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負(fù)責(zé)
茅草屋,屏氣凝神聽著屋里動靜的幾個土匪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成了!
胡三郎弓著腰從草屋里退出來,臉上立刻變了一副表情,在幾個同伴的簇?fù)硐?,狐假虎威地走到李旭陽面前,居高臨下道:“大王叫你進(jìn)去!”
李旭陽平靜地看了他一眼,低頭吃完了手里的狼肉,起身去往茅草屋。
他看似平靜,緊握的拳頭暴露了他真實的心境。
李旭陽進(jìn)了門,站在當(dāng)中,一言不發(fā)。
靈玉看著他有些頭疼。
這是個強者,而強者值得敬重。
她當(dāng)然不會為了胡三郎幾句話,就侮辱一位值得尊重的強者。
她只是頭疼,這位強者不知善惡,該如何處理?
人來了,屋子卻出人意料的安靜下來。
秦旭陽低垂著眼,身后的拳頭越攥越緊。
他雖然沒有這女人強大,但也不是能輕易受辱的人!
正想著要不要先下手為強的時候,對面的女人開口了。
“坐吧,我們談?wù)??!?p> 秦旭陽愣了一下,抬頭看著靈玉,滿眼驚訝。
靈玉又說了一遍,他才回過神,在她對面的藤椅上坐下了。
兩個人四目相對,氣勢上誰也不讓誰。
靈玉直奔主題,問道:“江州天師觀慘案,是不是你干的?”
秦旭陽眼底閃過詫異,遲疑了一下,坦然道:“是。”
“為什么?”
秦旭陽又攥緊了拳頭,額頭青筋暴起,呼吸重了三分。半晌,才咬牙切齒道:“他們愚弄世人,殘害百姓,死有余辜!”
最后四個字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靈玉感覺到他對天師觀毫不掩飾的濃重恨意,心里有疑惑,也有不解,唯獨沒有懷疑他這句話的可信程度。
她沉默了一刻,看他的眼神多了些說不清的意味,隨后直直的看向他的眼睛,問道:“你手里這一百多條人命,人人都是死有余辜嗎?”
這下?lián)Q秦旭陽沉默了,他垂下眼皮,臉上神情掙扎,似有不忍之色。
他臉上的神情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屋子里又安靜下來。
靈玉心里在猶豫,該怎么處理秦旭陽。是殺是放?
仿佛察覺到她的糾結(jié),沉默良久的系統(tǒng)發(fā)布了任務(wù),替她做了選擇。
【任務(wù)發(fā)布:懲戒秦旭陽
任務(wù)獎勵:御物術(shù)。】
靈玉愣了一下,系統(tǒng)這次的任務(wù)居然不是殺人?
這位改性子了?
它不是一直想要自己殺人的嗎?怎么又不殺了?
這到底是要干什么?
這些問題還是想不通,想不通就先不想。
不得不說,系統(tǒng)這次發(fā)布的任務(wù)獎勵雖然低,但任務(wù)內(nèi)容還是符合她的心意的。
要她殺了秦旭陽,不知為什么下不了手,就這么放他走,好像又太便宜他了。
懲戒他一頓,正和她意。
靈玉思考了一會兒,用迷魂術(shù)在他心里種下了一個種子一樣的暗示。
以后他每一次起殺心,都會想起他手上沾染的無辜者的鮮血,拷問他的良知,為自己所做的事情飽受折磨。
如果他沒有良知,那她留下的心理暗示,輕則讓他自廢武功,重則自我了斷。
做完這一切,靈玉就扯斷了他腳上的鐵鏈,放他離開。
外面等著看李旭陽狼狽情形的土匪們,見他毫發(fā)無損的出去,面面相覷。
他們有的疑惑、有的不甘,終究是沒膽子問一問。
強者如何行事,還輪不到弱者過問。
更何況他們清楚,自己不過是一幫階下囚。
這女大王得了他們的好處,面子上過不去,才把人叫來問上兩句,也算是給了他們一點情面。
要是不知死活,以為白天那點討好能當(dāng)做催逼女大王的倚仗,那明天官道上,他們就要變成一地路倒了。
夜色已深,外面的土匪們偃旗息鼓,各自安歇。
草屋里,靈玉接收系統(tǒng)下發(fā)的任物獎勵——御物術(shù)。
這御物術(shù)只有短短幾句話,靈玉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被系統(tǒng)涮了。
以神識為引,外放靈氣,御之!
她立時氣炸了肺。
這不是廢話嗎?
淦!
這么簡單的東西,還用你教嗎?
系統(tǒng)真是空手套白狼的好手!
她被白嫖了!
這哪里能是一段程序做能的出來的好事?
