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維魁哪里知道清湖廣總督瑞徵早已在督署會審,以參議官鐵忠為主審,漢陽知府雙壽和武昌知府陳樹屏為陪審,瑞徵坐在簽押房幕后指揮而斬殺了這些起義未逐的志士們。他在船上望武昌城滔天火光,坐在船頭的他對甑裘舉嘆氣道:“看來天不助我,這武昌已是火光滔天,看來是我們要否事了!”
甑裘舉安慰道:“你們能人志士好多,辦事機警不會有事的。要是有事也可能是當(dāng)局加強了防范,依我看不會出現(xiàn)你想的那樣!”
岳維魁決定先去武昌尋找人,他知道有的人逃跑了,可蔣翊武沒有出走的消息啊,他是總指揮,一定在武昌,說不定在指揮起義呢。
岳維魁一進武昌城,到處傳言彭楚藩、劉復(fù)基、楊宏勝在昨天清晨被斬首。他得知工程新軍第八營的革命黨人打響了武昌起義的第一槍,奪取位于中和門附近的楚望臺,吳兆麟被推舉為臨時總指揮。繳獲步槍數(shù)萬支,炮數(shù)十門,子彈數(shù)十萬發(fā),為起義的勝利奠定了基礎(chǔ)。此時,駐守武昌城外的輜重隊、炮兵營、工程隊的革命黨人亦以舉火為號,發(fā)動了起義,并向楚望臺齊集。武昌城內(nèi)的29標(biāo)的蔡濟民和30標(biāo)的吳醒漢亦率領(lǐng)部分起義士兵沖出營門,趕往楚望臺;現(xiàn)在要在武昌去找人是不可能的了,只好自己隨機應(yīng)對。他不愿連累黑狗子就立即趕回黑狗子船上,囑咐黑狗子快點離開武昌。隨即,他就消失在濃煙之中。
甑裘舉見勢不妙就獨自駕船去漢口,他看著煙火突起的武昌城,暗祈福岳維魁平安。他一下想起了當(dāng)年與岳魁分手的時候,那還是在老家洪湖湖村時;那年,在湖村岳維魁見李先生走了也起了遠去武漢讀書的意愿,他父親也想回老家一心一意種田養(yǎng)家。全家搬家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搬回老家,只是準(zhǔn)備啟程了。岳家雖不富裕,但窮家也有窮家舍不得丟掉的東西,要回到故居去也不是那么快的,也得慢慢來。
自李進先生夫妻走后,甑裘舉還是照常上學(xué),可他發(fā)現(xiàn)岳維魁也沒上學(xué)了。湖霸的兒子胡曦堃告訴他,岳維魁全家回了坪坊鎮(zhèn)附近的石頭村,馬上就要去武漢讀書去了。
岳維魁要走了,黑狗子實在舍不得。不過這是別人家的家事,就是舍不得也要舍呀。
石頭村那不就是黑狗子祖父那里嗎!他的父親甑青山與岳維魁的父親岳貴山都是打魚好手。由于兩人都從一個地方來的,所以兩家就走得很近。黑狗子心想自家的兩個兒子與岳家兩個兒子不一樣,弟弟跟自己搞不來。他沒有岳維仲那樣聽哥哥哥的話。黑狗子不明白人家岳家也是兩個兒子,可兩人搞得那么那么好;而自己家的親兄弟不是那么親熱啊。看看,岳維仲為了哥哥岳維魁讀書情愿到處趕工賺錢供哥哥上學(xué)。可自己的弟弟仇視自己上學(xué),認為全家的好處被自己一個人占光了。岳維魁大黑狗子一兩歲,岳維仲與黑狗子幾乎同歲;黑狗子比他弟弟小義大兩歲。好在黑狗子的姐姐與幺妹妹對他很好,不過她們是女子遲早是要嫁人的,其實也算不了將來家的人口。自古女子是要出嫁的,遲早是別人家的人。
甑裘舉從回憶中清醒了過來,現(xiàn)在是快把燕春幾船鮮魚脫手才是大事,莫耽誤了燕家這幾船鮮魚脫手!他立馬駕船過江到漢口集家嘴去。他駕船過江到了集家嘴碼頭,等在那里的幾個船家馬上問,“甑老板,再不找下家恐怕鮮魚要死掉了??!”
甑裘舉起嘆氣道:“我哪有辦法了,該找的人我找了,可是沒找到呀。要不,我再上坡找下熟人!”
船家們異口同聲道:“現(xiàn)在漢口這樣,你還是保住自己再說吧!”
甑裘舉道:“這那行啊。既然燕老板相信我,我也得盡自己力量不是。我再去找下他們,實在不行我只好回去跟燕老板謝罪,要賠我就賠他好了!哪怕是我為他家出苦力一輩子也無話可說?!?p> 那些船家被黑狗子的義氣所感動,幾個年青的船家愿意跟他一起去,隨即大家上岸跑到李秀文家的商店,這時商店大門緊閉。他們一伙人等了好久還不見開門就一起去問附近住戶,才知道昨天下午商店就收業(yè)了,還掛出牌子告知商店因貨物來源不好正積極在外進貨,等有了貨后再正常開業(yè)。甑裘舉想到了胡曦堃的表哥陳浩青,他是胡曦堃大姨的兒子。他是漢口集家嘴漁行老板的的兒子。他家在集家嘴有一個很大的漁行,要是他肯出手那這些魚就可以平安賣出去了。他們返回集家嘴趕到陳家漁行門前,漁行也已經(jīng)關(guān)門,也是只有一個老頭子守在大門前。這老頭是陳家漁行值夜班的老頭子,由于漁行關(guān)門就留下他在此值班與看護行里門面。甑裘舉上前問道,“老人家,你們漁行什么時間開門營業(yè)啊?”
那老頭苦笑后回答道:“然到你沒聽到槍聲,你看看,這沿江那家店胡開門了??!”
甑裘舉道:“不是起義成功了嗎?我聽到了黎元洪當(dāng)了都督!”
那老頭一冷笑,“他們說勝利就勝利了。黎元洪當(dāng)了都督又怎么樣?可,我聽說清軍四面八方已經(jīng)湧過來了,他們這幾條槍能夠用嗎!你不知道都是些年輕人搞的,嘴上無毛做事不牢,你看他們能熬得幾天。推出黎元洪當(dāng)頭頭,別人本來就是清朝的官,這不是給別人作嫁衣裳!”
甑裘舉笑道:“您老爺敢說,不怕?”
老頭一笑:“小伙子你莫要在外瞎說,那害了我老頭也會害了你!”
甑裘舉笑道:“我可沒那缺德。我問您老先生,你家少東家住的地方您知道嗎?”
老頭子一笑,“算你問對了人,他家住在漢正街里頭,那個胡同不好找。再說找到了他家他也不一定在家,聽說他全家已經(jīng)逃到鄉(xiāng)下去了。你能去他老家找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