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譯晃了晃發(fā)暈的腦袋,發(fā)現(xiàn)旁邊柳無心已經(jīng)昏死過去。
急忙把他拽出駕駛位,探了探鼻子,松了口氣,人還活著。
再向車外看去,狼群已把吉普車圍的水泄不通。
一個個狼頭正透過玻璃,張著血盆大口,貪婪著盯著二人,口水已經(jīng)流了一地。
狼爪反復抓撓車門和玻璃,刺耳的摩擦聲聽得人頭皮發(fā)麻。
林譯努力翻個了身,仔細看了看外面的情況。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野狼。
幸虧這是軍車改裝的,車身和玻璃都非常堅固。
現(xiàn)在更不能冒然出去,即使速度跑得過狼群,可耐力呢?
而且柳無心還在車里,他更不能丟下對方不管。
這時林譯突然發(fā)現(xiàn),狼群腳下,一頭狼正張著嘴躺在地上,旁邊是一地內(nèi)臟,肚皮上還留著車轍印。
難道剛剛是軋到了狼?
林譯還發(fā)現(xiàn)了一個狀況,這頭狼貌似很老了,嘴上牙齒已經(jīng)掉光。
小腿上還留著一道傷疤,已經(jīng)發(fā)炎流膿。
難道它們……為了捕殺獵物放棄了受傷的老狼?
想到這里,林譯忽然感覺脊背發(fā)涼。
看向車外齜牙咧嘴的狼群,不由握緊了拳頭。
不知過了多久,抓撓聲終于消失。
林譯左右看去,發(fā)現(xiàn)狼群正緩緩退后。
正當他納悶時,一群狼突然出現(xiàn)在左側(cè)車窗旁,大約有十幾頭。
嗯?
望著這一幕,林譯滿是疑惑,仔細一看。
這些狼貌似年紀都已經(jīng)很大,身上毛發(fā)已脫落的不成樣子。
這些都是老狼。
突然,一聲狼嚎響起,外圍狼群全都跟著揚天長嘯。
此起彼伏的狼嚎瞬間響徹漆黑的夜空
接著,這十幾頭老狼也揚天長嘯。
就在他疑惑時,一頭老狼一頭撞向車玻璃。
嘭!
頭骨崩裂,鮮血和腦漿瞬間染滿了車玻璃。
林譯瞳孔驟縮。
接著是第二頭,還是相同的動作,依舊撞向同一位置。
第三頭……
第四頭……
第五頭……
……
一聲聲撞擊,好似一聲聲重鼓,又好像催命的音符。
林譯的心臟都隨著撞擊聲不住抖動。
車窗早已被狼血涂滿,又是一聲撞擊后。
林譯隱約嗅到了一絲血腥味。
下一秒。
嘩啦——
玻璃炸開,掛滿腦漿和鮮血的碎玻璃瞬間飛進車里。
嗷——
遠處一聲狼嚎響起,一頭狼直接從破碎的車窗鉆了進來。
林譯瞬間后仰,抽出柳無心懷里的彎刀,猛地向前一扎,再用力一劃。
狼身直接被開膛破肚,內(nèi)臟夾雜著鮮血一窩蜂地流了林譯滿身。
林譯踢開尸體,灰白色雙眼涌上一抹兇戾,把柳無心護在身后,使勁抹了抹臉上的鮮血。
“來呀,來呀!”
呼——又一頭狼撲進來,林譯又是一刀。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
車窗外的狼尸越來越多,刺鼻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
嗷——
突然,狼群紛紛向后退去,不再發(fā)起攻擊。
林譯灰白色雙眼向著聲音望去,那是一頭臉上掛著刀疤的狼。
仿佛察覺到了林譯的目光,刀疤狼瞬間低頭,消失在了狼群中。
就是你!
林譯目光死死鎖定在狼群中穿梭的刀疤狼。
“咳咳……”
這時,柳無心悠悠醒來,看到旁邊的林譯,嚇得一激靈。
再看前面破碎的車窗,瞬間明白。
“能不能自己堅持一會兒?”林譯轉(zhuǎn)頭看向柳無心。
看到林譯那嗜血的眼眸,柳無心一怔,緩緩點頭。
林譯深吸一口氣,一腳踢散圍在車窗邊的狼尸,鉆出車外。
看到林譯出來,狼群瞬間一陣騷動。
紛紛散開,俯下身體,對著林譯齜牙咧嘴。
瞬間,林譯原地消失。
夜色下,狂風乍起。
刀光閃過,幾頭野狼瞬間倒地。
林譯動作不停,手中刀影翻飛,身上已鮮血淋漓,分不清是自己的血還是狼的血。
手臂上傳來的疼痛更是刺激了他的神經(jīng)。
嗷——
不遠處刀疤狼發(fā)出一聲長嚎。
瞬間,野狼全部后撤。
此時林譯已經(jīng)殺紅眼,一頭扎進潰逃的狼群中。
凄厲的哀嚎聲響起,又有幾頭野狼倒地。
林譯左右沖殺,看著不遠處的刀疤狼,一躍而起,直接封住了去路。
嗷——
刀疤狼對旁邊野狼低吼,其它野狼卻紛紛后退,發(fā)出陣陣低吼,不敢上前。
林譯吐出一口帶毛發(fā)的鮮血,對著刀疤狼擺了擺手。
嗷——
刀疤狼露出獠牙,壓低身軀,閃電躍起撲向林譯。
呼——
刀光閃過,刀疤狼身體停在空中,車燈照射下宛如一頭雕塑。
林譯甩手抽出彎刀。
嘭——狼身瞬間落地。
看著地上不斷抽搐的刀疤狼,
林譯灰白色雙眼瞬間睜大,猛地揮手,刀光再次閃過。
呼——
鮮血噴涌而出,刀疤狼瞬間尸首分離,狼頭滾落到黑暗中,被其它野狼叼走,地上只剩下狼身還在微微顫抖。
看到刀疤狼已經(jīng)死亡,剩余的狼群開始原地打轉(zhuǎn),不住的低吼,最后全都消失在夜色中。
……
吉普車里,柳無心早已忘了自己的處境,一臉呆滯地看著這一幕。
最后艱難地咽了咽唾沫。
在距此地遠處一片緩坡上,停著一輛黑色皮卡。
皮卡車副駕駛,女人緩緩放下夜視望遠鏡,精致的俏臉上帶著一抹難以置信。
“冰姐,怎么了?”
駕駛位的平頭男人滿是疑惑,這么久以來,他還從未見到自己老板這么失態(tài)過。
“你自己看?!迸税岩挂曂h鏡遞給男人。
男人狐疑地接過望遠鏡。
瞬間,臉色突變。
“這……不可能,不可能!他就一個人怎么會……不可能!”
男人放下望遠鏡,大口喘氣,剛剛這一幕給他的視覺沖擊太大了,他真的難以接受。
女人沒有說話,掏出一支白色女士香煙點燃,緩緩吸了一口。
再次拿起望遠鏡,看著鏡片上手拿彎刀,渾身是血的男人,帶著美人痣的嘴角微微勾起。
“尼瑪,加錢,加錢!”柳無心一邊大罵,一邊給林譯頭上澆礦泉水。
本來就有潔癖的他,今天算是撿著了。
沖去一身血污,林譯動了動發(fā)麻的右臂,靠在吉普車上仰望蒼穹。
遠方天際,隱隱浮現(xiàn)一絲白光,天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