系統(tǒng)這個耍人的行為,讓靈玉在心里確信它不是狗屁系統(tǒng),極大可能是個藏在她身體里的大佬。
靈玉盯著腦海里不時微微閃爍的系統(tǒng)界面,又看出些不對勁來。
她的個人數(shù)據(jù)統(tǒng)計值,就沒變過。
美貌值沒動就算了,畢竟她沒完成任務(wù)。
可武力值從她剛來到現(xiàn)在,那可是天差地別,也沒動上一下。
看來這位大佬不僅愛好清奇,腦子好像還不大夠用。
要做戲,也得做全套。
就你這樣的?我就是想裝作不知道也難啊!
靈玉抽了抽嘴角,又掃了眼系統(tǒng)版面一角的怨氣值余額:11390
三萬怨氣值還差一半,得加把勁,趕緊拿到鬼修功法,摸不到這位大佬的底,補充一下常識也好。
她裝作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的樣子,照常關(guān)閉系統(tǒng)界面。
她雖然踏入了仙途,但在這個靈氣稀薄的蠻荒之地,對修仙界種種常識幾乎是兩眼一抹黑。
這個時候跟對方翻臉,她討不到好處。
系統(tǒng)版面后,“大佬”滿意的打了個飽嗝,渾然不覺自己的馬甲搖搖欲墜。
這一屆的宿主不好帶,想吃個飽可太難了,這樣下去,什么時候才能化劫?
靈玉有了緊迫感,為了盡快獲取怨氣值,第二天趕路的時候絲毫沒有留情。
阿呆幾次撒嬌耍賴,她都不為所動,一心往前趕路,壓榨這幫土匪的怨氣值。
土匪們串在阿呆身后,片刻不停的往前跑,半天下來,一個個都?xì)獯缗#箽庵挡洳渫蠞q。
湊夠了所需的怨氣值,系統(tǒng)再次發(fā)布了殺人任務(wù),要求靈玉殺光所有土匪。
靈玉看見任務(wù),對系統(tǒng)一次次要求她殺人,百思不得其解。但不知道為什么,她下意識不想照做。
她先兌換了《初級鬼修功法》,看過了才知道,這個世界沒有奪舍一說。
修士們死后多轉(zhuǎn)修鬼道,壯大神魂,以圖轉(zhuǎn)世。
修煉者的身體經(jīng)過靈氣淬煉之后,和神魂聯(lián)系緊密,再厲害的強者,也是無法斬斷這種聯(lián)系的。
進(jìn)入別的修士的身體,哪怕是一具尸體,也會應(yīng)為肉身無時無刻的排斥,而徒然消耗自身魂體力量。
要奪舍,也該挑在胎兒尚在母體,還沒有孕育出新的神魂的時候。
再不濟,也得在她正式踏入修煉之路之前,才能避免身體對魂體的強烈排斥。
她都練氣后期了,肉身已經(jīng)淬煉完畢,奪舍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難道她猜錯了?
躲在自己識海里的不是什么大佬,就是個盜版系統(tǒng)?
雖然暫時排除了隱藏大佬奪舍的嫌疑,可靈玉還是莫名覺得系統(tǒng)對她不懷好意。
秉著讓敵人得逞,就是對自己殘忍的信條,靈玉放走了這幾十個土匪。
為了防止這幫人重操舊業(yè),她故計重施,對他們用迷魂術(shù)下了禁令,不得殘害無辜。
沒了這幫累贅,趕路的速度快了很多。
進(jìn)入湖州地界,道路上的人多了起來。
行人紛紛對阿呆龐大的身形投來驚懼的眼神,靈玉不予理會,任由阿呆縱蹄狂奔。
她體內(nèi)的靈氣已經(jīng)停止散溢,這意味著身體潛質(zhì)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極致,她能重新開始聚氣了。
可以聚氣,也能有意識控制靈氣外放,練習(xí)御物了。
鍛體期間,身體的強度不足,貿(mào)然束氣外放,會損傷根基,所以她一次也沒有嘗試過。
現(xiàn)在時機成熟,她已經(jīng)壓抑不住心里的興奮了。
畢竟一個眼神,又或是抬手一招,東西就能按照自己心意飛來飛去。
放在現(xiàn)代,誰要是有這樣的異能,那可不牛(逼)壞了?
這樣一個能人前裝(逼)的技能,誰不想要?靈玉也不能免俗。
她晚上停下來修煉,白天就在阿呆背上練習(xí)御氣術(shù)。
她興致勃勃,不厭其煩可憐的阿呆又遭了秧。
不僅要馱著她趕路,還得防備她時不時失手的飛石砸在身上。
幾天下來,阿呆就不肯干了。撒潑耍賴都不管用,就在靈玉御物的時候撒蹄子狂奔,用速度打斷她和御物的聯(lián)系。
這樣一來,行路的速度就快了很多,終于在這天傍晚,一座巍峨的城池出現(xiàn)在靈玉眼前。
她沒有急著進(jìn)城,先在離城北十里之外的山林里留下了阿呆,囑咐它藏好了,這才在夜里進(jìn)了城。
靈玉站在唐氏大門之外,心潮澎湃。
唐氏,我胡漢三,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