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轉(zhuǎn)變
“公臺,我……”
“難道就因為我們是降將,就該受偏見嗎!
從白門樓那天以來,咱們擊劉備,鎮(zhèn)叛亂,滅袁術(shù),守徐州,我們哪一次不是拼了命的去做。
我以為我們一起經(jīng)歷了這些,不說是兄弟了,至少也算是朋友同僚了吧??赡憧纯茨愣几闪诵┦裁矗?p> 大敵當(dāng)前,你還想著窩里斗,把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攆出去!
夏侯淵,在你心里,呂布和我們,就這么不值得信任?”
陳宮將這些話一口氣罵出,他是真的生氣了。明明他已經(jīng)這么努力想要融入曹氏集團了,明明呂布并沒有任何出格的舉動。
明明這么為徐州賣力了,到頭來還是不受信任。
陳宮有些心灰意冷。他雖然也沒有絕對的把握,確定呂布真的不會再次叛逃。但夏侯淵居然就這么當(dāng)面說出來了。
還是在那種緊要關(guān)頭。這讓陳宮覺得,自己遲早也會被排擠出去。
夏侯淵早已漲紅了臉。他深知那些話語,對于陳宮和呂布這些降將來說,傷害有多大,若是被有心人知道,必會帶來無窮多的麻煩。
面對陳宮的憤怒,夏侯淵不知如何應(yīng)對,只得一言不發(fā),任憑陳宮罵著。
而高順一如既往的面癱,只是看向夏侯淵的眼神,卻多了幾分冷漠疏遠。
臧霸昌豨聞訊,急匆匆的從城主府趕來,手頭上一些不重要的事務(wù)都暫且交給司馬懿處理。
司馬懿:你清高,你了不起。你去湊熱鬧把事扔給我做。
不一會,呂布府前就圍了一群人。
陳宮冷漠的看著還在低著頭的夏侯淵,周圍人一臉疑惑,好奇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能讓看起來溫文爾雅的陳宮如此動怒。
面對眾人詢問的眼神,陳宮只是淡淡道:“夏侯刺史,這徐州,咱們不來也罷,區(qū)區(qū)降將,不配和你們這些忠義之士稱兄道弟?!?p> 說罷,陳宮不再理會夏侯淵,抬腳便走,圍觀人群自動給他讓開一條道。
高順緊跟在陳宮身后,回頭看了一眼想要解釋的夏侯淵,悶聲道:“夏侯大人,你走吧。公臺和奉先都不會再見你了?!?p> 夏侯淵心頭一顫,抬頭想要跟高順說些什么,但高順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去。周圍人想要問些什么,但看著夏侯淵這副模樣,也不知如何開口。
最后,只得拍了拍他的肩膀,臧霸想把夏侯淵拉走,但夏侯淵紋絲不動。
臧霸見狀,只得嘆息一聲,帶著昌豨離去了。他打算明天去問高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這一晚,不到而立之年的夏侯淵站在呂布府前,思考了許久。這一晚思索的意義,改變了夏侯淵往后的人生。
……
陳宮疲憊的躺在床榻上,他感到十分的無奈和悲哀。
投靠在曹操手下,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連多次并肩作戰(zhàn)的夏侯淵,心底對他們都有如此大的偏見,何況其他人?
更別提生性多疑的曹操了,稍有不慎,萬劫不復(fù)。這句話不是危言聳聽。就算陳宮和曹操有舊,甚至當(dāng)年還救了曹操一命。
但那又如何?安排雪兒在他的身旁,就已經(jīng)很好的表現(xiàn)出曹操的想法了——要用人的時候,他可以做到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而平日里,他誰也信不過。
陳宮內(nèi)心開始有了一些細微的變化。他長呼了一口氣,翻身望向窗外,夜空中星光璀璨,清晰可見。
后世工業(yè)污染過的灰色天空完全沒法和現(xiàn)在比。
陳宮伸出手,感受著指尖流過的絲絲涼意,他想要抓住些什么,卻發(fā)覺掌中空無一物。陳宮看著自己的手掌,對準窗外的閃耀群星,輕聲道:
“我太傻了。傻到以為只要順從,只要盡可能的低調(diào),就可以茍全性命于亂世,但是我錯了,錯得離譜。
從白門樓穿越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jīng)處于漩渦中心了。一昧的順從低調(diào),換來的不是安寧,而是毀滅。
既然系統(tǒng)和世道都不想讓我安于現(xiàn)狀,那么,我是時候得改變一些東西了。
既然不能茍全性命于亂世,那就聞達于諸侯吧。
這是你逼我的,亂世。”
陳宮一把握住拳頭,好像將滿天星辰都抓入股中。這一晚,繼夏侯淵改寫了自己往后的人生后,陳宮也完成了一次蛻變。
曹操,我陳公臺的命運,你能把握得住?
……
幾日后。
陳宮一襲青衣,沒有著甲,帶著三百軍士慢悠悠地走在回去的路上。高順司馬懿一左一右跟隨著。
徐州事情解決后,王忠?guī)е愄m先行一步,押著淳于瓊和劉岱找曹操復(fù)命。
雷簿的尸體被風(fēng)光大葬。昌豨也回他的東海去了,呂布則是說等他養(yǎng)好傷,就去找陳宮。
臧霸留下來協(xié)助夏侯淵管理徐州。據(jù)說臧霸知道夏侯淵當(dāng)日對呂布說的話后,便跑去和夏侯淵打了一架。
當(dāng)然,這些對陳宮來說都不重要了。
陳宮悠閑的看著路邊的景色,好像是某位世家子弟出來郊游一般。
司馬懿見陳宮這副歲月靜好的模樣,忍不住提醒道:“公臺將……先生,咱們走這么慢,真的好嗎,曹公那邊,還有袁紹的三十萬大軍呢?!?p> “怎么,仲達覺得,曹公現(xiàn)在急需咱們?nèi)齻€,奉孝文若他們都是吃干飯的?”陳宮瞟了司馬懿一眼,輕笑道。
經(jīng)過這一戰(zhàn),陳宮和司馬懿的親密度已經(jīng)從泛泛之交變成熟識朋友了。
“懿不是那個意思……”
“放心吧,一時半會打不起來的?!?p> “嗯?公臺先生何出此言?”司馬懿微微驚訝,三十萬袁軍都擺好架勢隨時準備開打了,你告訴我一時半會打不起來?
“袁紹色厲內(nèi)茬,有成大事之心,卻無成大事之魄,何況還優(yōu)柔寡斷。
手下智士猛將雖多,但并不能完全為其所用。許攸和審配素來不和,田豐剛而犯上,逢紀只有小智而無大用。
何況還有袁譚,袁熙,袁尚三黨站隊,私底下必然會相互使絆子。
袁紹又是個喜歡折中的人,這么一來,相互拖累,必然不可能在短期內(nèi)發(fā)動戰(zhàn)爭?!?p> 司馬懿恍然大悟,但又問道:“公臺先生怎么知道的如此詳細?!?p> “我曾經(jīng)在袁紹手下干過一段時間?!?p> “哦哦?!?p> 見司馬懿不再追問,陳宮輕笑一聲,暗道:總不能跟你說我提起看過劇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