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是否屬實

　　選完武人，開始挑文人。

　　高第和聞軒二人目光如炬，不到一刻鐘，便選走了24人。

　　每有一人被選中，晉商掌柜中就有一人擦汗。

　　到了這會，八大晉商都看出來了，崇禎絕對不是選官的，范永斗的猜測八成是對的。

　　高第最后轉了兩圈，在眾人前駐足，對著剩下的人說：“行了，今日到此為止，都散了吧?！?p>　　范永斗聽了，手抖個不停，被身邊小廝攙扶著，才沒從凳子上跌下。

　　“大意了，早知如此，就不該讓子孫前來，隨便派幾個遠房親戚就算了?！?p>　　見自己沒被選中，又見都是嫡系子孫入圍，落選之人不知內情，只認定族長率先賄賂了高第等官員，面有不忿而走。

　　出了府衙，走出不遠，便有落選者被幾個官差攔住，說是補缺，歡歡喜喜的去了。

　　不長時間后，有人在某個巷口，被人喚走，也有人在自己宅子外，被人領走。

　　短短半個時辰，這些落選之人，再次被以各種理由，秘密召回府衙。

　　日落時分，府衙傳來信息，被選中的晉商子弟需要連夜學習為官禮儀，暫不歸家。

　　這下子，晉商急了，連忙聚集到興隆魁后堂。

　　“范商總，這到底是什么情況？”靳良玉焦急問道。

　　范永斗陰著臉，“你以為老夫是神人嗎？我怎知個中緣由？”

　　眾人一聽急了，個個擔憂不止，七嘴八舌的發(fā)表意見，但是誰都拿不出主意。

　　不過一會，城內突然出現(xiàn)大量手持火把的士卒，奚奚簇簇的各處巡邏，有些闖入宅邸，一陣搜索，同時有刀斧聲傳出。

　　不多會，又有人高聲宣布，“朝廷搜捕建虜細作，百姓關門閉戶即可，不必驚慌。私自上街者，視同細作，格殺勿論！”

　　八大掌柜聽了，心驚肉跳，不敢出去，只得暫居興隆魁，準備明早回家。

　　又過了一會，有士卒高呼，“靳家掌柜靳良玉被建虜細作殺害，細作已經扮做靳掌柜模樣，倉皇而逃，城中百姓萬不可收留！”

　　緊接著，就有靳掌柜家人現(xiàn)身街頭，高呼道：“我東家被細作殺了，大家如果見到賊人，檢舉出來，我靳家愿出紋銀百兩作為報答?！?p>　　說話的，正是靳家的大管家，他也算個人物，很多人都認識，又是一副公鴨嗓，聲音還算獨特，城中之民聽了，立刻認出是他的聲音，俱是相信了大半。

　　又有人高呼，“見到細作者，速速舉報，官府賞銀百兩。匿藏不報者，抄家問斬！”

　　靳良玉在后堂聽得真切，他臉色慘白，一屁股坐在地上，這……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我?guī)讜r被人殺了，不行，我得出去說清?！?p>　　他慌慌張張就要沖出去，但被眾掌柜一齊攔下。

　　“諸位，我得出去澄清事實啊，一旦被官府認定了我已經死去，我不死也得死了！”

　　靳良玉用力撥開眾人，生生闖了出去。

　　眾人不敢讓官府知道他們在此密會，哪里肯就此暴露，連忙追了出去。

　　不想靳良玉腳力十足，幾個呼吸間，就被他竄到側門不遠處，這就要出去了。

　　“快，攔住那個細作！”范永斗大急，失聲喊道。

　　靳良玉留在他府上，還能再做打算，不想他六神無主，竟然要出去送死，也只好將錯就錯了。

　　眾多下人聽了東家呼喊，不知有假，牟足了勁追去“細作”。

　　靳良玉見了，只以為大禍臨頭，更下定決心去府衙表明身份，留下一命。

　　他猛地推開門，抬腳就跑，卻被門檻絆倒，還不待起身，就被多人壓在身下。

　　“打！打死這個細作！”范永斗高呼。

　　下人得了令，哪有人留手，紛紛重拳相向。

　　“停手！速退！”剛打了一小會，街上士卒聞聲而來，喝止一眾下人。

　　街角，兩個人影相視一笑，悄悄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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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事成了！”高第向朱友健報功。

　　朱友健笑笑，“按計劃行事?！?p>　　……

　　靳良玉被捉走，趙永斗便知道大禍臨頭。

　　他回去后堂，將消息告知眾掌柜，準備設法出城。

　　“我等子孫都在府衙，出城又能何用？”眾人犯難。

　　不多會，鮮盔明甲的士兵沖進興隆魁，直奔后堂，一人朗聲道：

　　“真是太好了，7個掌柜都在此，省的本將一一去找了。”

　　“不知將軍找我等何事？”范永斗硬著頭皮問道。

　　“范掌柜擒住的那個細作，堅持自稱是靳掌柜，連靳掌柜妻妾都說沒假，但是靳家大管家卻說不是，我等不能辨認真假，請諸位移步官府，幫助辦案?！?p>　　眾人哪里敢去，“既然靳掌柜妻妾都說沒假，理應沒錯了。想是那個大管家包藏禍心，我等沒必要去了?！?p>　　“這可不行，高閣老的軍令，我可不能不執(zhí)行。諸位掌柜別難為我等了，快隨我們去吧?！痹捖洌勘娂姵槌鲣摰?。

　　范永斗見了，嗷一下子暈倒在地，下人見了，連忙上去查看：“我東家舊病復發(fā)，看來不能去府衙了，懇請官爺開恩，讓我等送東家去找郎中?！?p>　　士卒聞言笑道：“無妨，到了府衙自然能好?！?p>　　話罷，也不管其他，派人抬著范永斗，帶著其他6人，往府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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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間黑屋內，靳良玉鼻青臉腫，渾身疼痛，被人丟在地上，一時間不敢起身，只是不斷的重復：“我真的是靳良玉！”

　　高第笑呵呵的道：“如果你真是靳良玉，那就看看這上面寫的是否屬實？”

　　靳良玉不明所以，顫顫巍巍接過紙張，定眼一看，頓時驚得大叫一聲。

　　“不屬實！”

　　高第笑了，“那么，你承認你是建虜細作了？”

　　靳良玉看看紙張，又看看高第，不知如何回答。

　　“來人！”高第高呼，“將這個建虜細作送到街頭，當著百姓面，凌遲處死。以報建虜屠城之仇！”

　　靳良玉聽到凌遲二字，頓時大驚，“高閣老，我真的是靳良玉。您冤枉我了?！?p>　　“那紙上的內容？”

　　靳良玉又看了看，心里哆嗦，這怎么能承認，上面寫的都是私通建虜，倒賣違禁品的罪證，更有靳家?guī)缀跛胁劂y的地點。

　　一旦承認，別說自己問斬、家產抄干凈，判個株連九族也是可以的。

　　高第溫言道：“你只要承認了，供出所有藏銀地點，皇帝會留你全家性命！”

　　靳良玉一臉震驚，“當真？”

　　“君無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