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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無生

第三十三章 暗夜

玉無生 境風(fēng) 7710 2022-07-05 17:51:48

  天色漸暗時分,孫毅和趙探長匆忙進了辦公室,鄭特派員臉色難看地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孫毅示意,趙探長退了出去。

  對面秘書室黑著燈,黃秘書坐在竊聽接收器前,戴上著耳機開始竊聽鄭特派員和孫毅的談話。

  鄭特派員站在沙發(fā)前訓(xùn)斥孫毅。

  鄭特派員:范雍被放跑,玉符又被日本特務(wù)搶走了,這就是你的計劃?

  孫毅反鎖上門,拉著不情愿的鄭特派員坐在沙發(fā)上。

  孫毅:老哥,你聽我解釋,昨晚我們分手以后,我回家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端履門外劉松仁住宅餐廳里,桌上擺著一桌菜,放著一壺酒,劉松仁和沈未雪、麻輝坐著,劉松仁給自己斟滿一杯酒,一仰脖喝下去。

  劉松仁咂嘴:世上還是酒最香啊。

  麻輝明顯不快:大哥你不是戒酒了嗎?

  劉松仁發(fā)怒:我今天開戒不行嗎,死了那么多兄弟,10萬法幣就把我打發(fā)了。

  麻輝不敢再說話,沈未雪沉默著,劉松仁又喝了一杯。

  劉松仁:我就這么點追求,是為兄弟們著想,糊弄我,不講信義。

  沈未雪:大哥,現(xiàn)在國民黨貪腐嚴(yán)重,不得人心,有什么信義可言,一旦日本人打過來,省政府都沒了,參議還有何用,不當(dāng)也罷。

  劉松仁:哥哥聽你的,不當(dāng)了,但我咽不下這口惡氣。

  沈未雪:大哥,你的意思是……。

  劉松仁喝了一大口酒:不交,啥也不交。

  暗夜降臨時分,鄭特派員和孫毅繼續(xù)交談,

  鄭特派員:我有點小看這個沈姑娘了,她現(xiàn)在居然把兩枚玉符都拿到了。

  孫毅:是,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鄭特派員:可劉松仁會把玉符交給我們嗎?

  孫毅:劉松仁、沈姑娘我都信得過,估計一會兒他們就會給我打電話,今晚如果能拿回玉符,明天我們就可以解碼計劃,開啟金庫,運走黃金。

  鄭特派員:很好。

  孫毅:“玉無生”行動計劃解碼本在你那嗎?

  鄭特派員點頭。

  孫毅長出一口氣:三年了,我每天都在盼望這一天到來。

  對面秘書室里,黃秘書聽完這句話,也長出了口氣,慢慢把耳機摘下,揉揉眼睛。

  黃秘書:我何嘗不是如此。

  同一時間,劉松仁住宅餐廳里,沈未雪掏出兩枚玉符包裹放在劉松仁面前。

  沈未雪:大哥,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救出我爸,玉符就是你的了,怎么處置,你來決定。

  劉松仁看看玉符,又看看沈未雪,把玉符推還。

  劉松仁:你先拿著,這事不能急。

  沈未雪:大哥的意思?

  劉松仁:玉羅剎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沒那么容易對付。

  沈未雪:你是擔(dān)心我爸的安全。

  劉松仁點頭:確定你爸安全之后再說。

  沈未雪:那孫毅那邊我們怎么說?

  孫毅辦公室桌上的電話響起,鄭特派員、孫毅連忙站起,孫毅去接電話,鄭特派員緊張地在監(jiān)聽設(shè)備旁戴上耳機。

  對面黃秘書也迅速戴上耳機。

  孫毅接起電話。

  劉松仁:大哥。

  孫毅:時間、地點。

  劉松仁:現(xiàn)在我還不能確定沈姑娘父親的安全,等我確認之后,馬上說時間、地點。

  孫毅:我擔(dān)心夜長夢多。

  劉松仁:大哥,我答應(yīng)沈姑娘必須確定她爸安全之后,才能履行諾言,現(xiàn)在那邊還沒消息,我們得再等等。

  孫毅:你,你,好吧,我一直在這等電話,最好今晚交接。

  劉松仁:大哥,這邊有消息以后,我馬上給你打電話。

  雙方同時掛了電話,鄭特派員摘下耳機。

  孫毅:我得在這死等,你怎么辦?

  鄭特派員:去睡能睡著嗎,就陪你一起等吧。

  秘書室里,黃秘書迅速摘下耳機,拿起電話。

  城東落腳點客廳里,電話突然響起,徐鵬接電話。

  徐鵬很驚訝:哪位?

  黃秘書小聲:海麗絲應(yīng)該給你提過,我是野狐。

  徐鵬:明白了,野狐兄。

  黃秘書:現(xiàn)在玉符都在劉松仁手上,因為一直沒有范雍安全的消息,所以他還沒把玉符給孫毅,這是你拿到玉符的一個機會。另外,你的住處已經(jīng)暴露,得手以后,立即回最初你在甜水井的據(jù)點,我重新租下了那里,有我的人在那接應(yīng)。

  徐鵬:是,前兩天有人打電話給我說李四、裴原休在裴氏墓地,是你打的嗎?

