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
縱然是在冷靜的情況下,在考核之時許觀都沒有工夫去偷偷觀察其他人。
當(dāng)時滿心只顧著琢磨山洞的結(jié)構(gòu)與人員布局,對于他們這些“天才少年”倒是關(guān)注得少了些。
不過眼前易峰的表現(xiàn)也讓許觀留了個心眼。
看起來這家伙膽子很小,行事風(fēng)格像個孩子一般。
但心思卻極為敏銳。
“你說說,是哪位女孩子,我看看有沒有印象?!?p> 易峰嘿嘿一笑,故作神秘地說道:“身穿黑色綾羅襦裙的那位,考核的時候最先測試的前幾人里就有她?!?p> “黑色裙子?”
許觀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
前幾人……算起時間來,那會兒自己估計在琢磨靈根的事情呢。
恰巧錯過了。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是那姑娘據(jù)我看來,不簡單。”易峰蹲在小石桌前,用筷子夾起一根咸菜送入嘴中,嘎吱嘎吱地咀嚼起來。
許觀很討厭人吃飯的時候砸吧嘴,尤其是在他認(rèn)真思考的時候。
這是前世留下來的潔癖之一,喜歡在專注于某件事情時,環(huán)境最好做到絕對安靜。
許觀用手指叩了叩石桌,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問道:“那姑娘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你詳細(xì)說說?!?p> “嗨,許兄你有所不知,那姑娘雖然穿著打扮上沒什么問題,但是因為臉上總掛著一絲若有若無驕傲的神色,我對此算是比較敏感的,所以特意留意了她。”
“在我們一開始被抓到這山洞里時,你看到哪個人像是家境好的了么?”易峰一邊啃食著手中的饅頭,一邊嗤笑道:“不是我吹……”
一般這句話出口時,說話的人便要開始吹牛了。
“我家雖然比上不足,但是比下有余?。≡谥兄菟贩匠且菜闶谴髴羧思伊?,什么樣的東西沒見過?南海的珍珠珊瑚,大漠的皮革獸骨……”
“說重點(diǎn)?!痹S觀有些不耐煩地打斷易峰的吹噓。
“重點(diǎn)就是,雖然那女孩子穿著極為尋常,像是普通家庭的孩子。但是腰間掛著的那串禁步我是知道的,玉料雖然尋常不值什么錢,但是雕工細(xì)膩,風(fēng)格有點(diǎn)像是出自段鄴之手?!?p> 說罷,見許觀有些疑惑茫然,易峰便詳細(xì)解釋了一下段鄴此人。
段鄴是靈州一脈宗的宗主,修為頗深。在四十年前,叱咤風(fēng)云,是威震一方的天縱奇才。
可惜好景不長,隨著另一名天才的橫空出世,在爭奪宗門正統(tǒng)之首的比斗中,段鄴敗下陣來。
也正是因此,一代天驕心境崩潰,選擇了閉關(guān)修煉。
這段鄴不僅是修行界的奇才,對玉石之術(shù)也造詣頗深。
能找到他為自己打磨雕刻玉佩等飾物,可見女子家庭來歷不凡。
凡人一般是沒有什么機(jī)會能與修行界的修士有所交集的,再有錢也不行。
易峰話里行間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他們這些人都是窮人,而那個身著黑色綾羅長裙的女子,那是真有背景,雖然她已經(jīng)掩飾得很好了。
如果這不是魔窟,許觀甚至?xí)岩赡巧倥遣皇嵌鷣眢w驗辛酸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痹S觀淡淡說道:“一個背景極為神秘的少女,出現(xiàn)在魔窟之中。既然我們能發(fā)現(xiàn)端倪,那群抓我們來的人也一定會發(fā)現(xiàn)?!?p> “也不一定,一脈宗雖然如今處境有些窘迫,段宗主也隱世不出,但能請得動他的人少之又少。他們這些粗獷的漢子不一定懂這些玉石之術(shù),所以啊,好戲還得等?!?p> 此刻的易峰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許觀也有些詫異他為何話多了起來,甚至有時候會覺得跟自己討論這些的并不是一名只有十六歲的少年,而是與他年齡相仿的中年人。
兩世為人,四舍五入自己也應(yīng)該有個三十歲的閱歷了。
老了呀。
“不管如何,那少女肯定是帶著目的來的?!币追逭f道:“其他人我沒注意,當(dāng)時就偷偷觀察你們兩個了。許兄真沒令我失望,竟然是一種神秘的靈根。你別介意,我耳朵比尋常人更靈敏些……”
“沒想到這都被你聽到了。”許觀忽然想起了黃長老測算他靈根時說的那些話,便疑惑問道:“除了天地人三種靈根之外,難道還有其他靈根的存在?”
“這…….”易峰略顯為難,猶豫再三開口說道:“早年間聽家父說過,這世間在上古仙戰(zhàn)之前,靈根種類頗多,五花八門。光從我們?nèi)俗鍋碚f,就有多達(dá)數(shù)十種靈根,資質(zhì)最好的也不是天。而妖族也有專屬于自己種族的靈根,最好的我不清楚,但是最差的好像就是妖根。只是自從仙戰(zhàn)之后,天地被撕裂,九州極北之地被戰(zhàn)爭破壞成了廢土,萬年過去,天地間的靈氣早已經(jīng)稀薄。修行變得艱難起來,幾百年來都未曾聽說過哪家宗門有人飛升。也正因為此,具有靈根之人越來越少,靈根也變得越來越弱,現(xiàn)在很多宗門修仙大能都覺得靈根和靈氣有關(guān)聯(lián)。”
“那長老沒摸透許兄的靈根,想來許兄身上的靈根多半會是傳說中消失的那幾種,具體是什么我就不清楚了,如果我們能活著出去,倒是許兄可以去問問那些大點(diǎn)的宗門。”
“不過我們這次兇多吉少了……”
易峰的博學(xué)多才反倒引起了許觀的警覺,一個普通人家的兒子,怎么可能懂這么多關(guān)于修行的秘聞。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戒備,易峰坦然說道:“不瞞許兄說,我家里有個遠(yuǎn)房親戚在百花谷擔(dān)任長老,家父和家兄都因此沾了光,成了修行之人。雖然我身具靈根,但無奈家兄實在太過優(yōu)秀。所以,我跑了出來想要憑借自己闖出一番天地,結(jié)果被他們哄騙到這里?!?p> 易峰自嘲一笑,說道:“說這些干啥,如今落得這番境遇,最終是死是活都還不知道呢?!?p> “別想那么多了,吃飯吧。”許觀坐在石桌前,正準(zhǔn)備拿起筷子吃飯,方才發(fā)現(xiàn)石桌上的飯菜已經(jīng)幾乎讓易峰席卷一空。
許觀忍不住給他來了個勁道十足的腦錛。
“你是屬豬的嗎?!我還沒吃呢!”
“呃...我還以為你吃過了...”
“你這瞎話編得就沒意思了啊,這飯進(jìn)屋的時候,你眼睛可一刻沒離開過它?!?p> “嘿嘿嘿?!?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