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憑證拿來
半個時辰過去,仍舊不見姚廣孝的蹤影。
儲安達終于等不及,手中驚堂木重重敲擊在桌子上,自覺上當,厲聲呵斥道:“你與你那同伙是何關(guān)系?是否是要借此機會掩護你那同伙離開?速速從實招來?!?p> 姚廣孝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但與他沒也什么仇怨,應是不會把他丟在這里獨自跑路的吧?
秦鋒心中略有懷疑,卻也只能不輸氣場,堅定不移回道:“儲知縣以為呢?”
目前該說的都說了,唯一只能是等姚廣孝的憑證拿來了。
倘若姚廣孝拿不來憑證,那可就不好說了。
“本縣是在問你,本縣問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休與本縣顧左右而言他,本縣可非吃素之人?!?p> 儲安達的內(nèi)心明顯快消耗殆盡了。
秦鋒略顯高冷,不再多言,只道:“若讓某說,那等著便是,儲知縣難不成非要把某這個冤假錯案坐實了才罷休?”
“你...”
才出言,后半句還未說出,隨同姚廣孝去取憑證的衙役便匆匆進門。
“稟知縣,憑證取來?!?p> 說話的功夫,姚廣孝臉上掛著賊賊的笑容,把一塊破布包裹的卷軸遞于秦鋒手中。
“東西給你拿來了,可要記得貧僧的好啊。”
這和尚的笑怎這么怪?
秦鋒打開破布里面的卷軸,的確是明黃色的卷軸不假。
算了,不管了。
開弓沒有回頭箭,已到現(xiàn)在,只能憑這道旨意脫身了。
秦鋒高舉卷軸,朗聲道:“見旨如面君,爾等還不速速跪下。”
不管里面的內(nèi)容如何,表面的確是圣旨。
秦鋒明黃色的卷軸才亮出,儲安達當即起身,背對大門跪拜了下去。
儲安達都跪了,堂中差役自也很快紛紛追隨跪下。
袁永年瞧著大堂跪了一屋子的人,呆愣片刻,后知后覺拜了下去。
瞧著跪下的眾人,秦鋒這才打開明黃色的卷軸。
沒有任何問題,的確是他的那道。
看來,是他小心眼了。
秦鋒把甚至遞至儲安達跟前,道:“儲知縣不是要憑證嗎?現(xiàn)在憑證拿來了,秦某本想低調(diào)不想招惹是非,奈何是非總是自己找上門來,這圣旨送到后,秦某便挑著布去了袁家布行了,絲毫出入都不會有,儲知縣可隨便查。”
圣旨可是最好的憑證。
“你敢矯詔?”
儲安達才顫顫巍巍接了圣旨,袁永年便在人群厲呵一聲。
凡腦袋正常的,都不會往這方面想的。
矯詔可比偷盜嚴重太多了。
更何況,誰矯詔敢矯詔到衙門的?
“閉嘴?!眱Π策_不再客氣了。
七百兩是不少,但性命更重要。
儲安達呵斥了袁永年,仔細瞧了圣旨,驚呼出聲,道:“你就是秦小先生?”
秦鋒是燕軍進了應天府的關(guān)鍵人物,作為上元知縣,多多少少應聽過些的。
“小先生不敢擔,某確為秦鋒?!?p> 一瞧此,儲安達當即以頭嗆地,不斷磕頭,道:“下官糊涂,聽信袁永年那廝一面之詞,險些冤枉好人?!?p> 秦鋒于燕軍有大功,雖說現(xiàn)在是一介布衣,卻也絕非儲安達這個附郭知縣所能招惹的。
即便是當下的秦鋒那也是有絕對的能力上達天聽的,只要秦鋒說句話,他這個知縣便也就當?shù)筋^了。
秦鋒只要賣了他的布,并沒有為難儲安達的心思。
儲安達是不是個好官,但這世界哪有那么多黑白分明,罷免了儲安達,新調(diào)上來的就是好官了嗎?
更何況,朱棣剛剛即位,牽涉進建文余黨的官員甚重,各衙門空缺很大,哪有余地隨便罷免。
“儲知縣嚴重了,儲知縣乃一縣父母官,小子不過儲知縣治下一庶民而,只望儲知縣能為小子做主。”
說話的功夫,秦鋒便已攙扶著儲安達站了起來。
“這是下官職責,不知秦小先生要求是什么?”
秦鋒被袁永年冤枉受了那么大委屈,很大程度上可不是只歸還了布匹便善罷甘休的。
“儲知縣不查查小子被袁氏布行所扣之布與圣旨之上的是否吻合嗎?”
若不查清楚了,難免會有人說他以身份逼人的。
“不用,不用...下官自是信秦小先生的。”
現(xiàn)在信不等于以后信。
“該查自是要查的,既已升堂便有卷宗,若不查明查實了,將來若有御史京察,儲知縣可就不好交代了吧?”
即便有卷宗,就憑袁永年誣告,此事怎么結(jié)束那都能由秦鋒說了算的。
“是是是,秦小先生說的是。”
有了秦鋒同意,儲安達第一時間領(lǐng)著差役對那些布匹進行了清點。
確認與圣旨之上的無誤之后,隨之一拍驚堂木,大喝道:“袁永年,秦小先生所提供圣旨與證物無任何差別,你還有話可說?”
之前,袁永年敢恣意妄為,那是因為他知曉不管他怎么說,儲安達都會給他圓回來。
可如今沒了儲安達這個助力,他可就再沒有任何可操作空間了。
袁永年支支吾吾,說不上話來。
現(xiàn)在就看秦鋒怎么解決了,若秦鋒愿給袁永年一條生路,那一切都好處。
倘若秦鋒小肚雞腸,不管給袁永年生路,那他小命今日就得交代了。
袁永年不說話,秦鋒微微一笑,道:“人非圣賢,孰能無過,秦某并非狹隘之人,至于袁東家行此事之原因秦某也不追究了,只要袁東家認識到自身錯誤,保證將來不再犯,秦某還是愿給袁東家一個機會的。”
秦鋒松口,意味著袁永年有了機會。
儲安達面帶諂媚,起身道:“下官勸勸。”
勸當然是要勸的,他既松口,就是要讓袁永年改過自新的。
秦鋒同意,儲安達把袁永年拉至一邊。
“秦鋒既松口,肯定是要錢的,要錢要命你自己選吧,你說你得罪誰不好非要得罪他,他雖無官身,那可是當今陛下跟前的紅人,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p> 袁永年并未瞧見圣旨,一切都是來自于儲安達和秦鋒雙方的交流,發(fā)懵的同時也有些不太相信。
他運氣怎那么差,黑幾匹布怎就碰上當今皇帝跟前的紅人了?
再者說,就那身汗衫和草鞋怎么都不像皇帝身前的紅人嗎?
“他真是那秦小先生?”袁永年不確定問道。
到手的肥羊飛了不說,還惹了一身騷,儲安達心情正差,袁永年這么慢一問,讓他心中火氣險些噴涌而出。
“你是覺本縣不識圣旨,還是與秦鋒一塊誆騙你,反正本縣言盡于此,此事非本縣所能保了,該怎么做,你自己決定去吧。”
該說的都說了,該怎么做,的確不是儲安達所能左右的了。
他收袁永年的賄賂又沒達成,袁永年狀告他的理由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