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兒將姜歡的骨灰葬在城外的一處山崗上,英兒說,等她成為了靈武者,就帶哥哥回三江縣老家。姜王氏聞言泣不成聲。
母女二人就此在端州府住了下來。
陳萬財曾經(jīng)來看過英兒,只是時間太過久遠(yuǎn),而且當(dāng)年英兒和陳萬財也僅見過一面,并沒有認(rèn)出來。出于愧疚,陳萬財將英兒引薦到端州府學(xué)。
雖然得成堂長老全心指點,但畢竟長老并不是靈武者出身。在端州府學(xué),英兒得到了全面的武科修行訓(xùn)練,《摘星功》修行進(jìn)度一日千里,僅僅一年時間,就到達(dá)靈武者的瓶頸了。
即將出發(fā)往京都的陳萬財,臨行前贈給英兒一顆珍貴的原陽丹。英兒再三推辭,陳萬財便說算是姜家借陳家的,硬是將原陽丹留了下來。
這天,端州府學(xué)舉行年終大比,在一眾高級武師鶴立雞群的英兒自然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畢竟靈武者是每個武師的終極夢想,每個靠近它的人都會被其光環(huán)所籠罩。
英兒修行的功法依然是成堂長老所傳的《摘星功》,所使用的兵器則是成堂長老托族人從三江縣城捎來的星刀。說是刀,卻還不如一個匕首大,但勝在重量極輕、刀刃極其銳利。英兒的摘星功身法輕靈有余,但攻擊力度較弱,搭配上星刀簡直是天作之合。
輕松勝了五輪后。最后一輪時,英兒的對手不再是端州府學(xué)的同窗,而是一個獨立修煉的高級武師。姓宮,名心武,修煉的是象魔功,是一種力大無窮的功法。
對于在野高手參與大比,府學(xué)始終保持鼓勵態(tài)度,獲勝者的獎勵與府學(xué)學(xué)生等同。一方面可以讓在野的高手成為府學(xué)學(xué)生的磨刀石,另一方面更可以趁機(jī)網(wǎng)絡(luò),使其為國家服務(wù)。因此每年都會有不少在野高手參加大比。
有青白條石筑成的擂臺上,英兒亭亭玉立。雖然比試了五輪,英兒依然沒有顯露疲態(tài),反而是更加英姿颯爽。
宮心武暗喜,這次把玄武甲帶來是太對了。眼見姜英的摘星功十分了得,幾輪對手都在沒有觸碰到姜英的情況下,被其手中的小刀打破防御。像玄武甲這種沒有任何弱點的重甲,正是克制姜英的無上利器。雖然玄武甲重量極大,但對于修煉象魔功的宮心武來說,并非無法承受。
當(dāng)宮心武跳上擂臺時,整個擂臺都顫動了一下,腳下的青白條石更是出現(xiàn)了一道裂紋。
雙方互相施禮。
對付身披重甲的武師,姜英并不是第一次。然而,這次和以往盡皆不同,自己無堅不摧的星刀只能在對方重甲上留下一道白印。即便如此,姜英并不慌忙,依仗輕靈的身法來回躲避,伺機(jī)攻擊,不斷尋找著宮心武的弱點。
魁梧高大的宮心武速度緩慢,根本追不上姜英。然而,這名在野武師擁有豐富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深知不能那自己的短處對比別人的長處的道理。對于姜英的攻擊,宮心武絲毫不糾纏。反而是舉起手中的巨大鋼錘,狠狠地砸向了擂臺。
在巨大鋼錘的重?fù)粝?,青白條石紛紛碎裂,僅僅一炷香的時間,整個擂臺就被宮心武敲碎了四分之一。
姜英明顯有些著急了,白皙的面龐上出現(xiàn)了細(xì)密的汗珠。
宮心武的戰(zhàn)斗方式很明顯,就要要不斷縮小戰(zhàn)斗范圍,壓縮姜英的活動空間,迫使姜英與其正面對決。辦法雖然笨,但卻很有效。唯一的破局之法,就是在宮心武破環(huán)完擂臺前擊倒他,然而玄武甲的防御實在太過變態(tài),星刀根本就奈何不了,摘星功中也有沒威力巨大的招式。
難道只能眼睜睜的接受失敗嗎?進(jìn)入府學(xué)一年來,姜英在武科修行上一直是眾星捧月,因為天賦驚人,且功法契合度高,在接受全面的武科訓(xùn)練后,爆發(fā)出了令人驚嘆的修煉潛力。在同級別的武師比試中,從未輸過。更何況作為數(shù)量極少的女性修煉者,少女姜英稱得上容顏初開、秀麗可人,在府學(xué)的受歡迎程度很高。像今天這樣的比賽困境,姜英還從來沒有遇到過。
心態(tài)越來越浮躁。
姜英決定再冒一次風(fēng)險,攻擊宮心武的腋下。在戰(zhàn)斗中,姜英發(fā)現(xiàn),宮心武始終保持舉錘下砸的動作,大開大合,唯有腋下從未展露過。便猜想,或許腋下是宮心武重甲的罩門。
然而,攻擊腋下則不免將自己暴露在鋼錘的攻擊范圍之內(nèi),風(fēng)險很大。
顧不了那么多了,趁著宮心武鋼錘剛剛砸到擂臺表面上的瞬間,姜英如一片飄落的柳葉,以不可思議的軌跡縱越到宮心武面前,星刀與重甲再次碰撞。
無法擊破!依然只留下一道白印。
姜英不禁有些氣餒。
擂臺越來越小。觀戰(zhàn)的學(xué)生們對宮心武如此笨拙、毫無美感的戰(zhàn)斗方法極盡嘲諷之能事,然而這些嘲諷無法阻止姜英陷入窘境。
武師畢竟不是修行者,沒有在空中飛行的能力。即便是靈武者,也只能借助靈精的力量短暫升空。姜英的身法再妙、速度再快,終究還是要回到地面上來。
一旦回到擂臺,就不得不直面宮心武的攻擊;而如果不回到擂臺,就只能宣告失敗。
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如果這次再不能打破宮心武的防御,只能認(rèn)輸了。姜英再次施展起落葉般飄逸而又無法預(yù)測方向的身法,用最大的力量,將星刀劃過宮心武的重甲。
依然無效。
整個擂臺的條石幾乎都被宮心武給破壞掉,姜英右腳輕點地面,向后縱越而出。她心里明白,落地之時就是落敗之時。
突然,有一股無形巨力托舉住了她,仿佛是一個極大極柔軟的手掌。一個聲音再耳邊響起,“再攻擊一次”。
姜英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這個聲音太熟悉了,在過去的一年里,夢中幾多回響。
正是哥哥姜歡的聲音。
姜英毫不猶豫的借勢往前沖去,落葉般的身法,再次飄到宮心武背后,星刀輕輕劃過重甲。
如刀切豆腐般,堅韌無比的玄武甲竟然被一刀劃開,甚至沒能給星刀造成一點停滯!
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