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見顧海帆如此執(zhí)著,也懶得繼續(xù)浪費自己的口水說服他,擺擺手道:“那行,你自個想想怎么跟人家認個錯吧?!?p> 說罷,他準備走開熱熱身上場打球,忽然被顧海帆抓住。
“......”
林照有些無語看著顧海帆可憐兮兮的眼神,冷漠問:“你干嘛?”
顧海帆就等他問這句話,連忙道:“你去那邊奶茶店幫忙買杯奶茶給她唄,算我賠罪了?!?p> 林照被股海帆的話哽住,他不知道這家伙賠的哪門子罪,但顧海帆硬要這么覺得他也不會勸什么,主要是這種賠罪的活干嘛要他去做?
顧海帆抓著林照手腕的手又往上抓了抓,一副乞求的模樣,“等會要上場打比賽了,你就幫個忙唄?!?p> 林照:“......”
求您別用這種表情看著我。
真的很惡心。
顧海帆和林照他們走后,黎天一目光還是落在林照身上,她在腦海里細細搜尋著林照的模樣,發(fā)現(xiàn)怎么也想不起來,可她就是覺得眼熟,以至于盯得人家盯太久,都引起了離開的林照注意,他輕輕一瞥看回來時,黎天一有種偷看被抓包的心虛感。
下一秒,她故作淡定挪開目光,一本正經(jīng)盯著前方發(fā)呆。
過了一會,黎天一悄悄再往那個地方看,林照已經(jīng)沒了影子。
她忽然就去尋找那個身影,球場上似乎已經(jīng)看不到了。
這一系列的想法和行為一個接著一個,絲毫不卡頓。
明明他們才第一次見面。
許禾剛好把卷子做完,收東西時注意到神色異常的黎天一,問:“你怎么了,不舒服嗎?”
黎天一此時確實不舒服,這種似有似無的...宿命感,總是會牽扯自己的心神。
“宿命感?”
許禾從黎天一嘴里聽到這個詞,還覺得挺新奇,畢竟很少聽。
黎天一加重語氣:“對!就是宿命感!”
“你總覺得你在哪見過他,但其實你們并沒有見過,這種微小的感覺會引導注意他,然后心里對這個人的感覺會越來越強,我猜這是我們上一世有一段未了的情緣,延續(xù)到了這一世,這就是宿命?!?p> 許禾非常認真地聽完了,但她不知道黎天一在說什么。
她思考了一會,覺得可以用這樣一句話解釋她上一段話:“你可能看上他了?!?p> “......”
黎天一沒有否認許禾這句話,可就這么赤裸裸被戳穿有些不好意思,她咳了一下,有些虛張聲勢道:“那我一直覺得他眼熟,而且是越來越眼熟,這怎么解釋?”
許禾拉上書包拉鏈,笑了一下,“可能是心之所向吧。”
球場上不知何時人多了起來,零零散散地站在球場的各個角落,許禾同黎天一說完話后,忽然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周敘。
真的就是很巧,她一抬頭就看到了他。
周敘似乎沒看到許禾,正站在幾個人中間,旁邊人在跟他說話。
他還穿著校隊的球服,淡淡垂著眼簾,時不時輕輕點頭。頭頂上的燈在他臉上落下,把臉龐照得十分立體,那一刻,他又是那個清冷的周敘,不近任何人。
許禾也不知為什么有這種感覺,有時候她覺得周敘就是那樣一個活生生的在她旁邊的人,可有時候她又覺得他像一幅畫,博物館里收藏的價值連城的畫,值得一切美好的事物環(huán)繞在他周圍,也值得更優(yōu)秀的人與他互相欣賞。
每當這種時候,她就會很失落。
這種失落,她說不清道不明理由。
只是會很失落而已。
許禾看著周敘,此時這種失落感又涌上心頭,她往四周挪開自己的目光,又不可控地往回看了看。
下一刻,周敘就抬眼看向了許禾這邊。
“......”
以前若是被周敘抓包了,許禾會很緊張,緊張到臉紅心跳,隨后眼眶都會止不住的被升騰的眼淚霧氣染濕,那時她會刻意向四周看,做一些無濟于事的補救。
不知道今晚是不是被黎天一那番話洗了腦,她難得一次不那么慌張的與他對視,竟悟出了黎天一所說的宿命感。
是那種想向他走過去的沖動。
——
“怎么搞?還缺一個人?!?p> 顧海帆將這幾個人數(shù)了一遍又一遍,總覺得還能多數(shù)出一個人。
“隨便拉個人湊數(shù)就好?!?p> 周敘不冷不淡說了句。
本來他不想來,今天的約是前幾天二中的隊長跟隊里的人隨口說了一句,并沒有找沈西林說過,所以今天這場沒打起來也不算違約。
周敘今天情緒確實不對勁,他自己也能感覺到,所以今天輸比賽,得怪他。
離開體育館之后,周敘接到了梁有年的電話,聊了些有的沒的。
打完那通電話后,已經(jīng)天黑了。
周敘那時并不想理顧海帆的消息轟炸,回家的路都走了一半了,忽然停下腳步,仰頭盯著天空零碎的星嘆了聲氣。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想過來。
走到球場邊時,周敘還沒有看到許禾,時顧海帆看到他的身影興沖沖跑出來跟他說,許禾也在。
周敘這才注意到那個蹲著展著手臂靠著凳子寫做作業(yè)的清瘦背影,他只能看到她微微晃動的腦袋,還有被她握在手里的帶著勁晃動的筆。
“你說她這么用功干嘛呢?我們才高一,搞得馬上就要去高考似的?!?p> 顧海帆不解。
周敘看著許禾的背影,輕輕勾了下唇,很快他扭過頭去跟顧海帆搭話:“她這種人才酷?!?p> 顧海帆還是頭一次從周敘嘴里聽到夸女孩子的話,簡單且粗暴。
這聽著也太不優(yōu)美了吧。
“人家不過才十五六的年紀,就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一條路走的堅定且執(zhí)著。我們確實是意氣風發(fā)的年紀,但我們不過都是在人潮洶涌里漂泊,過了這段時間,大家都會漸漸地找到自己的路,而她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這不酷嗎?”
周敘透過人群看許禾,那個堅韌的背影越發(fā)清晰。
顧海帆聽懂了周敘的話,但也正如周敘所說的,許禾就是那樣一個人。
確實很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