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散后,心思深沉的晉王-朱棡,出宮之后并沒有回府,反而命車駕輾轉(zhuǎn)來到秦王府門前。
朱棡當(dāng)然知道,現(xiàn)在不是見朱樉的時候??山褚故侵星锛压?jié),過了今兒他上哪去找“給兄長送月餅”這么好的理由。
此次北伐,宗室之中,晉、燕、秦、齊四藩都在從征之列,寧王幾位也要到軍中參贊軍務(wù)。如果說燕齊二王互不順眼,晉燕之間也好不到哪去。
如今,燕王身后多了齊王這個累贅,此役勢必難盡全力。這么個天賜良機,朱棡當(dāng)然不愿意放過。所以,便想請朱樉幫幫忙,讓秦軍的將領(lǐng)們多多出力。
當(dāng)然,這對朱樉也是有好處的。秦藩名義上是由世子提領(lǐng),甭管帶兵的將領(lǐng)是誰,這功勞都會落到世子頭上。
世子立功,興許皇帝一高興,還能把這圈禁解了呢!這是個好買賣,互惠互助,料老二也不會不從。
朱棡的打算是好的,可門前守著的羽林左衛(wèi),卻一點都不給面子。一個小小的百戶,就敢攔當(dāng)朝的親王,這不是造反了么!
想都沒想,朱棡隨手就賞了他一耳光?!案覕r著爺,信不信爺今兒就要了你腦袋?!?p> 說這話,朱棡的手搭在腰間的寶劍上,還沒有拔出來,卻被那百戶給摁了回去。
這下可把朱棡的肺都要氣炸了,厲聲喝道:“狂妄!”
見此,晉王府的侍衛(wèi),與負(fù)責(zé)看守的羽林左衛(wèi),皆拔出武器,對著頂了起來,場面當(dāng)即緊張起來。
可他這話還沒發(fā)出來,右臉頂著手印的百戶,低聲說道:“殿下,有旨意?!?p> ??!
心里咯噔一下,朱棡伸了伸手,那百戶立馬從懷中掏處圣旨,畢恭畢敬的呈了上去。
展開一看,朱棡直接就emo了,因為圣旨里就寫了一個字“滾”。
老爺子這也太偏心了吧,就算是向著老四,也不能來這手啊,這不生生斷了咱立功的機會么?
唉,胳膊擰不過大腿,老爺子做的,他這當(dāng)兒子就是再多的不滿,也只能干瞪眼。
將圣旨拍在百戶的胸口,朱棡瞇著眼睛,很嚴(yán)肅的叮囑道:“我今兒沒來過!明白么!”,說完這話,轉(zhuǎn)身拂袖而去。
靠在車架中的朱棡,眉頭都擰成疙瘩了。在太原戍邊多年的朱棡深切知道,他的武略不及老四,想要出頭,就要有更多的軍隊。
既然這條路走不通了,那就只能換個路子。去找齊王,這次皇上讓他爭取獨領(lǐng)一軍,只有他制衡燕王,在西的朱棡才有可能壓老四一頭。
很是不巧,朱榑到同母弟-朱梓哪去了,并沒有回府,朱棡算是撲了個空,只能訕訕回府,以待后說。
可回府之后,洗漱一番,正要就寢之時,便有中官來傳旨,驚的鞋都沒來的穿,趕緊到中堂領(lǐng)旨。
“兒臣-朱棡,叩請圣躬金安!”
中官-方壽,裝模作樣的代回了一句:朕安。稱圣命,陛下御賜晉王醒酒湯一碗。
隨后,趕緊將朱棡扶了起來,非得按照家禮給三爺磕一個。
“行了,行了!老方,老交情了,何必多禮呢!”
“這么晚了,陛下就讓你送一碗湯來?”
方壽是自己人,是他在宮中的耳目,朱棡沒必要掩飾自己的情緒。皇帝剛斷了他的助力,又不咸不淡的賞了這么碗湯,打一下、摸一下的,有意思嗎?
“殿下,您今兒可是有酒了,所以陛下特讓老奴來送一碗醒酒湯。”
方壽的意思說的明白了,今晚朱棡的一言一行,皇帝那是一清二楚。不過,他老人家不打算計較,全當(dāng)朱棡喝多了。
可陛下希望,他的大度能讓晉王有所收斂,克己克禮,不要逾越法度,否則秦王就是他的前車之鑒。
朱棡心里是老大不愿意,皇帝偏心太子也就是了,為什么還如此的偏心燕王呢?同樣是兄弟,他就真比老四差?
點了點頭,算是告訴方壽,他心中有數(shù)。隨即又問道:“陜西的軍隊,這次是否以秦藩為主,何人領(lǐng)兵??!”
這才是正事,方壽在御前當(dāng)差,耳朵稍微支棱一點,也能探聽到動向。既然今兒這么巧,來的是他,那為什么不問問。
“回殿下,這事有些蹊蹺??!”
皇帝前日與太子商議,有意讓長興侯耿炳文為主將,徐允恭、李堅、張保為副,統(tǒng)一提調(diào)陜西一省的軍隊。而與陜西軍淵源甚深的傅友德、藍玉卻棄之不用。
聽皇帝的意思,陜西軍隊還要派一位監(jiān)軍,人選卻沒能定來。
襲了魏國公爵的徐允恭,在節(jié)制陜西軍務(wù)時,排擠涼國公的舊部,將好多都降了職,皇帝竟然也沒有發(fā)過一言,這太奇怪了。
滋滋,“監(jiān)軍,還要派監(jiān)軍?”
徐允恭、藍玉從根兒上講,都是東宮的人。他們自己人起了嫌隙,愛怎么掐怎么掐吧!
真正讓朱棡起意的,是這個監(jiān)軍,到底是何人!監(jiān)軍是否得當(dāng),關(guān)系著西邊的戰(zhàn)事,他可不希望是中山王的部將充任。
“是啊!沒有藩王統(tǒng)軍,便要加派監(jiān)軍看護軍隊?!?p> “不過,這事雖然還沒有定。但最先回京的齊王,卻是盯上此事了?!?p> 宮中已有傳言,二王的生母達妃,對潭王就封之地早生不滿。秦王事發(fā)后,便屢屢向皇帝進言,請將潭王封于關(guān)中。
如今北伐在即,秦藩無主,讓潭王監(jiān)陜西軍隊,豈不是恰如其分。陛下要用齊王,又有枕頭風(fēng),怎么會不施這個恩典呢!
“明白了,明白了!本王說,太子為何要敲打我和老四呢!”
一定是齊王所為惹得太子的不滿。恭謹(jǐn)仁孝的太子,不好對庶母指手畫腳,便孤立齊王,勒晉、燕二藩。
“好了,本王知曉了!你且回去,密切關(guān)注此事,一有動靜,馬上派人來報!”
不過,太子所為,也合朱棡的盤算,這監(jiān)軍的位置,不能給中山王的部將,更不能便宜了潭王-朱梓。
達妃,達妃!那就是個賤婢!打小,朱棡就討厭她,跟個妖精似的,什么事都爭個出頭,爭什么啊,再爭能爭過嫡房的?笑話。
關(guān)中出缺兒,功勛就在眼前,便想著讓自己的兒子上,作夢吧!功勞給你們,本王擺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