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檢查與自知

　　大力褪去衣物，頓時覺得自己是只小綿羊，感嘆原來衣服能給人這么大的安全感。

　　看著柳止逼近，大力低下頭：“姐姐，我害羞！”

　　柳止聲中帶笑：“沒事，姐姐我不害羞！”

　　說話間，手掌抓上大力大臂，微微發(fā)力。

　　大力吃痛，下意識閃躲，可胳膊忽然被拿住了，哪里躲得了。

　　柳止改抓為捏，柔聲道：“疼了你就吭聲，我好知道尺度在哪里?！?p>　　大力忍痛道：“是痛了就吭聲，還是忍不住了再吭聲？”

　　“隨你！”柳止繼續(xù)捏，“你喊得響不響，我還能辨得出?！?p>　　大力一聽，那還忍什么！

　　“啊~~”

　　“哎呦~~”

　　喊聲傳到院子里，大壯聽的微微發(fā)抖，心說我就覺得這女人不好惹，幸虧我躲得快！

　　柳止幾乎把大力渾身捏個遍，要不是大力極力堅持，就不是幾乎了。

　　柳止皺眉：“人身是一個整體，剩下如此重要的器官被你藏著，弄不好是容易出偏差的！”

　　大力堅決不肯：“器官好著呢！好家伙，這也是能捏的嗎？！”

　　柳止解釋道：“只是看看與整體是否匹配，不上手的?！?p>　　大力依然不肯：“好的很好得很，不勞您費心！”

　　柳止伸出手掌：“隨你吧，出了差池不要怪我！打我，邊打邊吼，全都用你最大力氣！”

　　大力欣然：“好嘞~請好吧您！”

　　說罷調(diào)整身姿，一記直拳轟向柳止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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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力夢中時，特別喜愛競技，詳細地說，是喜愛對抗。從學(xué)生時代到工作之初，從籃球到格斗，著實學(xué)了不少。

　　如果說姜振廷的強硬是選擇，那么他對于激烈對撞的渴望，才是真正刻在骨子里的天性。

　　那是超越了勝負之心，接近自毀的瘋狂。

　　成為公司那把刀，并非為了出人頭地，而是出于這種瘋狂。

　　弱兒十?dāng)?shù)年命懸一線的折磨，對健康、對力量、甚至對死亡的渴求，在夢中的姜振廷身上爆發(fā)、宣泄。

　　這些事大力都沒有對生生道人說過，因為如今弱兒已經(jīng)填補了靈魂的缺口成為了大力，說出來只會讓師父徒增擔(dān)憂。

　　既弱且瘋的大力以后會不弱不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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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止輕松接住大力拳頭，看出他會些套路，吩咐道：“放開手腳只管來，我接得??！”

　　依她所言，大力勾拳、擺拳、膝撞、邊腿齊上陣，不一會……就氣喘吁吁。

　　柳止總結(jié)道：“骨架小卻不松，中氣尚可但血肉不足。果如小師叔所說，之前是被神魂拖累了身體。如此說來，調(diào)養(yǎng)起來并不難?！?p>　　大力平復(fù)著氣息，回道：“難怪師父說要尋虎妖血，原來我是貧血！”

　　柳止點頭：“貧血？倒也貼切。虎妖血燥、烈，對你而言卻合適?！?p>　　說罷開門而出，在陽光下伸個大大的懶腰。

　　“衣服穿上吧！提膝抬腿的也不知收斂些！……尚可！”

　　大力難得臊紅了臉，里外話都讓你說了！

　　這世界的褲衩不貼身?。⌒睦锬钸吨谴蠓蛩谴蠓?，不必在意不必在意！

　　大力在屋里穿衣，柳止背身在外面囑咐。

　　“這些時日你可以多做些跑跳，待我給你溫養(yǎng)一陣，你再做些拳腳的練習(xí)。你底子不算壞，不要急，一步一步來?！?p>　　此時語氣里全是溫柔，哪怕是背著身，大力仿佛也感覺到了那雙眸子，于是高聲應(yīng)承下來。

