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尹托轉到自己賬戶的錢,大叔高興壞了,一轉身留下肖可欣趕緊先走人。
今天純屬天上掉餡餅,活該自己走了狗屎運發(fā)大財。
真心沒想到會遇上傻子級別的有錢人,這情形看樣子又可以前去賭下運氣。
賺不賺無所謂,先必須驗證下好運氣能持續(xù)多久。
低頭站在旁邊上的肖可欣沒有吭聲,卻利用眼睛余光偷偷摸摸的向尹托努力望了下,內心深處竟然涌現(xiàn)出濃濃的叛逆,非??释心軐ψ约腋赣H做點兒什么?
畢竟,自家父親潛藏在骨子里與生俱來的德行,她比誰都清楚明白。
反觀尹托,他靜靜默默站著沒有動的意思,整個面部神情似乎更提不起半點講話的興趣。
大叔的做法令他非常惡心,又覺得人性的丑陋就是那副鬼樣子沒必要大驚小怪。
買下肖可欣的人,并沒有想過要把對方留在身邊長期使喚,而是希望通過對方的工作經歷了解天寶古玩店,講來講去算是另辟蹊徑,從側面入手看能否壓縮幫他尋找母親的時間和風險。
別人當我傻子算個什么?自己只要不是真傻就萬事大吉。
可到了最后,肖可欣的不樂意徹底爆發(fā),她沖視線里即將消失的父親喊:“你不要急著走,買家還有很多話想要和你做個交代。”
很明顯,大叔打死都不想轉回去再次面對尹托那個人,他聞聲極不情愿的停下來,又扭頭極不情愿的望向兩人說:“啥事情還需要交代?我趕時間急著前往醫(yī)院呢!”
“你返回來再講吧!”
語氣里不給自家父親絲毫的面子,肖可欣板著臉直接命令道,“千萬不要和我耍心眼,真要是弄得雞飛蛋打全怪你不懂做人規(guī)矩活該倒霉遭殃?!?p> 腦海里剛還在積極尋思應該如何開溜的想法,瞬間里消失個無影無蹤。
自家這個女兒不是盞省油的燈,大叔不想在最后的關鍵時刻遭遇到節(jié)外生枝,唯有充當哈巴狗強裝笑臉乖乖聽話的返了回去。
昨晚好不容易才把所有思想工作做通,只要是當面不反悔就好。
事情毋庸置疑,肖可欣腦子里真沒有反悔的企圖,卻從口袋里掏出幾張打印好的A4紙,一臉陰沉同自家父親先開了口,“你離開前應該提筆和買家簽署兩份協(xié)議書?!?p> “全是你沒事可做搞出來的?”
聽聞到肖可欣的說話,大叔滿腦子除開各種憋屈和不滿,還有股竭力抑制住的憤怒在胸腔里蠢蠢欲動,“交易前不是早已講過了嗎?雙方可以不簽署協(xié)議的呀?你兩個耳朵難道沒聽見?”
明擺著聽見了又會怎樣呢?
肖可欣心里清楚,她不希望老被自家父親賣來賣去。
平日里掩藏的真性情徹底暴露出來,她態(tài)度強硬堅決不要慣著自家父親,“買家信任咱們父女兩人,咱們父女兩人更加不能昧著良心坑人家,彼此還是在此簽份協(xié)議書比較好?!?p> 話講到了這個份上,尹托不是傻子呆子,自然明白肖可欣主動提出簽署協(xié)議的用意。
單憑大叔剛剛呈現(xiàn)出的那副尿性,在家里絕對不是好父親。
為了女孩子能夠正常安穩(wěn)的生活徹底擺脫過去,從此告別有可能再次被賣的悲劇發(fā)生。
此時此刻,尹托覺得自己有必要改變之前的某些觀點。
暗自悄悄權衡算計兩下,他找出充足的理由對大叔微笑著直言道:“我前面是親口講到過雙方可以不簽署協(xié)議,但剛才支付給您的五十萬塊錢,還是需要您幫忙留下字據的,若不然走幾步,突然忘掉關于錢的事情豈不麻煩鬧大?”
道理明擺著沒有辦法進行反駁。
內心感覺極度不爽的大叔,他望了望女兒手里捏著的協(xié)議書,只能暗地里咬咬牙齒氣鼓鼓的伸手拿過簽字筆,看也不看就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隨即轉身走。
肖可欣笑了,她沖快速遠去的背影大喊:“爸爸,你從今往后務必要好好過日子,我是你親手賣掉的孩子,希望你沒有我會過得更好?!?p> 話畢,她臉龐浮現(xiàn)出的笑容凝固消失,一串串晶瑩剔透的淚奪眶而出,稀里嘩啦不停不止。
心,放聲哭泣了。
卻不知道是解脫,還是悲傷。
古玩城的天空,懸掛在頭頂上看得見摸不著。
風從未知的地方吹來,凌亂了鬢角的秀發(fā)。
兩條腿終于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蹲下去坐在了地上。
雙手緊緊抱著腦袋。
昨天與今天從此撕裂成兩個部分,明天又在何方?
這人類千古不變的定律,生下來活下去。
茶余飯后掛在嘴邊的幸與不幸,全是心在流浪。
一切的一切唯有順其自然。
確實如此,肖可欣沒要多久恢復成以往有的正常狀態(tài),她從地上再次站起身來,雙手來回抹下掛在眼角位置的淚水,又轉向默默守候在旁邊的尹托硬擠出幾絲微笑,“我現(xiàn)在算是你的人,你要殺要剮,可以使性子隨心所欲的暢玩。”
“你心里面千萬不要任由悲觀蔓延,生活十有八九原本就是個不如意?!?p> 尹托沒有多余的話可以安慰,他擺正心態(tài)選擇實話實說,“我曾經逃避現(xiàn)實玩過自殺,完全能體會你的不容易,自己能夠快速站起來那就是好樣的?!?p> “謝謝你對我的鼓勵?!?p> 向后方用力甩甩頭上烏黑靚麗的秀發(fā),肖可欣似乎徹底揮別了自己的過去,她向周圍附近看幾眼不由得轉動眼眸改口詢問,“我們兩個現(xiàn)在要往哪里走?”
純粹是個下意識的,尹托抬起眼睛的目光,他看向肖可欣試探性的先征求下意見,“你渾身穿戴著天寶古玩店的工作服,要不帶我去天寶古玩店開開眼界可好?”
“今上午剛辭工,現(xiàn)在跑回去不太合適?!?p> 幾絲尷尬之色從臉龐浮現(xiàn)出來,肖可欣拋開難為情給出個自己的建議,“你要不換個地方?讓我前去直面曾經相處了幾個月的老熟人,在較短時間內真過不了心里的那道坎?!?p> “這樣子啊!”
尹托拿出手機歪斜著腦袋看兩眼時間又趣說,“先還是去幾家賭石店轉悠下,看能否碰碰運氣賺幾個子兒?否則的話,閑玩著沒有事情做很難混日子?!?p> 頭頂的那片天好像再次變藍變美。
旁邊匆匆過去的兩位男子,在極力尋找手指上佩戴戒指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