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城,凌府的后院。
一個臉上布滿皺紋,拄著拐杖,六十多歲的老者,正在有些坑坑洼洼的小花園中散步著。
走路踉踉蹌蹌的,似乎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摔倒。
這老頭,是凌海,縣衙主簿!
而在他身后,則跟著一年輕女子,卻是壯班的班頭孫妍資。
斟酌了一下措詞,這女捕頭著急道,“凌主簿,粟逆空已經(jīng)出城,趙山川也尾隨而出,衙門的捕快,我怕是無法全面掌控。
是不是,暗中調(diào)動你幾個私兵給我?”
“司徒縣令來南雷上任,不是帶了十個女侍衛(wèi)?”
凌?;剡^頭來,緩慢地捋著下巴處的長胡,“衙門的捕快,能調(diào)動十來個就行,你帶上弓箭手...
再加上司徒的幾個侍衛(wèi),拿下區(qū)區(qū)趙山川,何足掛齒?”
“還有粟逆空??!”孫妍資恨聲道。
一想到一個月前,被當眾踩...痛啊,回來后,她一直揉啊揉,揉了幾天這才消腫呢。
這姓粟的,太狠了。
該死!
“粟逆空啊,凌峰跟我提過一句這小子?!?p> 凌海呵呵一笑,道,“不過是有些智慧而已,終究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練武沒幾年。你是覺得,趙山川殺不了他?”
“待趙山川殺掉他,然后我再拿下趙山川?”
孫妍資問道。
其實,這個不用問。只是,她是真的好想,親手殺他啊。
“誰殺誰,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外人看來,趙光宇陣營內(nèi)訌。
你,趙光宇的親信,現(xiàn)在又親手緝拿兇手回縣衙,把事情鬧得滿城皆知!
如此,他威信何在?
在趙光宇看來,你是他的直屬下屬,但卻投靠司徒菡,帶著快班的捕快,以及她的私衛(wèi),干預(yù)他趙家的事務(wù)!
這口氣,姓趙的能咽下?”
“主簿英明!”
“呵呵,想說我陰毒吧?不過,我凌某說話,一向做數(shù)。若是有朝一日,我能當上縣令??h尉之位,必定是你的!”
“謝謝主簿!”
趙府,某個房間內(nèi)。
一個滿臉疤痕,身著紫衣的中年女子,正跟趙光宇面對面坐著,若有興致地品著茶。
此女,是他養(yǎng)的一個...“門客”!
只是,這“養(yǎng)”卻不是花錢,而是...時不時送她幾個童男。
二十年前,此女和鄰居偷情,被丈夫發(fā)現(xiàn)。驚慌失措下,當場就殺了自己的丈夫,以及跟她偷情的鄰居。
事發(fā)后,被官府通緝!
走投無路下,是趙光宇救了她一命,并且?guī)椭案念^換面”。
毀容后,她有想過要隱姓埋名,重新開始,只是...沒男人不行啊。
并且,見不得漂亮的女子,生活幸??鞓钒 ?p> 沒多久她就出來,威逼利誘了幾個平民少女,在縣城干起來勾欄的生意。
在趙光宇的幫助下,一點點做大,如今在南雷城已經(jīng)形成了壟斷。
甚至,一家青樓都開到了郡城!
并且,她還組建了一個女子幫派...蝴蝶門。
而她,自然是蝴蝶門的第一任門主!
外號,花蝴蝶,實力...四品虎士!
“趙兄,你這個叫趙山川的堂侄,近日到處散布謠言,毀你女兒的聲譽,你為何尚要重用他?”
花蝴蝶不解問道。
“物盡其用罷了?!壁w光宇笑了笑,道,“這一次,我倒想看看...粟正,我這好女婿,要做如何處理?
是不是有二心,一試就知道!”
花蝴蝶嗯了一聲,道:“粟正已經(jīng)動身,你不去看一下?”
趙光宇搖了搖頭,無奈笑道:“我啊,在縣衙,明明只是排名第三,但司徒女娃卻一來就視我做最大的對手!
一直盯著我呢。
凌老頭又在暗中搗鬼,想我跟司徒女娃撕破臉...
抽不出身??!”
花蝴蝶嘆道:“沒想到,孫妍資竟然投靠了凌海。”
“不奇怪,這小丫頭出身不好,野心卻又很大。以凌老頭的老謀深算,想要策反她,太容易了。”
趙光宇說著,話語一轉(zhuǎn),“蝴蝶啊,麻煩你了,幫我跑一趟吧。
粟正,要是動手殺了趙山川...算了,還是不要試了,人性啊,經(jīng)不起考驗。
你幫我,阻攔他片刻。
順帶...
不管怎么說,他都是我女婿,而粟逆空又是他最看重的族弟。
我怎么都得給他一個交代啊。
你說,是不?”
“不麻煩,趙兄的事,就是我的事?!被êp微一笑,問道,“我就是有點好奇,若不是有造謠一事,你會殺趙山川?”
趙光宇冷冷一笑,道:“一個是我女婿,一個不過趙家一個旁系子弟,你覺得我會作何選擇?”
“當真如此?”胡蝴蝶狐疑地看著他,帶著埋怨的口氣說道,“我總感覺,趙兄有一個大秘密,一直隱瞞著我...
算了,你不說,自有你的道理。
不過,若是趙山川被粟逆空殺了呢?
我又當如何?”
“額,這個...我倒是沒想過,沒有這個可能吧?”
“哈哈,我也覺得沒這個可能,只是,萬一呢?
粟逆空,我見過啊,就這樣死了,總感覺太可惜了。
我花蝴蝶閱男數(shù)百,從沒見過如此英俊的男孩子。
趙兄,你懂我啊?!?p> “行,若是這小子,此次他不死,并能反殺掉趙山川。
我就認你做干妹妹,并且做主成全你,招他進趙家的門,當趙家的贅婿!
如何?”
“這...不好吧,我都五十快了?!?p> “你不樂意?”
“要說送我玩幾天,我自然樂意至極,只是成婚嘛。
我花蝴蝶,怎么可能往后只守著一個男子?”
“這兩個,好像不沖突吧?你以前...”
“額,趙兄,你說得是。不過,這小子,卻是死定了的,沒必要說這個!”
城外,某處密林。
一見到李中南,金剛開口就叫道:“大哥,你怎么親自來,這樣的小事,我?guī)阻F錘就搞定。
阿福,我已經(jīng)砸暈,綁了。
十萬源,一分不差,全部都在這里!”
說著,他拿出一疊紙幣,伸手就遞給了粟逆空。
完了,這大塊頭又從一個小弟手里,把被捆綁的阿福提到他的面前。
李中南接過錢,狠踹了阿福幾腳,“沒遇到趙山川?”
“我在這!”
隨著這道聲音落下,嗖嗖嗖的,五六個小弟就閃現(xiàn)出來。
一下就圍住粟逆空和金剛幾個。
“粟逆空,在你死前,麻煩你,先把...我的錢交出了來。”
趙山川慢悠悠地走出來,貪婪地望著他手里的紙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