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挽音見到顧清越這樣的語氣說,知道自己是錯怪他,她囁嚅著嘴。
“我...”
顧清越打斷她的話:“我沒有這么嫉恨他?!?p> 可能第一世會恨,現(xiàn)在經(jīng)歷這么多世,這些人對于他來說,不過是滄海一粟,都不放于心上。
實在礙眼那便送他一程。
挽音眼眸染上愧疚:“抱歉,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輕輕扯了下唇角,似笑非笑的看起來未曾生氣:“無事,走吧?!?p> 挽音眼神微微一滯,抬眼望他時,他已經(jīng)背過身大步往前走。
少年的身形越發(fā)挺拔也越發(fā)瘦削,有種文弱書生的感覺。
思緒一轉(zhuǎn)即逝,她下意識跟在顧清越身后,踩著他的影子往前走。
她沒有發(fā)現(xiàn)的是,夏茗剛剛垂首注意著他們之間交流。
低垂的眼睛幽深,里面藏著異樣的情緒。
抵達洛府,挽音就和顧清越分別,一個朝著竹苑走,一個回碧荷苑。
次日天光大亮,整個京城就都知道顧清河醒了,他一醒太子殿下就親自前往看望,所以京城才會都曉得。
天子也下令,封賞顧清越奇珍異寶以做嘉獎,又從宮內(nèi)賜下許多珍貴補品讓他好生修養(yǎng)。
京城的水越發(fā)渾濁了,天子因為之前在戰(zhàn)場上受過傷,導(dǎo)致現(xiàn)在身體越來越差。
這段時間接二連三的刺殺,就是意味著奪嫡開始。
六月初,太后帶著安寧公主回宮,安寧公主一回宮,天子也在幾日后召見謝致期進宮。
挽音聽聞消息正好是被洛夫人拉去庫房整理東西。
顧清河一醒來,洛夫人就從庫房陸陸續(xù)續(xù)拿了好些補藥送過去,挽音也跟著去了幾回看望顧清河。
每次顧清河見她總是欲言又止的蒼白模樣。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未入仕卻是太子黨的,太子好友。
按理說太子不會那么多事將挽音和他聊的那些話說給顧清河聽。
那顧清河怎么是這番態(tài)度,挽音不太明白。
等待顧清河傷好些,挽音也不在過來。
她倒是聽說,太子似乎已經(jīng)把顧清河當成好友,帶著他的嫡妹探望過顧清河幾次。
他的嫡妹,安寧公主。
這也就是挽音等待的那個契機,安寧公主埋在心里的人就是顧清河。
她將人埋在心底六年不曾讓人發(fā)覺過,要不是挽音是寫下他們的人估計也不會明白。
安寧公主安靜可人,從小被太后帶在身邊撫養(yǎng),養(yǎng)成一副寧靜性子。
這樣的性子喜歡人也是如水一般,細水長流。
她總是有適當?shù)睦碛梢姷筋櫱搴?,她和顧清河算是書友?p> 顧清河欣賞安寧的才華,每每都會和她書信交往。
可能在顧清河眼里,安寧就是好友,與旁的男性好友一樣。
但是安寧不這樣想,顧清河是她戀慕之人,卻要壓抑著心底的愛慕。
這種苦澀在顧清河和洛婉月成親當日,安寧穿了一襲紅衣在宮里喝悶酒被仲長連發(fā)現(xiàn),才恍然大悟妹妹居然是喜歡顧清河的。
要是早點開口或許結(jié)局會不一樣。
當然,在洛婉月死后第二年她還是和顧清河在一起了。
那時候的安寧安慰顧清河,有什么困難都陪在他身邊,特別是顧清越有了一定勢力以后顧清河遭到顧清越的打壓。
這樣一朵溫柔善解人意的解語花在身邊,不外乎顧清河會動心。
兩人終是互相表露心意,結(jié)果顧清河死了。
顧清河死后沒兩天,安寧就自盡在顧清河棺前,被仲長連下令同葬。
這樣看來,安寧不爭不搶只默默陪伴顧清河。
也挺適合正直的顧清河。
有關(guān)顧清河和安寧的回憶到此結(jié)束,挽音看著忙碌的洛夫人,靜默片刻。
現(xiàn)在的洛夫人完全把顧清河當成未來女婿,還挺上心的。
“這些這些給顧府送過去?!甭宸蛉擞终页鲆恍┡匀怂偷难a品。
因為洛尚書站中立靠山是皇帝,奉承的人自然就多,而整個京城又知道洛家小姐身子骨病弱,所以送的補品自然也多了起來。
都被洛夫人放在倉庫,也不是不重視旁人的心意,主要是挽音有專門的人調(diào)養(yǎng)。
這兩月來,挽音肉眼可見的氣色好了,吃的也多了,不復(fù)之前病殃殃下一秒就會死的模樣。
所以洛夫人想起來這些補品,就來整理整理,正好可以送到顧侯府去。
能拿來送洛尚書的也不會太次,都是上好的東西。
等待洛夫人整理出來那些,已經(jīng)是日落西沉。
……
六月初六,天子發(fā)令前往行宮避暑。
行宮建立在夏都,距離京城有約莫十天的路程。
幾乎大半個京城的官都攜帶家屬前往,浩浩蕩蕩的。
挽音也收拾東西單獨一輛馬車,帶了夏茗和夏茶兩個人一起去。
他們今年去的其實算是晚了,都是最近京城的事情太多了。
所以導(dǎo)致解決完那些事情,時間也拖到熱的時候。
皇帝把護駕的職責(zé)交給了謝致期,一般都是會交于皇帝心腹,今年卻給了新晉謝小將軍。
可見的皇帝是有多看重謝致期,而且前些日子皇帝在安寧回宮召見謝致期。
旁的人不清楚,挽音倒是清楚,皇帝是為了給謝致期賜婚,而且依照謝致期對谷漫漫的感情,所以他肯定是拒絕了。
他拒絕了也沒有傳出來消息,皇帝對他的態(tài)度也一如既往。
這次還讓謝致期來擔(dān)起來護衛(wèi)責(zé)任,挽音也是琢磨不透皇帝。
遠近高低的花草樹木,都被在高高掛起的太陽底暴曬著。
出了城外便是這副景象,四周都充斥著陽光的味道。
行駛了一整天,有夕陽以后,就停頓下來找了個有水源的地方扎營。
挽音被夏茶扶著下來的時候,正巧看見李明的爹,李大將軍和謝致期往她面前走過去。
李大將軍穿著便服也掩蓋不住他身上歷經(jīng)沙場征戰(zhàn)十幾年的煞氣。
挽音也順勢對上李將軍視線時,李將軍眼瞳深瞇,看她時泛著冷光,銳利森冷。
謝致期察覺異樣,轉(zhuǎn)過頭問:“怎么了?”他對著挽音輕輕點頭。
他記得這是他徒弟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