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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鼎革

第105章 鹽政改革

紅樓鼎革 無衣佩瑜 1901 2022-08-28 23:59:02

  與鳳姐達(dá)成協(xié)議之后,柳湘蓮回家吃過午飯,又回到籌餉司。出乎意料,張珂竟來求見,臉色雖沉重愁苦,眼中卻分明透露著喜意。

  “張大人的文章寫好了?”柳湘蓮也不請他落座,直接問道。

  張珂苦著臉長嘆一聲,拱手說道:“柳大人,壞事兒啦!現(xiàn)今士林抵制《京報》,指責(zé)敗壞風(fēng)氣,印刷報紙的書坊寧愿承擔(dān)違約金也拒絕繼續(xù)合作,這可怎么辦?”

  似怕柳湘蓮不信,他又補充說道:“下官收到消息后又去找了其他幾家書坊和報房,都說不敢接手?!?p>  “哦?張大人行動這么快?那你說怎么辦?”柳湘蓮挑眉發(fā)問,心道這才多久,你還能問這許多家!

  張珂略顯不自在,斜覷著眼,試探道:“依下官看,不如罷了吧?本非司務(wù),何必惹這麻煩?報紙有害無益,對柳大人的名聲很不利?!?p>  “關(guān)我什么事?主編不是你么?”柳湘蓮奇怪道。

  “坊間都說,寫小說的‘金先生’便是柳大人,借朝廷之名刊發(fā)自家粗鄙無文的小說,借此求名呢!”說這話時,他心里也直打鼓,忐忑不安,盼著柳湘蓮趕快答應(yīng),了結(jié)這檔子事兒。

  他說的倒也不算假話,《京報》第一期發(fā)出后,銷量連續(xù)暴漲,期間多次增印,引得士林大嘩。幾千年來尚未有敢如此明目張膽言利者,還借戶部之名!在很多士人看來,此舉極為不妥,恨不得全部燒掉!若非報紙掛名籌餉司名下,早就有人出面禁止了,不得已,某些人便采取迂回手段,迫令承辦印刷業(yè)務(wù)的書坊不敢繼續(xù)做事。

  柳湘蓮低頭沉思,一時沉吟不語。最初決定將報紙掛名于籌餉司就是為了規(guī)避遭人為難,不料終究不可避免。不過,這也沒什么了不得的。他無視張珂的幸災(zāi)樂禍,笑說道:“無妨,咱們自家辦便是,《災(zāi)異論》的評議文章,張大人還是要好好寫。要是寫不好,本官就為你代筆,至于會寫什么,你猜猜!”

  “?。俊睆堢驺等粺o語,忙道:“大人既有抉擇,是下官多慮了!文章我自己寫!”

  誰知道柳湘蓮會寫出什么大逆不道的玩意兒呢,張珂大失所望,怏怏而退。

  隨后,柳湘蓮命人動用公款買下一座小書坊,雇傭工人,直接隸屬籌餉司。又派人暗中購買紙張、油墨等原料,繼續(xù)印報紙。

  因銷售渠道被人截斷,不能再用,于是采用零售模式,各處設(shè)點兒,如寄放在廣和樓出賣,并附上籌餉司的地址,公開批發(fā)。今后收入也會上繳戶部一部分,以便獲得支持。

  永隆帝供稿的《災(zāi)異論》一出,簡直捅破了天,輿論嘩然,群臣交章彈劾籌餉司和柳湘蓮。沒人去辯駁質(zhì)疑文章中的數(shù)據(jù)、觀點正確與否,哪怕其中預(yù)測未來數(shù)十年災(zāi)害或?qū)⒂萦?,朝廷需要早做?zhǔn)備,也完全沒人在意,全然置之不理。只認(rèn)為是“危言聳聽”,是對理學(xué)的險惡攻擊,抨擊此文“妖言惑眾”“居心叵測”“大逆不道”……

  只是他們卻不知,這文章本就是永隆帝的手筆,又怎會處置柳湘蓮?反倒借此看清了眾臣子的嘴臉。而且,他讓柳湘蓮刊發(fā)此文,用意并不簡單!

  對皇帝來說,何嘗能夠自由隨心,尤其文官勢大的時候,束縛無處不在。有的皇帝直接自己出手,如朱元璋殺戮臣子不知凡幾,引來罵名無數(shù),被呼為“暴君”。有的則借助權(quán)臣之手,只是權(quán)臣有篡權(quán)的可能,存在勢大難制的風(fēng)險。所以更多皇帝選擇寵信宦官,讓這些奴才去與文官打擂臺,等到完成歷史使命,不過是殺個奴才,還能得到稱贊。

  以上手段皆有弊端——自己出手須有絕對權(quán)威,而宦官一旦權(quán)勢在手,往往任意妄為,是把雙刃劍,至于權(quán)臣,如此局勢下,永隆帝更加不會考慮,徒然給自己找麻煩。

  相較之下,年少的柳湘蓮就成了一個合適的選擇——本非科舉出身,為正統(tǒng)文官所排斥,又刊發(fā)“離經(jīng)叛道”的文章,注定終身被文官所敵視,不必?fù)?dān)心他們沆瀣一氣。從出身來看,他雖是勛貴之后,實則與勛貴沒什么勾連,柳家資源都在理國公府,賈家資源明在王子騰,暗在賈敬,永隆帝對此一清二楚。

  所以,孤身無黨的柳湘蓮十分適合做一把刀,這樣的臣子在某些時候能發(fā)揮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永隆帝在看完最新的《京報》后,更堅定了這個念頭——這小子太有干勁兒了,還沒吩咐,他便開始打鹽政的主意!什么叫公忠體國,報效君父?這就叫公忠體國、報效君父!沒有大魄力,誰敢做這等事!

  其中一項數(shù)據(jù)格外刺激了他,即便身為帝王,也為之怦然心動——《宋史》載:“政和六年,鹽課通及四千萬緡”!

  一緡即一貫,一貫約為一兩銀子,即便兩朝的兌換比例有所差異,相較于如今的二百萬兩鹽課,四千萬貫也蔚為壯觀了!

  永隆帝大為心動,只是他也清楚,此前的戲捐等幾項舉措等不過是皮毛而已,所以朝臣只略作反對,并沒有做出激烈反抗,可如果要動鹽政,很可能引發(fā)動蕩。尤其是兩淮地區(qū),太上皇昔年數(shù)番南巡江南,眾鹽商多有孝敬,蒙恩得賜虛職,勾連甚深,與太安宮一向有往來。繼位之后,永隆帝雖派出林如海這樣精明干練的巡鹽御史予以監(jiān)察,效果也極為有限,各方盤根錯節(jié),潑水難進(jìn),欲要整改非痛下殺手不可。

  原先的打算是等太上皇故去后再加以整頓,現(xiàn)在則有兩大憂慮:一是,萬一今后果真災(zāi)異迭起,必須早日開拓財源方能支撐朝廷運轉(zhuǎn),否則滅國之患迫在眉睫。二則,他自知身體不太好,不知還能支撐多少時日,越發(fā)覺得迫不及待,不想再拖延下去。

  明知有問題卻不去解決,與諱疾忌醫(yī)何異?永隆帝反復(fù)思量之后,終于下定決心,發(fā)諭旨給戶部,要求限期出具整頓鹽務(wù)的意見。一場激烈交鋒,眼見就要興起。

無衣佩瑜

開學(xu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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