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城外夜戰(zhàn)
蒙古大營外，端羅布遙望東方，見到科爾沁的騎兵久久不歸，他還真有點擔心他們?nèi)姼矝]。
要是戰(zhàn)前就死了一個親王，對士氣的打擊可想而知！
想到這，他還真有些后悔。
一個時辰后，端羅布腿都站酸了，才看到遠處山巒冒出旗幟。
見到大隊騎兵縱馬而回，他長舒一口氣。
“明軍端的狡猾，竟然不只是3000明軍！”和塔親王馳到營地前，不等端羅布開口就嚷嚷了起來。
“那只是誘餌！我追殺他們百里，眼看就全殲了他們，結果被萬余人馬包圍了，險??！”和塔灰頭土臉，大聲說道。
“啊！明軍竟然設伏！”吉利蒙哥大呼。
“可不是嗎！幸好我部兒郎英勇，硬是殺了他三五千人，突圍而回！”和塔大言不慚。
“我看你們科爾沁也損失了1500余人吧！”端羅布說道。
“值了！”和塔臉上絲毫不見異樣，“伏擊戰(zhàn)能1500人換他們5000人，值了！”
“還是科爾沁的勇士厲害啊！”端羅布皮笑肉不笑。
“那是。另外，我看明軍弓弩沒你說的那么厲害，最多也就100步的射程嘛。端羅布親王夸大其詞了……”
“這樣最好，這樣最好！”端羅布懶得搭理，應付兩聲便扭頭走了。
隨后兩天，蒙古三部都沒有大的動作，只是派了偵騎悄悄接近明軍。
錦州城外幾乎是一片坦途，不易隱藏，更有不時出現(xiàn)的大明夜不收，明目張膽的來回馳騁。
蒙古偵騎萬分小心，遠遠的觀察。
好在包圍錦州的明軍大營不會移動，總有機會讓這些蒙古偵騎摸到近處，仔細觀察。
當牢牢記住明軍的部署后，他們分批返回大營。
三個親王針對明軍布防的情況，一通商議。
三人考慮到明軍弓弩射程和弩箭存量，決定分成五隊，每隊都突擊一點，只要一點成功突破明陣，就能撕開全部防守，保證全軍的勝利。
當夜，七萬蒙古大軍便開拔東去。
他們分趁著下朔月的微光，像五柄利刃般，朝著明軍飛奔。
遼北的夜晚非常安靜，這凸顯了馬蹄的巨響。
還不等蒙古騎兵臨近，明軍營中，士兵早已經(jīng)聽到滾滾馬蹄聲，迅速起床穿戴，按照預案開始整備。
不到一刻鐘，明軍大營內(nèi)外便燈火通明。
除了少數(shù)人馬在內(nèi)側廣豎旗幟和稻草人，防備多爾袞偷襲，絕大多數(shù)士卒都被安排到外圍前線。
一支支明軍小分隊策馬而出，馳出大營300多步后，他們點燃火箭，朝著預先設置好的柴火堆射去。
大營外一里內(nèi)，叢叢光點依次亮起，照亮了漆黑的荒野。
馬蹄聲漸近，所有明軍都聽得出來，四面八方的騎兵加起來，能有將近十萬人馬。
即使是最有經(jīng)驗的士卒，即使最不畏死的軍官，此刻也有些緊張。
蒙古大軍快速奔襲而來。當前鋒部隊逼近，他們發(fā)現(xiàn)，明軍大營外，有兩層光圈，分布著無數(shù)篝火。
最外層的距離明軍大營500步，里邊一層距離大營200步。
一堆堆篝火將附近照亮，只要有騎兵沖過去，必定被明軍看到。
端羅布指揮本部人馬到達預定戰(zhàn)場，遙望明軍點燃的篝火，高聲道：
“明軍為我們點燃了前進的道路，長生天下的蒙古勇士們，沖過去，在光輝的坦途上，殺了所有漢人！”
不用戰(zhàn)鼓，甚至不用吶喊，震天動地的馬蹄聲就是最強的聲音。
七萬蒙古大軍從五個方向快速沖向明軍大營。他們要一鼓作氣沖破明軍大營，沒有絲毫留手的意思。
明軍大營內(nèi)，將官們根據(jù)馬蹄聲和自己的經(jīng)驗，快速布置好崇禎連弩，緊張的盯著前方。
