是將巾幗不讓須眉表達的淋漓盡致,,精湛卓絕的球技更是收獲一大波迷弟迷妹,風靡汴京。

  高高的發(fā)束,神采飛揚的模樣,那與生俱來自信的笑容就是那么充滿感染力,明媚了全場,是聚光的中心。

  下了場,趙嫻氣憤的將球桿扔到一邊。謝梵梵和蔡攸正準備離場,卻聽得不遠處有人大聲喧嘩,定睛一看,幾個裝束迥異的外域男子簇擁著一女孩張揚的走入場內(nèi)。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主辦家的管事領(lǐng)著他們家老爺和夫人前來拜謁,禮數(shù)恭敬。

  “這是?”謝梵梵疑惑。

  “這般張揚,除了遼國郡主公主耶律嬗瀾也沒其他人了”蔡攸淡淡解釋。

  “說起來,她可是謝奕的追隨者,真是一夜橫跨半疆千里送君行”蔡攸笑了笑。

  謝梵梵隱隱嗅到了瓜的氣息。

  “你這么想了解她做什么?”蔡攸沒好氣,“又不是喜歡你家夫君,上什么心?”蔡攸自顧自的嘀咕。

  謝梵梵秒變黏人小白兔,悄咪咪牽著手“好啦,只是好奇嘛,你不會連這個醋都要吃吧?”

  “吃醋?呵,我才不擔心”蔡攸一臉死傲嬌的模樣“落在吾手里,你還想跑不成!”他袖子一揮手背在身后,不屑中帶著一絲絲笑容。

  不多久,主辦人家就領(lǐng)著耶律嬗瀾來到謝奕跟前,同他說了些什么然后扭頭望著這邊。

  “奕哥哥,你可知我在遼國等了你好久,可你總是不來,真叫人傷心”

  “公主說笑,在下一介匹夫怎好讓公主掛念”

  “哼,我看剛剛馬球賽上那個黃衣女子,球法與哥哥相差無幾,莫不是哥哥與她——”

  “那是臣妹,球技自然與我相像,畢竟從小一起練習”

  “妹妹,難道就是那個謝梵梵?就是那個大婚當日……”她猛的捂住嘴,小心觀察謝奕的神情,然后雙手交叉在胸前十分不悅“她竟然讓奕哥哥蒙受此等奇恥大辱,我這就去幫哥哥討個公道”說完氣鼓鼓就要找謝梵梵算賬的樣子,謝奕將她拽住,兩人拉拉扯扯糾纏不清。

  耶律嬗瀾看見她與蔡攸成雙成對,這邊還有謝奕這樣卓爾不凡的男子在一旁默默守護,是又嫉妒又羨慕。

  謝梵梵以往要是有人惦記她哥,一定一個箭步?jīng)_上去為他擋桃花,現(xiàn)在除了想吃瓜還是吃瓜。

  要是能撮合撮合,謝奕的幸福也就有了著落,不必成天面對趙嫻,相看兩厭。

  “你說,這個公主怎么樣?”

  “不怎么樣”

  “嘁,說正經(jīng)的”

  “就是正經(jīng)的,比你差遠了”

  “我是說將她許給我哥,牽個線也不錯”

  “你倒是還挺關(guān)心謝奕的終身大事,就怕人家不愿意”

  “兩個公主,平妻也行啊”不等蔡攸開口,她就開始主動套近乎,人家擺著一張臭臉硬是被她生拉硬扯,湊上去好言好語最后情同姐妹摻著手走出來有說有笑。

  “如此姐姐可要說話算話”

  “一言為定”謝梵梵打包票,耶律嬗瀾眉開眼笑的離開,那模樣要多可人又多可人,彎彎的睫毛下葡萄般圓溜溜大眼睛,肉嘟嘟的小臉蛋笑起來別提多可愛,謝梵梵通過交流知道她性子率真,也是個光明磊落敢愛敢恨的女子。

  她可不能放過這段好姻緣,她想除非謝奕是個木頭,才不動心。

  兩個男人在一旁不由的配服這女人的交際能力,死的都能說成活的。

  “夫人厲害呀!趕明兒去官媒那里登記一下,說不定業(yè)有所成”

