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把鐘時間的樣子,尹托走完裝有監(jiān)控的通道。
向旁邊位置稍稍挪移兩三下,他緊靠外墻能夠清晰看見天寶古玩店開在側(cè)面的窗,一位身穿工作服的安保員,猶如雕像般站在大廳邊沿入口,偶有服飾華麗的男女走入其中。
偷摸著跑來此地的時間似乎有些早了點兒?
但是,尹托對自己的做法不后悔。
目前現(xiàn)在,母親是個下落不明,他在救人的時間上不敢出現(xiàn)絲毫延誤,或者說僥幸心理。
關(guān)鍵是中途真要遇見人,他早已想好如何應(yīng)付的救場說辭。
實際情況也如此,負責在樓層外搞衛(wèi)生的清潔阿姨,她從平臺的另一端走過來,一眼望見尹托的存在,相隔老遠預(yù)防盜賊似的先開口問:“你誰呀?這地方不允許閑雜人員隨便逗留的?!?p> “真心很抱歉,我等朋友,馬上就要走?!?p> 尹托不慌不忙應(yīng)答完,他滲析審時度勢盡講好聽的話取悅對方,“您專門搞衛(wèi)生啊?從旁看著做事情好有責任,這里這么干凈還要跑前來打掃?!?p> “干衛(wèi)生工作不都是這樣子做的嗎?”
清潔阿姨手拿掃帚的態(tài)度看似有了些許軟化,實則仍舊充滿防備與警惕,“你到底等誰呀?”
“我在等肖可欣??!”
此時刻,尹托敢拿出肖可欣做擋箭牌遠不是沒長腦子,而是經(jīng)歷過權(quán)衡與算計的產(chǎn)物。
在獲知肖可欣真實身份以后,他算準肖可欣沒有貿(mào)然辭去天寶古玩店的那份工作,再加自己完全恢復成原來的面目,清潔阿姨肯定會相信他嘴里講的謊言。
預(yù)想與猜測竟然沒出現(xiàn)絲毫偏差。
清潔阿姨不僅早已認識肖可欣這個人,還誤以為尹托是肖可欣交往的男朋友,頓覺兩人在相貌與歲數(shù)上非常般配,瞧著至少舒服。
先前的話統(tǒng)統(tǒng)拋到九霄云外去,取而代之卻是個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她滿臉熱情的笑說:“你等人,我就不攆你走了,但此地絕對不宜久留,要不然領(lǐng)導看見鐵定會挨罵扣工資?!?p> “事情真有那么嚴重嗎?”
尹托滿目疑惑迅速變成難以置信的反問,隨即又喃喃自語,“看這里也沒什么?對外的規(guī)章制度那么嚴格,天寶古玩店的現(xiàn)有管理真心不夠人性化……”
清潔阿姨沒搭腔,她無聲的笑笑選擇先匆匆離去。
反觀下尹托,他不再廢話默默站著,直至等到清潔阿姨的背影子在視線里徹底消失,再才利用眼睛對周圍附近的情況巡視兩圈,靜悄悄的看不見任何男女老少出入此地。
內(nèi)心深處害怕被陌生人瞧見的心迅速安靜下來,可他依舊不敢麻痹大意,又抬頭打量幾眼天寶古玩店開在側(cè)面的玻璃窗,同樣沒有發(fā)現(xiàn)關(guān)注外面的半個人影兒。
見此,僅存的幾絲顧慮消失,他沿著除開頂上幾乎沒有遮攔的走廊向前走。
大約三四十秒鐘的工夫,他終于靠近傾斜向地下延伸去的通道口。
迎面是道利用鋼管燒焊而成的鐵架子門,由較為常見的老式掛鎖鎖住,卻可以通過鋼管之間的空隙望到里面去,那條筆直空蕩蕩的通道變成了全封閉式,目測整個長度應(yīng)該擁有八九米,兩邊和頂部分別在墻體里裝有幾盞照明燈,眼下正亮著。
倘若繼續(xù)往里看下去,又是道封閉式的鐵門,相隔較遠的緣故,看不清具體的顏色和做工。
好在尹托的心思沒有關(guān)注那么遠,他眼睛里的目光,一直在打量鐵架子門上的老式掛鎖,半天時間卻沒有找到任何破解之法。
現(xiàn)如今應(yīng)該咋辦呢?
腦子里旋轉(zhuǎn)著,尹托抓捏住老式掛鎖,一用力竟然把鎖頭拉了出來。
純屬意料之外的超大驚喜,他顧不上高興,快速取下老式掛鎖打開門鉆進里面去,然后轉(zhuǎn)回來合上門,還原老式掛鎖偽造成先前擁有的那副老樣子。
整個感覺很不錯,他在滿意當中轉(zhuǎn)動眼眸向來路望了又望,依舊沒見到半個人影兒。
剛懸起的心又算得上真正放下,他沿著通道走到全封閉式的鐵門。
打量兩眼抓捏住陳舊不堪的門把手,他扭動著嘗試推拉幾下,原本看似緊緊關(guān)閉的鐵門竟如想象那般不費吹灰之力輕輕松松打開來。
這么簡單?
尹托不敢置信的嘀咕句,兩眼快速掃視下里面的狀況,確認無人便邁步小心翼翼的鉆進去,向外擴散的嗅覺感應(yīng),很快捕捉到母親釋放的氣息。
真是黃天不負有心人。
頃刻間,尹托興奮起來加快速度往里面走。
當迎面通道光線驟然加劇的時候,眼睛視線里便冒出個可以同時容納上千人的天井,四面都是外觀模樣完全相同的木房子,唯獨左側(cè)顯眼位置坐著個負責安保的年輕人,背靠椅子在打瞌睡。
又利用自身特有的嗅覺感應(yīng)向四周圍默默查巡下。
母親體內(nèi)持續(xù)向外釋放出的個人氣息,從那名安保員背后的方向傳送過來。
尹托確認好以后,他不想驚動安保員直接輕手輕腳挪移過去,企圖神不知鬼不覺的偷摸著穿越安保員繼續(xù)向前走,總而言之,和母親碰面之前不想暴露自己。
誰知,看似打著瞌睡的安保員,在尹托經(jīng)過他身邊時竟然突然醒來,“你是誰?咋進來的?”
“一個無聊的游客,在門外感覺好奇自己鉆進來了?!?p> 直面既驚訝又充滿高度警覺性的安保員,尹托沒出現(xiàn)絲毫慌亂,他張口隨便找個理由替自己解釋完,又不忘滿臉堆著微笑主動搭訕,“我看下馬上走人,肯定不耽誤你繼續(xù)打瞌睡?!?p> “你在說啥?”
安保員從座位上站起身來,他拿起屁股后面的警棍胡亂揮舞幾下,一剎那間想起自身職責似的火冒三丈,“快些滾出去,這里從不對外人開放。”
可現(xiàn)在不是開不開放的問題,而是要從此地進去的問題。
尹托不怕安保員手里揮舞著的警棍,他佯裝戀戀不舍死皮賴臉苦苦哀求,“你通融下,我讀書學的建筑設(shè)計,這里房子的布局很有研究價值,前后最多看幾分鐘而已?!?p> “滾蛋?!卑脖T懶得浪費口舌,手中緊握的警棍自上而下向尹托揮舞出去。
向后退讓幾步,尹托故作不甘心左看看右看看,依舊耍賴皮不肯先走。
安保員徹底冒了肝火,他瞪圓兩只眼睛不再是先前那般揮舞警棍做樣子嚇唬人,而是卯足勁兒劈頭向尹托砸下,“你死吧!全是你自找的活該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