　　“那些拳腳，便是你再夢中習(xí)得的嗎？”柳止問道，“若是不便說的話便不說，我只是好奇?！?p>　　大力已經(jīng)穿戴整齊，走出屋來笑道：“師父肯告訴你，我又有什么不便說的。正是如此！你要學(xué)嗎，我教你！”

　　“呵呵！”柳止聞言邁步離去，“教我？等你好一些，姐姐好好疼你，讓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拳腳！”

　　大力搖搖頭，這女人忽冷忽熱，難琢磨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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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下午時分，大力就依著大樹假寐，也不管時不時掉下來的果殼，靜心思考著以后的事情。

　　到了晚間，只覺得乏得很，隨便吃了點東西便早早睡了。

　　大明白有些擔(dān)心。柳止卻說無妨，只是累了。

　　誰也不知大力終于再次做夢了……

　　并不是什么大夢，不過卻也不是像尋常夢境那樣懵然。

　　夢里大力又回到武館當(dāng)中，一切都很顯得熟悉。

　　武館師傅從呼吸開始，理念、步伐、發(fā)力……一步步將曾經(jīng)學(xué)過的知識為他捋順，甚至包括大力自學(xué)的那部分……

　　大力看向師傅的臉，發(fā)現(xiàn)那并不是哪一位老師，卻似是諸多臉龐的綜合重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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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醒來，“學(xué)習(xí)”了一夜的大力，意外的神清氣爽。

　　沒有起身，大力望著棚頂凝思，對自己的神通隱隱有些明白。

　　弱兒的最大天賦，應(yīng)當(dāng)就是這顆“累贅”的腦袋。

　　這顆腦袋有著超強的計算、模擬能力，只是普通的身體，卻難以支撐太大的消耗，使得弱兒顯得十分病弱。

　　所以弱兒只能限制自己有限度的“奇思妙想”，直至十六歲的一天，他決定不忍了。

　　大腦袋不管不顧的運轉(zhuǎn)起來，身體扛得住就抗，扛不住就……

　　至少有一場大夢的自由！

　　好在這場大夢并不是一夜而成，而是來自弱兒十六年不斷的編織、積累的片段，不然就真是尋死了。

　　大力揉了揉自己的大頭，不由得咋舌，簡直是賭徒。

　　直至此時，大力方才覺得自己算是“融合”完成了，實現(xiàn)了曾對師父說的那句“我是我，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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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壯！大壯！起床撒尿！”

　　這次大力學(xué)精了，不在樹底下喊，省的承受大壯的“從天而降”。

　　大壯：“尿你頭！”

　　大力：“下來下來！還記得昨天說的話嗎？咱開始了！”

　　大壯終于現(xiàn)身，來到大力肩頭：“開始了！”

　　大力圍著大院子的圍墻快步轉(zhuǎn)圈，一邊走一邊和大壯叨叨咕咕，還不時比劃幾下。

　　轉(zhuǎn)了幾圈已然出汗，卻似乎意猶未盡，扛著大壯在樹下繼續(xù)叨咕比劃。

　　聽得大壯一會兒點頭，一會兒也跟著比比劃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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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樓二層，勤勞的“小蜜蜂”大明白早已起床，此時正站在窗邊看著，心中有些擔(dān)憂。

　　“這二位小爺一個‘混不吝’，一個‘沒頭腦’，湊到一起不知要玩什么花活？可別惹出事來就好！”

　　聽得聲響扭頭望去，見柳止從門口走進來，手上正是大力叫大明白買的躺椅。

　　隨手扔在窗邊，柳止自己了躺上去。

　　迎著清晨的涼爽微風(fēng)，閉上眼睛輕輕搖晃。

　　果然愜意得很。

　　“鬧騰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