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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殘?zhí)?/h2>

第13章不識相

鐵血殘?zhí)?/a> 無色非龍 2526 2022-06-12 12:55:04

  德王剛來就宴請當?shù)氐拇笞澹@個消息一傳開,沒人認為這是個好消息。

  南陽當?shù)氐暮雷宀⒉簧?,劉家曾是漢之皇親,李家、岑家也是豪族大姓,韓家也曾是朝中重臣,而在最近幾十年里,張家無疑是南陽最大最顯赫的家族。

  張祎,字冠章,鄧州南陽人。吏部尚書、贈太師張正甫之孫,釋褐汴州從事、戶部判官,入為藍田尉、集賢校理,累遷翰林學(xué)士、中書舍人。從僖宗幸蜀地,拜工部侍郎,歷刑部、兵部尚書。李曄還京,征拜禮部尚書、太常卿,充禮儀使,遷兵部尚書。

  這樣的人,他家在南陽就是橫著走的豪族大戶。

  周寬頭天發(fā)出請柬,第二天下午,在王府里邀請南陽的大族。

  周寬、高適、李懷仙、王遷作陪。

  這次各家都來了代表,張家當然也不例外。

  李裕畢竟是德王,南陽是他的封地。這些大族都在人家的封地里,不得不給面子。

  “德王殿下到!”

  侍衛(wèi)在宴會廳的門口高聲宣唱。

  宴會廳里的眾人在周寬等人的帶領(lǐng)下起身迎接。

  李裕身著便服,出現(xiàn)在了宴會廳門口。

  “呵呵,眾位鄉(xiāng)紳父老,歡迎來王府做客!”

  李裕笑呵呵呵的與眾人打著招呼。

  “謝殿下宴請!恭祝殿下就藩諸順?!?p>  以張家為首,眾人齊聲高呼。

  “呵呵,眾位請入席!”

  很快,廚房就開始傳菜。

  桌面上擺了四個盤子,里面都是些青菜,油鹽寡淡,就是清水煮青菜。

  眾鄉(xiāng)紳都大眼瞪小眼,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德王都窮到這個地步了?

  “來,來,眾位,今天本王拿出了全部誠意,與眾位分享,不要嫌棄,來來,吃菜喝酒?!?p>  有侍者倒上鄉(xiāng)間劣燒,一股刺鼻的味道讓這些大族家長直皺眉。

  德王,你這也太寒酸了吧。

  見眾人表情尷尬,還略帶嫌棄的樣子。

  李??人砸宦?。

  “咳咳,眾位父老啊,是裕無能?!?p>  他長嘆一聲,放下酒杯。

  “剛到南陽,一窮二白,可又不得不和眾父老見面,也只能勉為其難,湊點吃食,大家不要見怪。”

  他這么坦誠的一說,倒讓這些大戶心里不是滋味了。

  德王移藩,自己作為藩地鄉(xiāng)紳,怎么也得表示一下吧?你沒見德王在哭窮呢嘛!

  “呵呵,殿下盛情,我等感激不盡,今日赴宴,略備薄禮,請笑納?!?p>  張家族老張翁顫顫巍巍的起身,對著李裕深施一禮說道。

  “哎呀,張翁。您誤會了?!?p>  李裕笑瞇瞇的走過來,把張翁扶起,看著其他的鄉(xiāng)紳說道:“裕再難再苦,也還有飯吃,可南陽的百姓再過月余就要斷糧了!唉!看到封地百姓受苦,我于心何忍哪!”

  說著話,李裕眼圈一紅。

  “咳咳,殿下,只要眾位父老都伸把手,相信這個難關(guān)一定能夠克服?!?p>  周寬趕緊起身敲起了邊鼓。

  君臣一唱一和,倒是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張翁難住了。

  今天到場的這些大戶,最少的都有良田百傾,張家的上好水澆地有七百傾之多,哪家沒有幾千上萬石的存糧???!

  不僅如此,他們哪家都有或多或少的隱戶。

  很多小地主為了不交稅或者少交稅,就把土地主動的劃到了這些大戶的名下,他們就成了隱戶,官府再查戶籍的時候,就沒有他們的名字了。

  其實他們都被這些大族大戶庇護起來,這些土地成了大戶的,他們則成為了佃戶,不再承擔官府的稅賦,只給大戶交地租。

  現(xiàn)在這些佃戶的地租越來越重,有的地租達到了三七的比例。

  七成的地租,豐年都吃不飽,更別說災(zāi)年了。

  “這個……”

  在場的豪族大姓哪個不是老狐貍,誰看不出來這是德王在暗示?!

