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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做詭異游戲的我真沒想當(dāng)救世主

第七章 他是父親與古怪的葬禮

  干燥、枯黃、布滿皺紋、像是干涸河床的手臂橫在眼前。司玢下意識覺得紀(jì)田可能還不到五十歲,可眼前這位現(xiàn)實世界雙胞胎的父親卻老態(tài)盡顯。

  他密布血絲的雙眼睜圓,臉上的神情呆滯平靜。頻繁查看手臂,抬頭低頭的動作暴露出內(nèi)心的焦慮與苦楚,蒼白的皮膚上是一個個小指頭肚大小的刺青文字。

  這個患有阿爾茨海默癥將所有不愿被遺忘的信息都紋在身體上。

  盯著手臂看了半晌,紀(jì)田的目光這才平靜下來,他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司玢。

  “是你約我碰面的吧?如果猜得沒錯,你就是那位游戲制作人?你可能見過我的女兒,能請你告訴我現(xiàn)在的她們過得好嗎?”

  紀(jì)田的病情還沒有糟糕到連邏輯思維都喪失的地步,了解過信息后,他明白許多。這讓司玢覺可以跟他正常溝通。

  斟酌著語句,司玢腦海中回想的是藍天社區(qū)2206室兩個‘女兒’的古怪狀態(tài)。

  作為彼岸世界2206室的戶主,雙胞胎姐妹的父親,回歸現(xiàn)實世界后,他其實已經(jīng)弄清楚了雙胞胎的狀況。

  最初剛看到照片的時候,司玢沒法分清雙胞胎身份,這才被左眼角有淚痣的紀(jì)若鸝欺騙。

  實際上,左眼角有淚痣的是姐姐紀(jì)若鶯,右眼角有淚痣的才是妹妹紀(jì)若鸝。當(dāng)然這些不僅僅是司玢推測出來的,剛剛他才從紀(jì)田的手臂上的記錄證實。

  其實讓司玢更在意的是餐桌上的鹵豬頭右眼角同樣有淚痣,而頂著生豬頭的紀(jì)若鶯的右眼角也有淚痣。

  司玢猜測,兩姐妹可能換過頭,不過妹妹紀(jì)若鸝怎么會異化成豬頭人身的怪物?

  而且,這些信息真的適合告訴一個絕望苦痛的父親嗎?

  “她們還是老樣子?!?p>  “是……嘛?”

  司玢嘆口氣,紀(jì)田甚至連那段時間的記憶也失去,他甚至無法甄別自己給出的答復(fù)。

  老人低著頭在手臂上尋找一番后,仿佛求證一般照著米粒大小的刺青文字念了出來。

  這位健忘的父親似乎忘記了女兒們的‘老樣子’究竟是什么光景。

  ‘六月十三號,今天若鶯回來得很晚,她應(yīng)該是加班了。明明都回來的這么晚了,累得不想動了,她還是到對門去幫忙,隔壁梁老頭的老伴兒死了。明明都下班了,就算是除靈署的成員,這事也跟若鶯沒關(guān)系??!她還是過去了,可真是個熱心的孩子啊。第二天,頂著黑眼圈她去上班前,告訴我最好不要去隔壁串門,最好立刻回老家呆上一陣。”

  “若鸝很是聽姐姐的話,她是個乖巧聽話的女孩兒……她這樣的女兒不該遭受那樣的待遇!霧氣!白色的霧氣!推我爬上汽車,我看到她被那團白霧吞噬……”

  刺青文字的記錄戛然而止,似乎勾起殘存記憶,紀(jì)田忽然掩面,嗚咽的質(zhì)問從布滿皺紋的雙手下漏出。

  “你見過她們?不然你怎么會看到她們的照片?”

  司玢無法跟紀(jì)田解釋彼岸世界的問題,他用沉默代替承認(rèn)。

  “救救她們好嗎?我知道她們沒有死!救救她們!”

  “我知道你你是做游戲設(shè)計的!我用藍天社區(qū)的所有信息給你交換!你用得到,你肯定用得到!”

