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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子漢高祖

第七十六章 二打豐縣

犬子漢高祖 起碼騎馬 1388 2022-11-11 21:47:55

  豐縣的風聲越來越緊張了,更可怕的是人心惶惶。

  “???!這世界真是瘋了?!甭牭綄徥称浠貋韴蟾?,劉執(zhí)嘉暗自對自己說,他的心也隨著驚恐、震顫不已。

  為了維護自己的權威和統治,統治者往往會不擇手段的。劉執(zhí)嘉第一次深刻地意識到了這一點:因為泗水郡的治所相縣(今安徽省淮北市相山區(qū)),被章邯在攻下陳縣后派出的別將司馬尼攻破,而為了泄憤報復擁護陳勝、拼力守城的軍民,他竟然屠城——殺光了城內所有人。

  豐縣現在在雍齒手里,而雍齒雖然反叛了劉邦,但名義上是屬于復國之后的魏國——這個魏國名義上,又是從屬于陳勝的。所以秦軍對待相縣的殘酷,如果落到豐縣頭上也很自然,如果雍齒要抗拒秦軍的話。

  于是,在一邊害怕劉邦重新回來報復,一邊又擔憂秦軍前來攻打的雙重恐懼下,雍齒發(fā)狠籌集物資、增加兵力以加固城防。

  于是,劉執(zhí)嘉看到了豐縣整個變成了軍營相似,百姓則大多躲在家中聽天由命。

  不過,最先等來的,還是讓劉執(zhí)嘉處于兩難境地的兒子劉邦的軍隊。

  聽城外的喊殺聲,就知道這回劉邦帶的人馬不少,因為這回劉邦也圍住了三個門,只留下了東門——這個門其實就讓雍齒跑他也不愿意,因為出東門不遠,可就是劉邦這個沛公的根據地沛縣啊。

  可是,攻城也只進行了三天,喊殺聲就減弱直到突然消失。

  劉邦又失敗了,只留下了更高但還是斷成幾截的云梯,還有被燒毀的沖車,尸首倒是沒有看見,但地上如小河般流動最后淤積成的數個血泊,血泊中如秋天莊稼地里孤零零挺立著的枯草般的斷戈、殘劍以及兵車的殘骸等,都無聲地訴說著戰(zhàn)斗的殘酷。

  豐縣城內也沒好多少,過半人家里揚起了白幡,幾乎家家都餓了肚子,包括劉執(zhí)嘉自己——因為糧食物資都被雍齒搜刮一空,地窖也沒能幸存。

  如果劉邦能再堅持一下,說不定就可以攻下了。看著自己設計的塞門劍車已經推到了快要坍塌的城墻邊,劉執(zhí)嘉遺憾地想著。

  他當然希望劉邦勝利,雖然他知道這場血戰(zhàn)下來,兒子和雍齒以及豐縣軍民已經結下了難解之仇了。

  為何不能再堅持進攻就突然撤軍,劉邦軍中發(fā)生什么事情了?他又去了哪里?

  看著城中軍人滿懷仇恨的兇狠目光,劉執(zhí)嘉感到戰(zhàn)栗恐懼,難道有人認出了自己的身份?

  “太公,您最近不要上街了吧?您可知道,戰(zhàn)況緊急時,有人向雍齒建議把您全家都押上城頭,以威脅沛公退兵呢。是雍齒拒絕了,說堂堂丈夫,如何欺辱人家妻兒老小。沒有雍齒的嚴令,您沒準就被軍兵們殺了?!?p>  回到家中,舍人趙功一臉恐慌,嚴肅地警告了太公劉執(zhí)嘉。

  ???!

  那我應該怎么辦?

  “太公,雖然雍齒沒有抓咱們,但如果您想離開,那就難保雍齒發(fā)怒了?!壁w功似乎看穿了劉執(zhí)嘉的心思,趕緊又勸道。

  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難解的死結中,誰能解得開?