  可卻沒人接這個話茬。

  這吃到嘴里的肥肉,誰愿意吐出來?

  這些人把土地視為自己的命根子,沒了土地,他們還怎么繼續(xù)當大戶,怎么錦衣玉食?!

  “張翁,您是南陽鄉(xiāng)梓的領(lǐng)袖,這協(xié)助王府讓百姓渡過難關(guān)的事,怕是要著落在您老的頭上?。 ?p>  李裕笑瞇瞇的看著張翁。

  老頭手腳一顫,看看李裕,再看看低頭不語的鄉(xiāng)紳,緩緩的坐下了。

  “殿下啊!這幾年,南陽兵災(zāi)不斷,我們這些在此居住的老戶也只能勉強糊口,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p>  老頭把眼一閉不說話了。

  現(xiàn)場一片寂靜。

  這些人把李裕晾在了當場。

  周寬見狀,趕緊給高適等人使眼色,意思是趕緊想辦法。

  王遷一捋胡須緩緩的說道:“南陽既是德王的封地,已建親王國,殿下應(yīng)能自行制定稅賦,以緩解本地災(zāi)情?!?p>  以救災(zāi)的名義,想怎么收稅都行。

  李裕一聽,對呀。

  “咳咳。既然張翁等父老都有自己的難處,那本王也不勉強?!?p>  李裕笑呵呵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周長史,本月南陽現(xiàn)有田地,不論公私,皆重新丈量,就按十稅一收取吧,咱們也不能讓各位父老為難?!?p>  此話一出,瞬間宴會廳就炸鍋了。

  “什么?要收我們的稅?”

  “還十稅一?”

  “不行,絕對不行。”

  要是這個政策執(zhí)行下來,可不是一次性的,而是年年都得交??!這不是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么!

  雖然這些人都在下面嘁嘁喳喳的議論,李裕裝作沒聽見,喝了一口菜湯,就起身走了。

  周寬陪著這些人應(yīng)酬了一下,這次宴會就不歡而散了。

  在張府廳堂里,剛剛赴宴的十幾個豪族代表對著張翁七嘴八舌。

  “張翁啊,這稅可不能交啊!”

  “就是。我的可是上好水田,每年出產(chǎn)上萬石的稻米,那不是要交給他一千石?一千石??!”

  說話者好像被人挖去了心肝一般,咬牙切齒,眼淚汪汪。

  “那要怎樣?你們還想造反不成?”

  現(xiàn)場一下子就靜了下來。

  有人嘀咕了一句什么。

  “你說什么?”

  老頭吹胡子瞪眼。

  “我說投了朱全忠也不是不行?!?p>  “你糊涂!”

  “就是!前兩年不是沒和他們合作,他們要的還少嗎?!”

  “就是,我看還是送點禮吧!”

  “唉,不放點血是不行了!”

  過了兩天,張翁來到了南陽國府,找到了周寬,拿出了一張禮單來。

  “長史,你在南陽也有幾年了,對這里的事都很熟悉。這是我們大家湊的份子,你看那個稅……”

  周寬接過單子,拿眼一掃,竟然是粟米五千石,稻米五千石,銅錢五千貫,綢緞五百匹。

  “這個……張翁啊,不是我周寬不講人情,德王殿下的旨意,我們做臣的都得執(zhí)行。”

  他看看這個一頭白發(fā)的老者,別看慈眉善目的,可心里比誰都有主意。

  你們幾十家拿出這點東西就想把我們打發(fā)了?

  “那……周長史,你的意思是……”

  “我看,這禮太輕了?!?p>  “?。磕俏一厝ピ俑麄兩塘可塘?。”

  老頭再來的時候,禮單里的數(shù)量就漲了一倍。

  粟米一萬石,稻米一萬石,銅錢一萬貫,綢緞一千匹。

  周寬笑呵呵的把禮物收了,存進了庫房。

  然后拉著張翁說道:“張翁啊,我只能勸德王在比例上調(diào)整些,但稅還是要收的。”

  老頭臉一垮,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走。

  “哈哈,好!那就調(diào)整為二十稅一吧,一點一點的來,不怕他們不交稅?!?p>  “殿下高明??!”

  “你記得,只要襄陽的糧食一到,就把熟田征稅令和墾荒令一起發(fā)布出去,到時候,我看他們急不急!”

  周寬嘴角一抽,殿下夠狠!

  這就是釜底抽薪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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