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入江擊金陵,明軍赴死路1
傳令兵跑到杭州要走曲線,陳海到杭州只用走直線,因為兩點之間線段最短,所以當天下午20幾艘炮艦以蠻橫粗暴的方式擠進了杭州灣,捅進了錢塘江。不足百門但有數(shù)十門的艦炮對著柔軟嬌嫩的港口碼頭一通輸出,將之夷為平地冒起黑煙,如渣男般揚長而去概不負責。
胡宗憲姍姍來遲收獲一片廢墟,饒是城府冷靜如他,也免不得額頭青筋暴起,好似發(fā)怒的深情少婦。
“狂妄!”胡宗憲咬牙說道。
“猖狂!”譚綸更失態(tài)。
王直那么牛沒做這種事,徐海那么牛也沒做這種事,現(xiàn)在被人巴掌甩臉上,除了疼還是疼。
“江防水師呢?江防水師在哪?!”
沒有人搭理失態(tài)的譚綸。
胡宗憲最先冷靜,旋即果斷發(fā)令。
“速令江防水師嚴守長江口,不得入洋,違令者斬!”
內(nèi)河水師是什么貨色,胡宗憲一清二楚,肯定打不過。
“此賊猖狂至極,老夫料定其必攻杭州,童將軍,標兵營立刻布防。鄭中丞,望你能戴罪立功。”
童將軍是從九邊來的宿將,比較輕視南邊的菜雞互啄。鄭中丞是鄭必昌,他可非常珍惜這次機會。
閑言少敘,到第二天6月2日,胡宗憲連收敗報,前有舟山等處失守,今日新增定??h(鎮(zhèn)海)、龍門所、觀海衛(wèi),三山所、臨山衛(wèi),兵鋒直指瀝海所。
而到這時,明軍一方有了重大發(fā)現(xiàn),敵軍全員女人!
瞬間讓官員將弁們想起了淳安的事。
“那日海知縣說女賊頭領喚作什么?”老胡年紀大了。
譚綸年輕:“好像是叫陳海的。”
“徐海.......陳海.......女子........匪夷所思?!焙趹椣氩煌ā?p> “諒是女子,必掀不起什么風浪,待敵至杭州,捉拿住大邢之下,便知分曉。”看那,姓譚的多自信,牛閃閃?。?p> “女子為賊,其中必有隱情?!焙趹楇y得與譚綸一致,也很自信。
只是一想起昨天的港口,一顆老心臟心有余悸。
“著令湯克寬北上收復定海各地,著令張昆守住紹興,將敵壓制于瀝海,不許敵深入內(nèi)陸。”
“著令劉顯、鄧長嶸,嚴加防范?!?p> 胡宗憲補上兩條命令。
...............
舟山岑港,出海征戰(zhàn)的部隊歸來。
李華梅陪著陳海在港上迎接。
“大姐是有什么計劃么?”
“怎么?”
“俺沒有看懂大姐的打算?!?p> “你覺得我有什么打算?”陳海開口反問。
李華梅說道:“取定海,攻瀝海,意在打杭州,然大姐不趁官軍尚無準備之機一舉奪下三江所,占蕭山,控西興,進而劍指州城,反倒退兵。俺冥思苦想,卻想不明白?!?p> 陳海笑嘻嘻捏了捏李華梅臉蛋。
“你啊,雖然這些年改變很多,但思維還是大陸思維?!?p> 言罷,陳海開始解釋:“我如果真打杭州,拿下定海衛(wèi)之后從海上攻便是,沒必要去打觀海、林山等衛(wèi)所縣城,打這些地方得不償失。我們從海上來,與明軍相較優(yōu)勢在機動,在沿海處處皆是破綻,任明軍兵馬百萬千萬,局部上彼為寡我為眾?!?p> “打這些地方,是為造出聲勢,是為能調(diào)動起明軍兵馬,使其處處轉(zhuǎn)進,疲于奔命?!?p> “定??h我沒想留兵駐守,哪怕是整個定海衛(wèi),我也只想留蓉蓉帶10艘炮艦看著,守不住也可以放棄。”
“此去向北,是松江府,是金山衛(wèi),是川沙堡,是吳淞口,是崇明島,是長江入??凇!?p> “我們雖然沒有去過,但我們有海圖,倘若我們進入長江里,把炮彈打在應天府金陵城上,打到紫金山孝陵衛(wèi)上,明軍將會怎樣行動?”
“不惜一切代價,救援金陵城!”李華梅確切說道。
陳海問道:“金陵周邊山川地理,你翔緋虎熟嗎?”
李華梅道:“熟啊,大姐用兵方略,一言以蔽之.........”
“刺激!”
“不單能打金陵,還能封鎖長江水路,京師全仗漕糧,把漕運斷了,京師必然沸騰?!?p> 陳海說道:“若我所料不錯,明軍已經(jīng)開始行動,我們今夜就該走了。”
華梅默然。
“我想過,金山衛(wèi)不管,連川沙堡也不要靠,直插崇明!”
“不過要分出一支兵,拔掉吳淞和寶山兩處衛(wèi)所,否則如鯁在喉啊?!?p> 陳海點頭:“是的,必須清理掉吳淞口的明軍?!?p> ...................
6月3日,6月4日,6月5日...........
一天天過去,胡宗憲發(fā)現(xiàn)對面的女賊似乎“生理期”很頻繁,來一次歇好久,歇好久來一次,這種摸魚行為讓杰克丘吉爾看了火冒三丈。雖說胡宗憲不知道杰克丘吉爾是誰。
不是張昆英勇作戰(zhàn)“收復”瀝海所斬首千級,就是張昆“收復”臨山衛(wèi)又斬首千級,一路收復到定海縣,張昆報捷都報麻了,胡宗憲收捷都收麻了。
“女賊退入定海衛(wèi)以戰(zhàn)船為墻垣固守,為之奈何?”
譚綸道:“請江防水師出海啊?!?p> 胡宗憲搖頭晃腦:“江防水師不能輕動?!?p> 譚綸氣道:“無船怎能下海蕩寇?!”
二人要開始爭吵,幕僚沈明臣快步走入,不算潮濕悶熱的天,額頭卻布滿都打汗珠。
“部堂,南直隸急報!”
胡宗憲打開一看,全是鎮(zhèn)海衛(wèi)指揮使鄧長嶸的軍報,看清一份內(nèi)容,老胡心里一哆嗦,哎呦一聲捂著心臟,昏倒在地。
譚綸接過一看,臉色煞白,汗水瞬間溢出,嗷的一嗓子原地昏死。
鄧長嶸軍報上寫:6月5日,倭寇犯吳淞、寶山,須臾克城;江防水師欲襲,全軍覆沒。倭寇得水師戰(zhàn)船,欲有入江之意。
沈明臣看著倆人,汗珠刷刷往下落,顧不得文人體面了,啊呀一聲,昏死。
............
陳海非常錯愕。
剛到長江口,迎面一支艦隊懟到自己臉上,小船啪啪的劃,趕緊列戰(zhàn)列線對炮,打出十好幾輪炮擊,一炮一個嚶嚶怪,然后對面就涼了。
莫名其妙!
繳獲船只,抓俘虜問是長江水師,陳海不理解內(nèi)河水師下海算什么操作。
不管其他,攻破本該有重兵把守實則只有叫花子把守的吳淞口,吃掉崇明沙所的幾百人,藍底孔雀三葉草大旗進入長江。
6月8日,陳妙黎明突襲,一戰(zhàn)克靖江,在被窩里生擒靖江知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