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堅持一會,馬上就天亮了。”
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看著如脫韁野馬般不斷沖擊過來的陰尸朝,宋彪手里的韁繩都快被攥斷了。
不到三四個時辰,他手下的兵士已經(jīng)死亡將近八百余人。
而且其中還有兩百多人是因為感染了陰蛆,不得已被“處理”掉的。
如此巨大的損失,比之之前任何一次攻城都要慘重。
“趙武德你個小畜生,這筆賬老子遲早要連本帶利和你算個清楚?!币а狼旋X,宋彪暗自怒罵。
時間不斷推移,陰尸的攻擊連綿不斷,前赴后繼。
頻頻抬頭看天,宋彪的臉色逐漸變得古怪:“不對啊,這么長時間了,怎么還沒天亮?!?p> 陰沉漆黑的天空隱隱有著一團團云氣鼓動,像是有無數(shù)莫名的詭異隱藏在其中。
“大人!你……你看那些陰尸!”
驚慌失措的聲音讓舉頭看天的宋彪回過神。
只見原本狀如餓鬼的陰尸此刻赫然全部跪倒在地,頭顱低垂,仿佛是在虔誠迎接著什么一樣。
“壞了!它們來了!”
看到陰尸跪地迎接的模樣,宋彪的臉色瞬間慘白:
“為什么,不是說陰尸出現(xiàn)后,至少要一個月的時間,它們才能來,可這才幾天。”
很明顯知道某些一般人甚至隊長級都不知道的秘密,宋彪握緊雙拳,身體抑制不住的顫抖。
“我知道了!
”一定是因為那件東西,行走大人想要,它們一樣想要!”
“白寺官,你他娘的真是害死老子了!”
陰尸的詭異舉動深深刺激到了宋彪,讓這位對行走大人忌諱莫深,懼怕至極的校尉,甚至敢直呼他的名字。
而就在宋彪大罵那位害他落到如此地步的行走大人時,跪倒在地的陰尸突然全部站起身來,面朝著一個方向。
踏踏,踏踏——
清晰,詭異的腳步聲在這片死寂的夜色中響起,以一個固定的頻率向前蔓延,如同一個調(diào)好的鬧鐘。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四周的環(huán)境開始發(fā)生肉眼可見的恐怖變化。
平整的地面逐漸下沉,變成泥濘不堪的黃土地,兩側(cè)房屋商鋪的墻壁變的發(fā)霉斑駁,緩緩長出了黑綠色的霉斑,散出一股陰冷,潮濕的刺鼻氣味。
仿佛一瞬間的功夫,這里就歷經(jīng)了幾十年歲月的璀璨,變得荒蕪蕭條。
踏踏——
腳步聲在距離宋彪百米不到的位置停下。
一只發(fā)黃腐爛的軍靴從陰影里邁出,繼而是雙腿,身體,直至面孔。
當(dāng)這個身著楚軍兵服,臉色鐵青,神情木然,雙眼緊閉的男人徹底出現(xiàn)在宋彪面前時,這位歷經(jīng)過大大小小二十余場大小戰(zhàn)役的校尉直接嚇得從馬背上一下滾落下來。
輕輕嗅動鼻翼,詭異男人神情仿佛在回憶什么:
“這就是……陽間的味道嗎?”
話音落,男人猛然睜開雙眼,血紅駭人的眼球肆意打量著面前的一眾陳軍士兵。
那眼神,貪婪而好奇。
就像是孩童在面對一種只聽過卻沒有嘗過的新事物。
“弓手隊!給我射死他,快??!”狼狽從地上爬起來,被詭異男人的目光掃過,宋彪渾身汗毛立起,心里恐懼也被放到了極致。
嗖嗖嗖嗖嗖嗖!
命令下達,城墻上的陳軍弓手連忙捻箭開弓,將無數(shù)箭矢如暴雨般傾斜向詭異男人。
平靜看著落下的箭矢,詭異男人不躲不避。
而當(dāng)箭矢從空中落下,進入到男人三尺范圍內(nèi)時,一股恐怖的腐蝕力猛然爆發(fā),剎那間便將箭矢腐蝕殆盡。
漫天箭羽落下,卻無一支能夠突破那可怕的腐蝕力。
“這就是……活人的手段?”撿起插在地上的一根箭矢,男人微微用力,箭矢瞬間化為飛灰。
“如果只有這樣的話,那下面……就該我了!”血紅瞳眸凝聚,詭異男人的視線穿過一眾陳軍士兵,穩(wěn)穩(wěn)落在了宋彪的身上。
感受到詭異男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宋彪表情扭曲,肝膽俱裂。
為什么是我?!
心態(tài)崩潰,宋彪大叫一聲不顧一切就要向后逃跑:“給我攔住他!一定要攔住他!”
可就在宋彪剛剛邁步的一瞬,他的脖子上突然出現(xiàn)一只手,準(zhǔn)確來說是一只手的輪廓。
這只手從他的皮膚下面生出來,呈現(xiàn)青灰色,指甲尖銳,伸展著朝他臉上抓來。
“?。 斌@恐無助的大叫,宋彪心頭悲呼。
完了,吾命休矣!
尖銳的指甲即將刺入宋彪眼眶,一只雪白細(xì)長,可以清楚看見皮膚下青筋血管的大手突然落下,牢牢抓住了這支駭人的鬼手。
“行走大人!”看到這只雪白手掌,宋彪滿目驚喜,渾然忘了就在幾分鐘前自己還在大罵詛咒這只手的主人。
“打狗還得看主人,我的人不是你想殺就能殺的。”抓住鬼手,白寺官衣袖涌動,白鱗小蛇猛地鉆出,一口狠狠咬在了鬼手上。
被白鱗小蛇咬中瞬間,鬼手化作青煙消散,而不遠(yuǎn)處的詭異男人手上,同一時間出現(xiàn)了一枚呼呼向外冒著黑血的牙印。
低頭看著手上牙印,詭異男人用力一拽,直接將整個胳膊扯了下來甩到了一旁。
“陽間行走?”血紅眼眸盯著突然出現(xiàn)的白寺官,詭異男人咧嘴一笑:
“你也是為了那件東西來的吧。”
漠然看著詭異男人,白寺官雙手?jǐn)n袖,面無表情:
“私闖陽間,散播瘟疫,爾今來此,那便不要回去了。”
“答非所問,口是心非,這里除了你我,其他不過螻蟻,何必如此惺惺作態(tài)。”言語鄙夷,詭異男人說著向前一步:
“更何況,就憑你,能勝我?”
靜靜注視著挑釁的詭異男人,白寺官神情不動,只是衣袖之下嘶鳴聲漸響,聲勢駭人:
“既然不信,那便試試。”
言罷,白寺官邁步向前,赫然氣勢爆發(fā),一股無形氣浪卷涌而起,鼓動衣袍,獵獵作響。
于此同時在其背后虛空之中,一尊身高十余丈,雙手?jǐn)n袖,周身煙云繚繞,腦后光輪耀動的巍然身影徐徐浮現(xiàn)。
盯著那巍然身影腦后光輪,詭異男人木然的臉上,出現(xiàn)一抹凝重:
“一九神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