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風(fēng)端著面,愣愣的看著身旁的禍泉。
臥槽你這人怕是有什么大病吧!
只見巨虎興奮的咆哮一聲,堪比汽車一般巨大的虎爪猛踏地面,龐大的身體猶如一團肉山,朝著禍泉與祁風(fēng)二人飛奔撲來。
巨大的身影奔行踐踏時,仿佛連大地都在震顫,發(fā)出一陣悶響。
四周古樹的樹葉瘋狂晃動,無數(shù)鳥兒翅膀扇動朝著天空飛去。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簌簌落下,打在巨虎的皮毛上,閃爍著猶如黃金一般耀眼的光澤。
不過眨眼之間。
巨虎的利爪已經(jīng)朝著禍泉的頭頂拍來,鋒利的指甲閃爍著金屬般的寒意。
而禍泉只是背對著沖來的蠻獸,把酒葫蘆別回了腰上。
他笑著看向祁風(fēng):“山高水遠(yuǎn),我們有緣再見?!?p> 有微風(fēng)輕輕拂過。
殘暴可怖的巨虎就像是被剪刀裁過的紙一樣,在禍泉身后,一分為二。
鮮血四濺。
……
禍泉隨風(fēng)而去了。
只留下祁風(fēng)看著手里的碗,碗里還剩半兩的小面混著三兩的虎血,不禁陷入沉思。
你裝逼就裝逼,沒事糟蹋食物干什么啊……
我還沒吃完呢……
“等等,這家伙剛才吃面是不是沒有給錢?”
祁風(fēng)忽然一愣。
不至于不至于……
看這來無影去無蹤的手段,怎么說也是個高手來著。
應(yīng)該沒這么臭不要臉。
只是一想到,對方明明都把自己帶出了北邙山脈,結(jié)果轉(zhuǎn)頭竟然又把自己給丟回來了。
祁風(fēng)又覺得,這一切也皆有可能啊……
禍泉也許實力可以,但腦子是確實有病。
他長嘆一聲,把手里的碗丟了,這才終于能好好思考了下自己的處境。
未知的北邙山脈,巨大的恐怖兇獸,甚至還可能有其他危險……
祁風(fēng)就是個普通學(xué)生,沒有半點野外生活的經(jīng)驗,去過最原始的地方,就是離家八站地鐵直達(dá)的森林公園。
真要讓他荒野求生,怕是在電視劇里活不過半集……
“至少先下山吧,看能不能找到剛才禍泉吃面的城鎮(zhèn)?!?p> 看著身后高聳入云的巨大山峰,祁風(fēng)長嘆一聲,硬著頭皮朝山下走去。
太陽已經(jīng)高升,森林中的霧氣卻依舊漂浮著。
他仔細(xì)觀察了一番,忽然發(fā)現(xiàn)空氣中飄散的稀薄霧氣,好像都是在朝著同一個方向流動。
“咦?”
之前還以為是森林水汽濕潤的晨霧,等太陽出來后,就會自行消散。
但現(xiàn)在看來,好像又不是?
這霧氣凝實如云煙,絲毫沒有消散的跡象。
祁風(fēng)下意識的朝著霧氣流動的方向走去,余光一瞥,卻從身旁一分為二的巨虎尸體里,隱約看見了一抹淡淡的金光。
……
北邙山脈的邊緣,一處破舊的小鎮(zhèn),到處是斷壁殘垣。
小鎮(zhèn)已經(jīng)荒涼了很久。
但此時,卻密密麻麻擠滿了人
放眼望去,竟然不下數(shù)千!
有的端坐在還算完好的木凳上喝茶,有的則斜靠在斷墻邊,還有的正百無聊賴的躺在破敗的屋頂曬太陽。
他們相互沉默,涇渭分明,又彼此警惕。
但目光,卻又不約而同的望向小鎮(zhèn)的盡頭。
好像在等著什么。
橫貫小鎮(zhèn)的只有一條路,道路的盡頭是一處森林,森林外面飄散著稀薄的霧氣,隱約可看見詭異的樹木在彼此蜿蜒纏繞,形成了一處拱門一樣的空缺,通向幽暗的深處。
透過稀薄的霧氣,還能隱隱看見一座宛如半個彎月一般的巍峨高山。
一個骨瘦如柴的小老頭蹲在小鎮(zhèn)路邊,枯槁一般的手指摳著鼻屎,隨手一彈,在半空就被無形的劍氣一分為二。
鼻屎落在地上,竟然發(fā)出一聲猶如打鐵時,重錘砸擊鋼鐵的悶聲!
砰!!
結(jié)實的石磚地上,頓時出現(xiàn)了兩個拳頭大小的坑洞。
那個差點被鼻屎彈到的中年人雙手抱臂,看都沒看小老頭一眼。
但自他腳下一丈距離,卻被無形的劍氣劃出了一個圓。
不遠(yuǎn)處一個魁梧的壯漢,渾身傷疤,身旁放著塊幾乎如同一座小房子般巨大的金屬礦,烏黑的紋理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
他嫌棄的看了老者一眼,徒手從身旁的金屬礦上掰下一塊,猶如吃糖豆一般丟進嘴里。
堅硬的金屬被嚼碎的咔嚓聲,在寂靜的小鎮(zhèn)中隨風(fēng)傳開。
不知過了多久。
小鎮(zhèn)的另一個方向,忽然傳來了馬蹄聲。
兩匹只有前半截身子的白面駿馬,踏破沙塵緩緩走來,身后還拉著一架馬車。
馬車停在了小鎮(zhèn)外,從車上下來了一個身材高大的光頭男人,他身后還跟著一個大約十八九歲的白衣少年。
聽見馬蹄聲,小鎮(zhèn)中的人一個個轉(zhuǎn)過頭來。
天空中仿佛有看不見的血云浮現(xiàn),順著眾人的目光,帶著滔天的煞氣撲面而來。
光頭男人面色如常,但他身旁的少年卻突然臉色一變,悶哼一聲,鼻孔中有鮮血淌下。
他知道,這些人根本沒有有意去針對他。
但等在這座無名小鎮(zhèn)的兇徒,全部都是被天下通緝的要犯。手上沾染的鮮血與人命,也許比他這輩子見過的人還多!
哪怕只是一個眼神,就足以讓他心中,浮現(xiàn)出了直面尸山血海一般的恐懼!
但少年也是倔強,心中不甘,強忍著心中的懼意想要站起身子。
可是剛一用力,一口鮮血就從口中噴出,將白衣染紅。連帶著眼睛和耳朵都開始流出鮮血來。
他只感覺死神的手正握緊他的咽喉,捏住了他脆弱的心臟,讓他喘不過氣。
好像稍一用力,就會讓他告別這個世界。
“這就是晨曦九劍的傳人?”
看著少年狼狽的樣子,小鎮(zhèn)中有人輕笑一聲,不以為意。
光頭男人聞言只是咧嘴一笑:“就是個過來見見世面的?!?p> “順便看看,這屆囚徒的質(zhì)量怎么樣?!?p> 囚徒。
那座半截彎月一般的山峰名為囚山,每三年開啟一次,每次都會有數(shù)千名走投無路的惡人來到這里,自廢一身修為,甘愿成為囚徒,闖入囚山,博那一線生機。
少則兩三千,多則四五千。
在三年的時間里……
他們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與獸斗。
最后活下來的那個,就會得到晨溪酒樓庇佑,從此與過去犯下的罪惡告別,開始嶄新的人生。
而光頭男人,就是這場盛大的逃亡游戲里,唯一的監(jiān)管者。
晨溪酒樓最鋒利的九劍之一,屠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