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惟賢走了沒多久,孫承宗領(lǐng)著吳三桂曹文詔一行人來到了朱常洛這里。
見禮完畢,朱常洛問道:“孫愛卿,這幾人學業(yè)如何?”
孫承宗有點為難的樣子,沉吟了一下才說道:“陛下,學業(yè)上呢,稍微有些不太讓人滿意,不過,一眾學員的態(tài)度,是很好的。”
“態(tài)度很好?也就是說,學業(yè)不怎么樣了?”
孫承宗趕緊一拱手:“陛下,臣無能?!?p> 朱常洛輕輕哼了一聲道:“若孫愛卿無能,試問天下,還有幾人敢稱能者?一定是有人頑劣不堪,不好教誨吧?”
說著,朱常洛的眼睛,落在了曹文詔的身上。
曹文詔大駭,哪里敢跟朱常洛對視?趕緊把頭低了下來。
可是,朱常洛并沒有想放過曹文詔的意思。
“曹文詔?!?p> “臣在?!北稽c到了名,曹文詔硬著頭皮向前走了一步。
“現(xiàn)在,會寫多少字了?”
“會寫二十多個了?!?p> “嗯,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只要勤加學習,自會有所收獲的。來,寫給朕看看,你都學會了什么?!?p> 曹文詔本來以為,朱常洛只是鼓勵他,等讓他寫字的時候,兩眼差點沒從眼眶里蹦出來。
皇上都下命令了,曹文詔不敢怠慢,手執(zhí)天下間特工皇室使用的筆墨紙硯,開始揮毫潑墨。
孫承宗已經(jīng)把頭扭一邊去了,曹文詔,勇悍無匹的將官,不知道啥叫怕死的主兒,渾身叫著一股勁兒,橫眉立目,就好像跟紙有殺父之仇一般,那輕輕的筆桿,仿佛有千斤之重,被曹文詔拎著,硬是在紙面上劃拉出來一堆。
沒有筆鋒,沒有結(jié)構(gòu),總算是能讓人看出來,那是一堆字。
用慘不忍睹,都不足以形容曹文詔的字兒。
“嗯,總算是沒白費孫侍郎的心血,能認下這么多字,算是不錯了。”
“多謝皇上夸獎?!?p> 孫承宗狠狠白了曹文詔一眼,這貨心眼怎么這么耿直?皇上夸一句就不知道姓什么了?這個時候,不應(yīng)該誠惶誠恐向皇上表示,微臣還差得遠,一定會加倍努力,不負皇上栽培么?
這也難怪,曹文詔本就是行伍大老粗出身,一時半會兒,他是不會轉(zhuǎn)多少彎兒的。
“曹文詔,如果有一只軍旅,長期軍紀渙散,主官被拿下,多久能恢復(fù)即戰(zhàn)力?”
一聽朱常洛問起了軍旅中的事情,曹文詔立馬來了精神。
“皇上,別的,臣不敢夸口,若是訓(xùn)練軍旅,這可是臣的拿手好戲了。軍旅長期軍紀渙散,怨不得士卒,責任在將官身上。若是讓臣去管理,不出十日,保管能悍不畏死?!?p> “軍中無戲言?”朱常洛挑逗一般說了一句。
“那是自然,若沒這點本事,不是哄騙朝廷的俸祿吃么?”
“好,朕就愿意聽這樣的話。王安,擺駕京衛(wèi)指揮使司?!?p> 沒有魏忠賢的陪同,朱常洛出宮,那就必須是擺出鑾駕,各種傘蓋加身,各種護衛(wèi)齊全,前呼后擁,浩浩蕩蕩出行。
到了京衛(wèi)指揮使司,早有封閉職司衙門的錦衣衛(wèi)看見,紛紛跪倒在地,三呼萬歲。
朱常洛下了鑾駕,叫上孫承宗帶著曹文詔一行,在王安的攙扶下,走進了京衛(wèi)指揮使司司衙。
里面的將官,都被有司帶去審查了,剩下的,是看家的品位極低的師爺。
“離這里最近的京衛(wèi),是哪一部分?”朱常洛問師爺。
“回皇上,是南直衛(wèi)?!?p> “南直衛(wèi)眼下狀況如何?”
“秉皇上,南直衛(wèi)上下,共計六千余人,眼下,南直衛(wèi)指揮使以下至百戶二十三人,都被帶走,只有士卒,加上低級軍官,俱在軍營等候命令。”
“前面帶路,朕去看看,這拱衛(wèi)京師的南直衛(wèi),到底怎么樣了?!?p> 師爺不敢怠慢,趕緊領(lǐng)著朱常洛一行人,到了南直衛(wèi)營房。
朱常洛輕輕一笑,對曹文詔說道:“曹文詔,朕任你為京衛(wèi)指揮使司南直衛(wèi)指揮使,現(xiàn)在,南直衛(wèi)一衛(wèi),只有最低級的軍官,你不是說能十日內(nèi)能將其訓(xùn)成悍不畏死軍旅么?朕不要求那么高,只要能將軍容整治一新,就算你沒吹牛。”
曹文詔慨然領(lǐng)命,到了營房門口,一指傳令小兵喝道:“奉皇上旨意,本官曹文詔,接手南直衛(wèi)指揮使一職,命令,吹響號角,南直衛(wèi),全衛(wèi)集合!”
傳令小兵聽得真切,不敢怠慢,吹響了全員集合的號角。
聽到號角聲,軍營里立刻騷動起來,無數(shù)士卒奔出營房,快速形成隊列,向營房外廣場跑出。
曹文詔厲聲怒吼:“快,快,快!一個個的,娘們唧唧的,就這個速度,吃屎都趕不上熱的!”
在曹文詔的呵斥下,眾軍士又加快了奔跑速度。
一名低級軍官稍稍指揮慢了點,曹文詔幾步搶了過去,飛起一腳,竟然將這軍官踢飛三丈有余。
“腳步浮虛,奔跑無力,還怎么帶兵?就這點本事,別說保護皇上了,自己能保護得了自己么?趕緊給老子爬起來!快,快回歸隊列!”
曹文詔聲若奔雷,加上那一腳的神勇表現(xiàn),在曹文詔周圍的士卒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哪里還敢不聽話?
倒地的軍官,奮力爬起,情知自己不是曹文詔對手,又加上曹文詔是皇帝親命指揮使,哪還敢有什么其他表現(xiàn),只能按照曹文詔的命令,狠狠督促自己手下,按照曹文詔的命令執(zh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