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班師回朝,方靖汣從早上就等著紀(jì)韶,快中午時才看到遠(yuǎn)處的車馬,面上雖說不顯,藏在袖中的手卻激動地握了起來。
誰知看過來,卻沒看到紀(jì)韶。
方靖汣臉上的失望藏都藏不住,轉(zhuǎn)身就要回屋。
“方靖汣,你什么意思?”薛惜淮跳下車,沒好氣道,“你就是這么迎接客人的?!?p> “那你想如何,你不去驛站,來這兒作甚?”方靖汣翻白眼道。
“驛站住著不舒服,我住你家?!毖οЩ唇腥藢⑿欣畎崃诉M(jìn)去,“伯父,好久不見?!?p> “許多年沒見了,你的房間我叫人給你收拾好了,快去歇著吧?!狈借b笑道。
“多謝伯父,對了,紀(jì)將軍跟紀(jì)夫人也回來了,估計一會兒會過來,至于你的郎君,有些事耽誤了,要回來也該明日了?!?p> “薛惜淮,你別想讓我?guī)湍??!狈骄笡C咬牙切齒道,甩袖回了屋。
“父親,我回來了?!狈届o昊一臉求表揚(yáng)的神情。
“嗯,不錯,結(jié)實不少,進(jìn)屋吧。”方鑒看著他,十分滿意,這幾個月成長許多。
回到屋,方靖汣躺在床上,氣得不輕,這個混賬,居然明日才回來,到底有什么事耽誤。
一直到下午,樊露來拜訪時,方靖汣才收斂了不悅,整理了一番出來。
“靖汣,你臉色怎么這么差。”樊露關(guān)切道,“是不是生病了,我看看?!?p> 樊露上前就要把脈,方靖汣閃身躲開,她不想在喝藥了。
“我沒事,就是最近吃不下飯,所以才……”方靖汣解釋道。
“吃不下飯,也是,天也確實熱了,改明兒我做些冰的,解解暑。”樊露沒想太多。
“別聽她胡說,她是有了身孕,又不好好吃飯,親家母,你是醫(yī)者,你給看看如何調(diào)理。”
“懷孕了?”樊露驚訝地看著方靖汣,“真懷了?”
“嗯?!?p> “你坐下,我給你把脈?!狈恫挥煞终f地摁著方靖汣坐下,給她把著脈,“靖汣,你身體這樣不行,遲早會熬垮的,這樣,熬些藥膳,你喝著補(bǔ)一補(bǔ),我叫廚房做些好吃的,你本就受過傷,又懷了孕,不吃東西撐不住的?!?p> “不用,我就是近幾日……”方靖汣忙要反對,她不想喝藥。
“對,伯母,她身子卻是該好好補(bǔ)補(bǔ),上次受了傷,身子都沒有養(yǎng)回來,現(xiàn)如今又懷了孕,更應(yīng)該補(bǔ)一補(bǔ)?!毖οЩ粗苯哟驍喾骄笡C的話,笑看著她。
方靖汣還想說什么,已經(jīng)是無濟(jì)于事,樊露連方子都寫好了。
“薛惜淮,你找死啊?!狈骄笡C咬牙啟齒道。
“我八字都沒一撇呢,你就有了,以后我可是你嫂子,嫂子的話你得聽?!毖οЩ葱Φ脿N爛。
“你放心,我定然不會讓你輕易嫁過來?!?p> “怕你啊,你當(dāng)我這次來是做什么,要是沒點準(zhǔn)備,我會來嗎?”