  “去你的,我才沒那閑功夫”

  謝奕聽到他二人戲謔,冷著臉站在她面前“少管閑事,我不用你操心”

  謝梵梵妥妥的熱臉貼上冷屁股,白搭。

  “好心當最驢肝肺呦,我看那公主確實不錯,不如給為夫引薦引薦?”蔡攸是真的活膩了,每次都用這種玩笑來逗她,就想看見她吃味的反應(yīng),奈何人家不吃這一套。

  “可以啊,明天我就張羅,來他個百來個,還能同我聊天解悶,省的天天受氣”謝梵梵反其道而行,屢試不爽。

  “不行,為夫只能是你一個人的,不許撇下為夫”蔡攸霸道急了,抱著她,竟然不管不顧當眾親吻,蜻蜓點水的唇溫讓人打了個激靈。

  看見耶律嬗瀾一臉崇拜,小臉通紅,“這就是傳說中的愛情嗎”。

  在眾人驚愕的眼光謝梵梵恨不得鉆到縫里,這人真是腦子有問題,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抽的哪門子瘋。

  而一旁的趙嫻差點把球桿給掰斷了。

  謝梵梵現(xiàn)在只想裝作不認識此人,小跑著離開現(xiàn)場,去帳篷里換衣服。

  還沒解下束帶,察覺身后有動靜。

  “蔡翛?”

  “嫂嫂別來無恙”

  “你怎么會在這里,這可是女眷的私賬”謝梵梵警惕著。

  “我來是想恭喜嫂嫂與大哥喜結(jié)良緣,恩愛濡沐”他復又嘆了嘆“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可惜有人郎情妾意間,竟然被蒙在鼓里十三年,連自己生身父母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這么稀里糊涂把自己送了出去。

  “你說什么呢?再不出去,我喊人了”

  “別呀,嫂嫂莫要動怒,你與我大哥鶼鰈情深,殊不知十三年前余將軍的死除了高俅助力,蔡京推手,更有我長兄周密的策劃才會讓他死的那么凄慘絕望,而你母親也因此寄人籬下,做了仇人的妾室,在屈辱中抑郁而終”

  “你——你說什么鬼話,如果你想挑撥離間,我勸你還是省著點,你以為我會信嗎?”

  “信也好,不信也罷,我只是好心相勸,別被騙了還不自知,真是可憐”他那看笑話的妖聲妖氣的樣子令人作嘔,可是謝梵梵心里確實有很多疑惑,她問過蔡攸,可他總是敷衍搪塞的回應(yīng),沒有說服力,卻因為她不愿意追究也不愿意回憶過去的傷疤而一直不主動推開那扇門,去觸碰塵封的記憶。

  “你以為余風真的是叛國,相反,他是個忠勇之士,只是韜略上差了些,皇帝的心思他琢磨的略微遲鈍”,謝梵梵聽著他說愈加心跳加速“所以我那好兄長為了拿到世子的位置,便讓高俅故意關(guān)閉城門,斬斷他最后的希望,與幾十萬將士死守邊關(guān),沒有援軍沒有糧食,在孤城外死死堅守了八個月,彈盡糧絕到了人吃人的地步也要守護大宋”

  謝梵梵有些站不穩(wěn)了,一陣眩暈,蔡翛接著說“這一切的一切都拜蔡攸所賜,是他出的好主意借此打壓鎮(zhèn)遠侯的勢力,順便除掉蔡京的心腹大患你的父親”,他字字擲地有聲,每一句都想是刀子一般劃在謝梵梵心里,她只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憋悶的窒息,跌坐在榻上,目光茫然。

  而趁此機會,蔡翛忽地上前一掌將她打暈過去,接住謝梵梵,解開她的里衣衣帶,欲行不軌。

  她在帳子里帶的時間太久,耶律嬗瀾過來尋她。

  就撞見蔡翛,大聲喊叫,蔡翛眉頭一皺“麻煩”他嗖的一聲竄到耶律嬗瀾跟前,想堵住她的嘴,就看見蔡攸急匆匆趕來,他本就準備去尋謝梵梵,聽見那聲喊叫更覺不對勁,腳不停蹄就輕功掠境,一掌力道奇巨重重打在蔡翛心口,在看見謝梵梵松懈的衣服,心中怒火增生,恨不得啖其肉,把人踩在腳底下用力摁了摁。