  循著胳膊看了一會兒,紀(jì)田才找到標(biāo)注的信息‘碰面的人、可能知道女兒的消息、做游戲設(shè)計、他想了解藍天社區(qū)、可以交易?!却糖辔淖帧?p>  在司玢復(fù)雜的目光下,紀(jì)田自顧自扯掉襯衫,露出半邊脊背上密密麻麻的刺青文字。

  ‘獨立制作人,您已經(jīng)開始接觸藍天社區(qū)的核心劇情。請您盡快收集!當(dāng)前距離再度進入彼岸世界·藍天社區(qū)三小時二十分鐘四十六秒,請盡快!’

  ‘為您通報當(dāng)前收集進度。

  新增場景無,新增音效無,新增劇情至11.3%……’

  司玢凝神看去,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jǐn)⑹鲲L(fēng)格偏向日記體,他猜測是紀(jì)田將日記的內(nèi)容紋刻在身體上。

  ‘趁我還有記性,我請人啊,把社區(qū)里發(fā)生的那些事都紋在身上……

  聽說對門的梁家老太太撞了邪,整個冬天都癱在床上。最終她也沒能熬過那個冬天,剛開春人就沒了。

  他家唯一的兒子回家了,說他媽該送到殯儀館??闪豪项^犟啊,老兩口娘胎里出來,泥地里討生活的人,燒了算怎么回事?

  梁家兒子沒奈何,只能順著老爺子的意思讓親娘的棺材在家里停了七天。

  這七天,他白天上午睡半天覺,下午應(yīng)酬,晚上披麻守一整晚的靈。

  這快一周的時間都沒發(fā)生什么怪事,可在下葬那天不對勁了。

  梁家那兒子在市里包工程,腰包厚實,他親娘生前又愛聽?wèi)颉?p>  跟梁家老爺子商量過,他就花了大價錢請來鎮(zhèn)上最好的戲班兒,給親娘唱最后一趟。

  說也奇怪,這戲唱完后,梁家的兒子到后臺跟戲班兒那領(lǐng)頭的結(jié)算。這一結(jié),差點沒給他嚇進棺材里。

  那搬箱子的,收拾戲服的,玩笑打鬧的都是一匹匹涂了腮紅的紙人!

  瞅著那梁家的兒子進了后臺,這幫兇貨不僅沒害怕,甚至齊整整的扭頭,陰森森朝人咧嘴。

  感情梁家兒子花錢請人給親娘唱戲送終,到最后竟然是鬼給鬼做戲!

  這事兒邪性,可也不是最邪性的。

  這梁家兒子好不容易一腳深一腳淺地從后臺爬出來,他才聽人說戲班兒趕場,離開得快有一刻鐘。

  想著親娘一輩子沒享過清福,走的時候得讓她安省。梁家兒子愣是捂實了嘴,這才沒透出去一點風(fēng)兒。

  這葬禮還得繼續(xù)不是?

  梁家兒子強忍著小腿打擺接過親娘的靈牌,才聽到身后的幫忙的親戚小聲講話。

  那些給親娘燒的紙人不見了,才從沒來得及拆的戲臺后臺找著。

  梁家兒子一哆嗦差點將靈牌摔在地上,好在他正值壯年,定力也好。

  煞著一張白臉,勉強招呼著街坊抬上親娘的棺材。

  只是這送喪隊伍還沒走出小區(qū),一具沒有頭的女尸赤果的摔在梁家兒子面前……

  梁家兒子抬頭看向居民樓,他堵在嗓子的一口氣最終沒能憋住……

  這白事還沒辦完,怎么就又遭上了兇事???

  ……

  記不清了記不清了,幾點起的白霧?小區(qū)為啥平白無故的起了白霧?我就瞧見那霧里有東西蹦跶,我就聽著有東西‘咿咿呀呀’的唱哼……’

  司玢捏著下巴,單就制詭異游戲的素材而言,這段記在紀(jì)田后背上的故事尚可。

  不過仔細分析下去的話,他覺得這事兒背后沒那么簡單。

  剝開‘鬧鬼’這層殼,里邊發(fā)生的三件事,讓對詭異游戲素材有著意外執(zhí)念的司玢察覺著不對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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