“這兩月你做什么了?”方靖汣挑眉道。
“慶功宴上他喝多了,醒來又躺在一起?!毖οЩ疵嗣亲?,不好意思道。
“然后他就信了?!?p> “嗯。”薛惜淮其實也有些拿不準(zhǔn)紀(jì)倬再想什么,怪就怪她當(dāng)初喝了酒,一時腦熱,才成了現(xiàn)在這樣。
“你厲害?!?p> 晚膳時,方靖汣看著擺在跟前的藥膳,只嘗了一口,就不想再喝。
“這味道是有些奇怪?!狈秶L了一口,“我看能不能改良一下,懷孕之人食欲本就不好,你嘗嘗這個,藥膳就別喝了。”
“好?!狈骄笡C長出了一口氣,嘗了一下樊露做的菜,挺好吃的,看著別的菜也有了食欲,一頓飯倒是吃了不少。
吃完飯,樊露又替她把了脈,還行了針,讓方靖汣舒服一些。
“多謝母親?!?p> “都是一家人,謝什么,就是沒想到我這么年輕就當(dāng)奶奶了。”樊露收了針,感慨了一番時間過得真快,叫方靖汣早些去歇著。
方靖汣這會兒也撐不住了,回到房間倒頭很快就睡著了。
半夜時,方靖汣被開門聲驚醒過來,來人聲音很輕,是個高手。
方靖汣躺著沒動,等著人走近時,拔出旁邊的劍刺了過去,對方先是一愣,然后握住了她的手腕。
“阿汣,是我。”
“紀(jì)韶。”方靖汣忙收了手。
紀(jì)韶點亮桌上的燭臺,借著燈光,總算是看見了思念了許久的愛人。
方靖汣看著紀(jì)韶,沒好氣道,“你不是明日到嗎?”
“我想你了,就自己先回來了?!奔o(jì)韶伸手抱住方靖汣,發(fā)現(xiàn)有些硌得慌,關(guān)切道,“怎么這么瘦,臉色也這么難看,生病了?!?p> “沒有?!狈骄笡C靠在他肩上,笑道,“你吵醒我了?!?p> “對不起,本來是想看看你,結(jié)果還是動靜大了些?!奔o(jì)韶忙道歉道,“快睡吧。”
紀(jì)韶吹了蠟燭,脫了衣服,躺在將方靖汣身邊,抱著她親了親她的臉頰,才閉上眼睛。
方靖汣枕著他的胳膊很快就睡熟過去,這一覺睡得十分安心。
再睜眼時,已經(jīng)是第二日中午,方靖汣看見紀(jì)韶熟睡的側(cè)臉,還以為是做夢,伸手掐了掐,確實是真的。
“醒了,要吃什么,這段時日怎么瘦了這么多?!奔o(jì)韶握著方靖汣的手,眼里全是心疼。
“天熱了,不想吃飯?!狈骄笡C有些心虛,畢竟這段時日冰飲吃了不少。
果不其然,紀(jì)韶板著臉嚴(yán)厲道,“寒涼之物不許再吃了?!?p> “放心吧,這段時日想吃也吃不了了。”方靖汣摸了摸肚子,無奈道。
“為何?”
“因為啊。”方靖汣湊到紀(jì)韶耳邊,輕聲說了些什么,只可惜被敲門聲掩蓋了。
“什么?”
“紀(jì)統(tǒng)領(lǐng)沒聽清嗎?我可不說第二次?!狈骄笡C坐起身來,朝門外說道,“什么事?”
“小姐,該吃飯了,你睡得也太久了?!鼻в暾f完就跑了,生怕方靖汣發(fā)火。
方靖汣伸了個懶腰,下了床,紀(jì)韶還在想方靖汣剛才究竟說了什么,想了許久也沒想到,只得作罷。
方鑒看到方靖汣身后跟著的紀(jì)韶,挑了挑眉,他什么時候回來的。
“岳父?!奔o(jì)韶行禮道。
“嗯,坐下一起吃飯吧。”方鑒收回視線,這丫頭的脾性,也不知道他這個女婿能不能受得了,希望他能受住。
吃飯時,紀(jì)韶一直再給方靖汣布菜,看她吃的有些少,還頗為擔(dān)心。
“我真飽了,你快吃吧,別顧著我了?!彼龖蚜嗽校瑢嵲诔圆幌露嗌?。
紀(jì)韶見狀,便只能先吃,想著等下午找母親要些治療食欲不振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