  蔡翛口吐鮮血,依舊陰邪地笑“真是遺憾,差一點就成了”

  “敢動我的人,你是活膩歪了”

  “哼,當年的事我她都知道了,我看你如何收場”

  蔡攸心一震,眼里殺意沸騰,怒紅了眼,血絲遍布瞳孔,在一旁照顧謝梵梵的耶律嬗瀾見他這樣著實被嚇了一跳。

  “你看不到了”蔡攸果斷拿起折扇用扇骨最鋒利的刃,刺入蔡翛的腦穴,狠厲一抽,下手干脆利落。

  蔡翛當場斃命,他仍舊瘋了一般一下又一下,用扇骨攪插這他的尸骨泄憤,鮮血遍布他雪色稠衫,滿臉的憤恨,內(nèi)心抓狂。

  千算萬算,千防萬防還是百密一疏。

  “他已經(jīng)死了”若非耶律嬗瀾的一聲提醒,他甚至忘記停下手中的動作,殺氣凌厲。

  趙嫻依照計劃帶著一幫人趕來,想抓個現(xiàn)行,沒想到是這番場景。

  她臉色大變,以為抓的是謝梵梵與人通奸,讓她名聲盡毀,如今蔡翛竟然死了,死了就罷了,還是蔡攸殺得,當眾殺人還是親兄弟,更何況是虐殺,罪名不輕。

  而她趙嫻親手將自己愛的人送進了刑部大牢,掀起軒然大波。

  趙嫻踉蹌著在侍女的攙扶下回了宮,心急如焚,把人全都支走。

  就聽見里面?zhèn)鱽硪魂嚢笌鬃矒舻沟氐穆曇??!皬U物,都是廢物”她憤怒的吼叫,發(fā)泄著憤怒,“真是瘋了,為了一個女人,你蔡居安是瘋了嗎!”

  她憤怒的砸著杯盞,燭臺倒地,油撒了一地,失了火她也不管,侍女聞見味兒有看著濃煙滾滾趕緊找人救火。

  燒的一塌糊涂,趙嫻人沒事,到是挨了皇帝一通數(shù)落。

  “你想干什么呀?蔡攸入獄,你要以死相逼嗎?啊???”

  趙佶來來回回走個不停,他簡直被這個妹妹搞瘋了都。他怒不可遏罵罵咧咧,全然不顧帝王尊嚴。

  “你給我聽好了,以后再干預(yù)前朝的事,別怪我不留情面,從現(xiàn)在起滾回你的候府,別再讓朕見到你”

  趙嫻哭的梨花帶雨,烏漆漆的臉上淚跡斑斑。

  趙佶已經(jīng)煩透了,蔡攸好不容易扶他上了位,竟然這么快就鬧出兄弟相殘,殘虐成性的事。

  他又不傻,蔡攸這種謹慎之人斷不會做出這等出格的事。若不是趙嫻設(shè)計讓蔡翛這個庶人進了球場,想毀人清白,做這些下三濫的勾當,他也不會不管不顧的殺了自己的親弟弟,手法還如此狠絕。

  偷雞不成蝕把米,這個糟心的妹子他恨不得千刀萬剮。

  “陛下明鑒,我蔡氏出此等滅兄弟手足的不肖子孫,按律當斬,且逐出蔡氏”

  “臣附議”

  謝奕駁斥“臣反對,蔡學士不過是為護妻除掉歹人,不去查查蔡翛這個庶人怎么混入其中的案件線索,反倒追問真正的受害者,豈非黑白顛倒”

  “那可是他親弟弟”

  “那又如何,且不說親兄弟欲染指兄妻,圖謀不軌,蔡學士只是正當防衛(wèi)。如此行徑蔡翛早已不配為蔡氏子孫,何況陛下前段時日才將其貶為賤籍,于情與理他與蔡學士算不得兄弟”