  劉邦撤軍,但雍齒和豐縣并未稍微放松——因為雍齒歸順的那個周市突然率軍離開,還帶走了之前援助給雍齒守城的魏軍。

  百姓們傳說,魏王已經被章邯軍包圍在臨濟城,周市回軍是救援去了。

  劉執(zhí)嘉還聽說,另一支秦軍在王離帶領下,已經打退了趙軍,趙軍與前來援助的齊軍一起,才勉強抵擋住了攻勢。

  而讓百姓們擔心的除了秦軍,還有最近聲勢浩大的項梁帶領的楚軍。因為項梁殺死了假楚王(暫時代理之意)景駒和擁立他的秦嘉,罪名是在陳勝生死未定的時候就擅自立楚王——而這個楚王雖然也姓羋,卻只屬于王室旁支的屈、景、昭三氏之一,正宗的楚王后代,從來都是熊氏一族。

  兒子劉邦開頭想去借兵投奔的,聽說不就是那個秦嘉嗎?現在秦嘉被殺,劉邦會怎樣了?劉執(zhí)嘉的心,比其他百姓乃至不明時局的呂雉等,顯得愈發(fā)沉重了。

  一個月后,劉執(zhí)嘉終于見到了劉邦!并且是在劉邦第三次包圍攻打豐縣之后!

  這個結局來得很快,更來得出乎意料。

  “父親,如果沒有先生,今天恐怕就見不到您了。”劉邦的話語里包含感激、慶幸,以及見到父親和妻子呂雉一家人的凄慘景象的心痛。

  家里的糧食都是由劉邦帶來的,所以這頓所謂家宴寒酸得很,但劉邦摟著兒子劉盈,看著父親,女兒魯元則依偎著母親呂雉,一家人重聚,恍如隔世。

  已故兒子劉伯的媳婦和孫子劉信,劉仲一家人也都來了。這一個月,如果沒有劉仲想辦法照顧,劉執(zhí)嘉只怕自己真會餓死了。

  更難得的是,弟弟的兒子劉賈和金劉寨那個已經長大的劉澤也出現在了家宴上。

  劉邦說著,首先介紹身邊的那個身材瘦小、容貌清秀如婦人的中年人——這劉邦就是有這個特點,自己看重、喜愛的人,總想著往家里帶,敢情這也許表明關系親近如家人?

  張良!這個沉靜、從容的人就是張良?

  “第一次攻城時,是我太性急了,以為打敗了郡守壯兵威正盛,豐縣一鼓可下。之后我去找秦嘉借兵,沒想到就遇見了先生,所以禍福相依、人生有緣啊?!?p>  “感謝沛公抬愛了,良更感激自己得遇沛公?!睆埩悸爠畹母锌?,趕緊拱手稱謝。

  聽兒子劉邦一口一個先生地稱呼張良,而兒子身邊的盧綰、劉交、樊噲等人卻一副理所當然、心悅誠服的表情,劉執(zhí)嘉心里既高興又不免覺得有些滑稽,自兒子成年以來,總算找到一個比當年的馬公還要讓劉邦敬重的人了。

  “現在我的力量還弱小,只能委屈先生暫且當個廄將(掌管后勤物資事務的將領)了。”

  “先生輕描淡寫之間,就裝配妥當了隊伍,幫助我軍很順利地打下了碭郡,我們都相信今后先生一定還有許多用武之地來一展大才的,是吧各位?”

  樊噲作為劉邦的妹夫,在這家宴上還是比較放得開,他一邊舉起木觴示意大家給張良敬酒,一邊給劉邦幫腔。

  “欸,樊將軍過譽了,良還是后悔第二次攻打豐縣還是操之過急,應該還有更佳處置才對。好第二次攻豐,很是挫傷了雍齒銳氣,這都是各位將軍血戰(zhàn)之功啊。尤其是這第三次,更是沛公從善如流的結果”

  張良見在座的眾人頻頻點頭表示贊同,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不由有些不自在,趕緊轉移目標,“所以我提議,大家都給沛公敬酒,希望沛公今后領導有方,讓我們百戰(zhàn)百勝!”

  看著這些大多為粗魯漢子的熱鬧喝酒場面,劉執(zhí)嘉疑惑了,第二次攻城失利乃至現在又輕松拿下豐縣是怎么回事?他要等兒子給自己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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