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的幾天,張清也聽說了具體情況。她打量著李武,這也算紅顏禍水吧,只是殃及了自己。
張清在將軍來看自己時,她也求了情:“為人母偏心自己的兒女也是人之常情,既然沒有釀成大禍,看在她為您生兒育女的,陪伴多年的份上,從輕處罰吧?!?p> “念兒,她都這樣對你,你還為她求情?”鐘將軍不可置信。
“父親,我一點兒也不生氣,還特別理解她做此事的初衷,我當(dāng)事人都不計較,您就小懲大戒好了?!?p> 怎么可能不生氣?找了個那么丑的男人,萬一計劃成功了,真不知要怎么惡心。但一想到她也想借此機會逃離出去,她真心不想呆在這里?,F(xiàn)在看了,多半事成一半了,這還要感謝她呢。這么一想,就釋然了。
鐘將軍只一個勁贊嘆她善良,有慈悲心。本來不知道怎么處置宋清和,這么多年情分讓他下狠手是不可能的,況且她還有幾個兒女,如果處置不妥當(dāng),那幾個兒女恐怕不會理他了。不處置又難平鐘念的心,現(xiàn)在倒是給了他個臺階。
自始至終都沒提一句當(dāng)初的真相。
年輕人,幾天就好得差不多了,但鐘將軍硬是讓她休息。在床上躺了半個月,人都要發(fā)霉了。李武要一直守著她,被她威脅走了。就算許了也不能天天待一起啊。
這天晚上,將軍讓肖嬤嬤明天給張清好好打扮打扮,要帶張清入宮面圣。
“面圣?父親,皇上怎么要見我,有什么事兒嗎?我害怕。”
“還不是你作的那首詩,皇上看了之后就要見你,隨后我又去剿匪,再后你又遇害拖到現(xiàn)在。前幾天皇上又在問我什么時候帶你去。”
“我都說了不是我作的,怎么就不信呢。怎么辦?皇上面前講錯話是要砍頭的吧?”
“不是你作的?那幫沒事人跑到石洪縣去查了,沒有類似的歌謠,已經(jīng)坐實了是你自己寫的,這事還好解釋,畢竟你八歲就能作詩。至于說話,確實要謹(jǐn)慎,但也不用怕,我會護(hù)著你的,不過盡量少說,問什么答什么就好了?!?p> 張清亦步亦趨地跟著父親,沒敢抬頭張望,說好的要好好看看皇宮長什么樣的,只是當(dāng)時那種氛圍,奈何怕死沒敢看。只是走了很長的路,余光看到了很高的圍墻。
拜見了皇上,也沒敢抬頭。
“頭抬起來!”說話果然有氣勢,王霸之氣。
張清這才抬起頭來。
“果然楚楚可人!一直都聽說,將軍家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大小姐,還生得標(biāo)致,今日一見,誠不欺我也?!?p> “謝陛下夸獎,小女只是中人之姿,旁人夸大了?!?p> “愛卿,別謙虛了。鐘念,是吧?都起來吧?!被噬系难凵褚馕渡铋L?!澳鞘滋一ㄔ娛悄阕鞯陌??好詩!”
“謝陛下!”兩父女這才站起來。
皇上在和自己說話了,得回答啊,忙說:“回陛下,這首詩刻在我腦里,不知在哪兒聽過,真不是我作的?!?p> “謙虛!不過以你的閱歷寫出這樣的詩來也是難得,得獎勵!”
“謝陛下!”說著又垂了頭。
“朕看你有些緊張吶,別怕,朕又不會吃了你?!?p> “直面皇上天顏,難免有些緊張!”