  朝堂拌嘴仗又開始了,一老頭顫顫巍巍被人扶進來,一間皇帝就猛然下跪,要死不活的嚎啕“臣有九子,二子生來不久就夭折襁褓,現(xiàn)在四子又喪命自己兄長之手老夫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吶”說完捶胸頓足,好一個愛子如命風燭殘年落寞可憐的老父親,至于是真是假恐怕只有蔡京自己心里頭知道。

  朝堂之外,謝梵梵醒后聽到耶律嬗瀾的述說當時情形,她已經(jīng)顧不得蔡翛的那些話,第一反應(yīng)就是求耶律嬗瀾隨自己入宮,為蔡攸辯駁。

  耶律嬗瀾見她如此立刻答應(yīng)。

  趕緊帶著人去了,謝梵梵二話不說穿著誥命服直直跪在宮門口,手拿里拿著鼓槌,就聽見“咚——咚——咚”三聲登聞鼓響徹四方。

  皇帝恩賜,謝梵梵在耶律嬗瀾的陪同下一起進殿。

  趙佶很是詫異,“公主來宋,竟然沒有事先告知,禮數(shù)怠慢,還請殿下見諒”

  “耶律嬗瀾在此見過大宋官家,嬗瀾冒昧前來還望陛下贖罪,但嬗瀾此行遇見一事不公,特來相告”

  趙佶撇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謝梵梵,知道是為此事,但礙于兩國邦交只能由著這小公主說下去。

  “臣女聽聞,兄弟妻不可欺,蔡相爺?shù)墓硬塘浶袨榉攀?,悖逆禮數(shù),那么與蔡攸大學士應(yīng)當算不得兄弟二字,不知可對”

  趙佶點了點頭。

  “大宋一向以禮治國,仁善敦厚,得四海信服,自然禮法一體,是非明辨,那么蔡相爺疏于管教,蔡翛罔顧禮法可是罪過?”

  “是”

  “既如此,受害人家眷以及受害人是否應(yīng)受到補償,若是施暴者無罪,受害人被誅,那么理又何在,大宋威嚴何在,陛下若因此事將蔡學士下獄審問,豈非是非不辯,日后如何取信于民?”

  “大膽,邦國公主竟然非議我朝內(nèi)政”諫議大夫咄咄逼人。

  趙佶擺了擺手示意他停下,遼國雖實力大不如從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能輕易得罪。

  何況朝廷每年還要向其繳納歲貢,氣勢上矮人一籌,能不招惹還是息事寧人的好。

  “謝梵梵,我且問你,蔡學士此舉可是因為你德行又虧”

  “臣女本無罪,懷璧其罪”

  “這么說你并無越軌之舉”

  “回陛下,這是自然,如果被欺辱即使受害者之罪過,那么公平二字又有甚意義,我朝一向法治周全,顧及婦弱,想必如陛下清明定會還臣女一個公道,也為天下百姓激濁揚清,以正視聽”

  趙佶覺得頗為好笑,巾幗不讓須眉這話不假,一個兩個說的句句在理言之鑿鑿,他要是不答應(yīng)反倒是自己不分青紅皂白,枉顧性命。

  好在他本來就不希望事態(tài)擴大影響他的制衡方略,如今這樣處置極好。

  “宣”

  “陛下”蔡京急切阻止,趙佶根本沒理會。

  自從蔡京玩弄權(quán)術(shù),越來越不把皇帝放在眼里,竟然私下派兵截殺自己的兒子,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作妖,趙佶早就想給他個教訓。

  “蔡相老了,該好好頤養(yǎng)天年,朕感念你喪子之痛,可也源于你管教不利,怨不得旁人,這一碗水還是端平些好,否則潑潑灑灑最后落個一場空”

  他意思已經(jīng)很明確,蔡京噤聲不語,訕訕退下。

  耶律嬗瀾謝過皇恩,扶著謝梵梵去獄外等候,見到蔡攸從里面出來,她想都沒想緊緊抱住他,兩人緊相依偎。

  耶律嬗瀾總覺得有什么東西在心里盛開“大約,這就是真正的愛情吧”。

  患難與共,彼此信任,一生一世,唯此一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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