當?shù)谝慌晒膨T兵被篝火照亮后，無數(shù)的弩箭便被發(fā)射出去。
篝火很快被蒙古騎兵踩滅，500步外再次歸為黑暗。只能借助淡淡月光，看到不斷馳騁的、模糊的人影。
蒙古騎兵耳中，原本全是馬蹄聲，突然，天空傳來密集的破空聲。
“怎么？難道是弓箭的聲音？”
端羅布心驚，接著破口大罵：“是哪個王八羔子下令射箭的，這么遠的距離，有什么用，快點停下，等到70步以內(nèi)再射擊！”
“啊……”
“噗通……”
端羅布話音剛落，周圍傳來士卒中箭哀嚎和戰(zhàn)馬倒地的聲音，而且越來越多。
“MA的，傷到自己人了，停止放箭！”端羅布大喝。
明軍看不清500步以外的情景，但是能聽到蒙古騎兵不斷臨近。
在軍官的督促下，崇禎連弩一刻不停地放箭，蒙古兵被一批一批的射殺。
直到這時，端羅布才發(fā)現(xiàn)不對，立刻派出一部分人馬后撤，尋找背后的敵人。
其他五隊蒙古騎兵也是一頭霧水，這么遠的距離，明軍不可能用弓箭進攻，到底哪來的敵人？
明軍這邊，有出關時，飛龍軍交付的200臺連弩，近期又送來100臺。
這時，三百臺連弩齊射，一次能發(fā)出30000支勁弩。如果讓蒙古親王知道，必定嚇破了膽。
好在，騎兵沖鋒時，兩兩之間都留有很大的空隙。
大部分弩箭都射空了。但是因為數(shù)量巨大，造成的損失總體上還是很大的。
夜色下，蒙古的親王和將領沒人知道己方受損情況，沖過500-600步的密集殺傷范圍后，已經(jīng)沒有弩箭飛來了。
以為只是意外的蒙古騎兵，繼續(xù)縱馬疾馳，馬蹄聲震天。
大明官兵并沒有停止齊射，因為蒙古還有大隊人馬陸續(xù)進入攻擊范圍，雖然看不到，但是所有人都能聽到源源不斷的馬蹄聲。
此時殺的越多，等會己方受到的攻擊就越輕。
當?shù)谝慌鷽_來的蒙古騎兵被內(nèi)層篝火照亮時。
明軍大陣最外層的五箭弩手扣動了扳機。
“嗖嗖嗖……”
勁弩破空。
蒙古士兵早就聽聞了明軍新型弩箭的厲害，剛馳進距離明軍大營200步距離時，都將身體緊緊貼在馬背，減小攻擊面。
騎兵藏了起來，戰(zhàn)馬卻首當其沖。
隨著一聲聲馬鳴，大批大批的戰(zhàn)馬栽倒于地，連同騎士一起，再也爬不起來。
其中，有弩箭射擊所致，更多的是因為踩進了絆馬洞中。
明軍在大營往前200步內(nèi)，挖了無數(shù)個密密麻麻的絆馬洞，個個碗口大小，只要馬啼踩了進去，輕則摔倒，重則骨折。
絆馬洞的存在給蒙古騎兵造成了重大困擾，因為離明軍太近，偵騎沒有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沒有準備。
損失慘重的蒙古騎兵迅速做出調(diào)整，或三五成群，或十人一組，分批次的沖擊。
很快就沖到明軍陣前。
此時，明軍早已經(jīng)豎立起2米高的盾牌，三個壯漢死死頂住，盾牌之間，雪亮的槍尖如毒蛇一般隱藏。
一旦蒙古騎兵沖到跟前，必定快速刺出，帶走一個鮮活的生命。
果然，騎術精良、運氣爆棚的一批騎兵沖到了明軍陣前，他們借助馬力猛沖盾墻。
三個壯漢拼死頂住。
蒙古騎兵一撞之下沒能成功，正準備調(diào)整姿勢，卻被一道散寒的銀光刺進身體。
盾墻后的明軍手持3米長的鋼槍，一下又一下快準狠的猛刺。進一步重創(chuàng)蒙軍。
后隊的騎兵因為有先鋒騎兵的遮擋，沒有遭到五箭弩的襲殺，小心避開絆馬洞后，來到明軍陣前。
一邊射箭，一邊撞擊。
兩軍即將進入肉搏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