“不用緊張,正常說話而已。朕還聽說你在石洪縣做了不少善事。這次收留災(zāi)民還是你帶頭的。”
“陛下,從哪聽說,這次事情不是我,是縣令大人,他帶頭做的,我什么都沒做。”
“不是你?那就是李家!好像還捐了幾十石糧食呢?!?p> “那都是作為臣民應(yīng)該做的,能者多勞嘛,有那個能力自然要多出分力?!?p> “你倒是不貪功!那清北院總是你做的吧?!?p> “回陛下,那都是小事,不值一提,反正閑著也是閑著?!?p> 聽著這幾輪對話下來,把鐘將軍嚇得半死,又插不上話提醒,在皇上面前自稱“我”,皇上提一樣就反駁一樣,說好的少說呢,還好今天皇上心情好,沒計較。
“陛下,小女太緊張了,有些沖撞陛下,往陛下勿怪,是臣沒教好她規(guī)矩?!?p> “哈哈哈,怎么會,這樣很有趣?!?p> 聽了鐘將軍的話,張清才意識到自己說太多了,還沒禮儀,完蛋了,又害怕地低頭不說話了。
“你看看,愛卿,倒是你把她嚇著了。沒事,別怕,你大膽的和朕聊聊?!?p> 張清不知該如何回答,腦子轉(zhuǎn)不過來。
皇上沒等她回答繼續(xù)說道:“上次疫病也是他們李家及你,去年災(zāi)民也是,清北院也是,看來你們都是良善之人得好好照顧善良的人,你想要什么?說出來?!?p> 鐘將軍碰了碰張清,“回陛下,臣女什么都不想要,我們也只是盡了一點綿薄之力?!?p> “哎,真是說不通。你想知道那些災(zāi)民的近況嗎?”
“嗯!”
“他們已經(jīng)被安排到了一個村子里,分配了土地,要走的就走,要留的重新登記戶籍,就此安家?!?p> “謝陛下隆恩!”張清由衷的感謝。
“怎么用你來謝,而且這也是朕應(yīng)該做的?!闭f著抬手扶了扶行禮的張清,張清也順勢起來忙放下了手。
“臣女感謝我們有如此明君!”
“哈哈哈……雖然奉承話聽了不少,但被沒人奉承感覺還是挺好的?!?p> 鐘將軍時而緊張時而寬慰,聽著張清的話感覺心情起起伏伏,冷汗直冒。
“你既說是縣令的功勞,那我們現(xiàn)在來討論該如何嘉獎他?!?p> “陛下,小女一閨中女子,不懂這些,全憑您做主?!辩妼④娙滩涣肆?,不打斷,她恐怕要做起主來。
“你不許說話了,朕就要她說,說什么都贖她無罪,行了吧?”語氣有些嚴(yán)肅,鐘將軍也不敢再講話了
“回陛下,臣女不曾說過是縣令的功勞啊,而且作為縣令,地方父母官,這些也是他應(yīng)該做的啊?!睆埱搴ε聽窟B將軍,忙接話道。
“對,你沒說,你只說是他帶頭的。那照你這樣說都是應(yīng)該做的,就都不用獎勵一下?那怎么提現(xiàn)賞罰分明?”
“災(zāi)民也是您的子民,他作為您的下屬,收治災(zāi)民本是他的職責(zé),本不用賞,但如若不賞,難免會打擊他的積極性,以后遇到其它事需要他盡力時就不會這么積極了,臣女認(rèn)為還是要意思意思一下的。具體怎么意思,就由您做主了?!闭f著說著又沒了分寸。
“說的有道理,朕就是問該怎么賞,說了這么多還是得自己決定。也不難為你了,朕考慮考慮再說。那李家及那些富甲豪紳呢,這總該說說吧。”
“您這么忙,這些根本不用考慮,縣令與他們是互相成就,縣令會自行解決的?!?p> “哈哈哈哈,也是,也是,愛卿吶,你這女兒真是有趣,有見解,說的話盡然讓朕豁然開朗。奈何女兒身,不然一定會成就大事業(yè)的?!?p> “謝陛下賞識,小女言行無狀,您不跟她一般見識已是她的造化了?!?p> “將軍,千金可否婚配?”
張清嚇傻了,不會把自己搭進(jìn)去吧,廢什么話,顯得你能耐啊,現(xiàn)在后悔都來不及了。
“回陛下,臣已將小女許配給李家長子李武?!?p> “李家?李武?就是石洪縣收養(yǎng)你女兒的那家?”
“是??!兩人本就日久生情,加上這次小女不慎落水,差點救不回,還是李家那小子日夜照顧,才從鬼門關(guān)拉回,所以就許配給他了?!?p> “哦……”皇上有些失望了,又隨意聊了兩句就讓他們離開了。
張清恍恍惚惚地跟著父親上了馬車。如果這次搭進(jìn)去了她就要后悔莫及了,還在深深自責(zé)中。
鐘將軍這下只能正式宣布把張清許配給李武了,而且還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