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頓時從外向內(nèi)打開,數(shù)十個士兵將他們團(tuán)團(tuán)圍住。
然而楚玄卻是絲毫不見慌亂,只是皺著眉頭。
“陛下這是何意?”
“將楚玄帶到我面前來?!蔽也换卮?,只對士兵說道。
楚玄畢竟是大將軍,威嚴(yán)不減,士兵只是抬手對楚將軍說“請吧”。
楚玄緩緩走上前,望向我的眼神愈發(fā)復(fù)雜。
一步一步像踩在地墊上,常年修習(xí)內(nèi)力的人行走近乎無聲。
我卻覺得好吵,咚咚咚的。
原來是我緊張的心跳聲。
直到楚玄在我面前站定,皺著眉頭看著我。
我淡淡的笑了,眼淚肆意流落劃過臉頰。
“楚玄,你叫叫我...”我開口似在命令,又像是請求。
楚玄神色更是復(fù)雜,開口“陛下,你——”
“叫我名字?!蔽掖驍嗨?p> 楚玄頓了頓,開口。
“上官琴?!?p> 我不去細(xì)想猜忌他遲疑的那片刻,是在擔(dān)心我有什么陰謀,還是忘記了我的名字。
我只是想。
真好聽啊。
楚玄說話真好聽。
叫我名字真好聽啊。
好喜歡楚玄啊。
這樣深情又冷漠的人。
如同海洛因一般引誘著我。
我的眼淚更控制不住了,像斷了的弦。
啪嗒啪嗒落在衣領(lǐng),地上。
“抱抱我行嗎?!蔽依^續(xù)開口。
楚玄站著沒動。
“求你...”
好卑微啊。
如同被踩進(jìn)泥里的枯葉爛草一般。
我的愛,如此微不足道,
甚至不能引起他的一絲憐憫。
楚玄看了我良久,終于嘆了口氣上前抱住我。
拍了拍我的脊背,像安慰不懂事的小孩。
這樣也好,這樣,我就滿足了。
只是抱了一小會兒,我就松開了,
順帶在楚玄肩上蹭了蹭眼淚。
我轉(zhuǎn)頭看像林清蓉,又覺得無地自容。
她會不會笑話我。
我想著想著又有些惱羞成怒,剛想要下令教訓(xùn)一下林清蓉。
林清蓉便開口溫聲說道:“許是陛下穿的少,怕著了涼,啊玄,你便把披風(fēng)給陛下披上吧?!?p> 如明月清風(fēng)一般溫情柔和的聲音傳來,我一時間都有些恍惚。
和剛才求饒不同,帶安撫性的意味說話時,溫和的聲音似乎能撫平一切的暴動。
我沉默了。
楚玄遲疑了一下,取下披風(fēng)披到了我的肩上。
看著我,似乎想要說點什么,動了動嘴,卻還是什么都沒說。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轉(zhuǎn)頭和林清蓉一起走了。
我沒出聲,士兵們也不敢擅自攔下。
我只是愣愣的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楚玄走了,和林清蓉一起。
像來時那樣手牽著手。
會低聲提醒她小心臺階。
為她擋住風(fēng)沙,與她執(zhí)手便是天涯。
我終于明白,我怎么樣也無法成為他的愛人。
我始終站在局外。
我以為的曖昧,有趣的對話。
我與他一起被罰站的時日。
我和他逃課買酒,暢談人生理想的時光。
只是友情而已。
他無意調(diào)笑的一句“與你一同上學(xué)真是快哉?!?p> 我在紙業(yè)上抄寫了千百遍。
直到現(xiàn)在,我的床底下仍舊堆滿了這些年寫的‘他對我說過的話’。
我隱秘又暗自得意的私欲。
可是。
這樣快樂的時光,我該歸還了。
這個小世界,是他們的。
我該祝福的。
只是好難受啊,我不可自控的愛意。
以及無法觸碰的我深愛的人。
我終于放棄。
腐爛在人人痛罵的吵鬧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