  黃秘書:這是我第一次和你聯(lián)系。

  徐鵬:明白了,我需要立即行動。

  黃秘書:那就開始吧。

  陜北洛川通往延安的公路上,一輛從北來的小車停在前方開闊處,兩輛小車停下,常隊長、張超和范雍下車,對面陜甘寧邊區(qū)保安處的老耿帶兩個手下迎上來。

  張超:這位是邊保的老耿,耿重。

  耿重分別和范雍、常隊長握手。

  耿重:范參謀,這幾年您受委屈了,上級讓我來迎接你。

  范雍微笑:謝謝你們。

  張超:我們需要立即返回,范參謀就委托給你了,安全抵達后,給我發(fā)報。

  耿重:你們放心吧。

  范雍和張超、常隊長分別握手告別。

  老耿和手下護著范雍上對面小車,掉頭離去,張超、常隊長也上車,兩輛小車掉頭向南返回。

  第一輛小車內(nèi)里,張超有些擔(dān)心地看著常隊長。

  張超:你回去后打算怎么辦?

  常隊長:我先和劉松仁聯(lián)系,看一下事情的發(fā)展情況才能決定。

  張超:這個時候,稍有不慎就可能導(dǎo)致完全不同的結(jié)果,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常隊長點頭,兩人不再說話,司機加速,小車向西安疾馳。

  城東落腳點院子,徐鵬、徐落櫻和二十幾個日本特務(wù)開始集合,上了一輛小車和兩輛卡車。

  車開出院子停住,一個日本特務(wù)關(guān)了院子大燈,鎖了門,上了第二輛卡車,三輛車迅速離去。

  躲在院子外樹林里的裴原休發(fā)現(xiàn)不對,跑出來追趕汽車,追了一會兒,肋下的傷口被掙開,滲出血來。

  他捂住傷口,脫下外衣,撕下一個長布條,攔腰把傷口扎住,打結(jié),把其余的扔掉,掙扎著向前跑去。

  這時,在洛川以北約20公里處,范雍、老耿坐后排座,一個手下開車,一個坐在副駕駛位置,四人都不說話。

  小車在黑暗的公路上快速行駛,突然,前方對面停著的小車和卡車前大燈打亮,司機急忙剎車。楊探長帶著八個人從兩邊將小車圍住,都穿著八路軍制服,他們打開四面車門。

  楊探長:把手放在前面,慢慢出來。

  老耿、范雍、兩個手下慢慢下車。

  耿重:你們那個部隊的,首長是誰?我是邊保的耿重,你們這樣做是要承擔(dān)嚴(yán)重后果的。

  楊探長不答話將范雍拉到一邊,兩人過來給他戴上手銬和頭罩,其他人把老耿和兩個手下推下了路邊暗夜中的懸崖,又將小車也推下懸崖。

  楊探長帶范雍上小車,其他人上卡車,掉頭,消失在了黑暗中。

  與此同時,市中心醫(yī)院,于生克帶幾個警察便衣出了院門,秦探長迎面跑了過來。

  秦探長:徐鵬新落腳點在東關(guān)附近,我回局里調(diào)人手,準(zhǔn)備設(shè)點監(jiān)視,等我們再趕去時,他們?nèi)枷Я恕?p>  于生克臉色陰沉:你回去調(diào)人手的時候,孫調(diào)研員和趙探長回去沒?

  秦探長:趙探長在,說鄭特派員和孫調(diào)研員在辦公室談話,現(xiàn)在還在不在,我就不知道了。

  于生克沉思了片刻,抬頭看了看黑暗的夜空,覺得有點不對頭。

  于生克:快,趕緊回!

  這時,在秘書室里,黃秘書打開燈,把竊聽設(shè)備收拾進手提箱,放在靠門邊位置,提著灌滿熱水的暖水瓶,躲在門后傾聽對門動靜。

  對門,鄭特派員坐在辦公桌前百無聊賴地看著報紙,桌上放著早前黃秘書給他泡的那杯茶。孫毅坐在另一邊在看一本《指月錄》,旁邊放著他的紫砂茶杯,孫毅站起來,把書放在一邊。

  孫毅:我去一下洗手間。

  鄭特派員沒好氣地點頭,孫毅在抽屜拿幾張手紙出門,關(guān)好門,沿走廊向衛(wèi)生間走去。

  黃秘書聽見孫毅向衛(wèi)生間走去,他數(shù)著腳步,估計孫毅走遠了,把門打開一條縫,看見孫毅進了衛(wèi)生間,他迅速提著暖水瓶出門。

  黃秘書敲門,鄭特派員放下報紙,站起來。

  鄭特派員:進來。

  黃秘書進來,看了一眼辦公桌上那杯茶。

  黃秘書:您的茶涼了,我給您再重新泡一杯熱的吧。

  鄭特派員點頭:那邊情況怎么樣?

  黃秘書關(guān)上門,鄭特派員走到博古架前觀看瓷器,黃秘書走到辦公桌前。

  黃秘書:現(xiàn)場已清理完畢,犧牲警員已入殮,受傷警員在市中心醫(yī)院治療,于局長去看望他們了。

  鄭特派員背對著他點頭,黃秘書趁機取下抽屜橫梁下的竊聽器,拿起特派員那杯茶,來到沙發(fā)前,把茶水倒進垃圾桶,涮了杯子,打開茶葉罐泡好茶。

  這時,他回頭看了一眼,鄭特派員正拿起耀州瓷酒壺在看,黃秘書迅速掏出一個金屬煙盒,從里面拈起一根縫衣針,浸入茶水順時針輕攪了三圈,又小心把縫衣針放回?zé)熀醒b好。

  鄭特派員:這幾天,辛苦你了。

  黃秘書:我這哪算辛苦,您和孫調(diào)研員、于局長才是真辛苦。

  鄭特派員:唉,希望這些事早點過去。

  黃秘書:您不用急,世上那么多重要的事都過去了,這些事遲早也會過去。

  鄭特派員扭過頭來看了一眼黃秘書。

  鄭特派員:有道理,著急也沒用。

  黃秘書笑了下:您忙,有什么需要的話,我就在對面。

  鄭特派員覺得黃秘書說話有點不一般,對他的態(tài)度有所轉(zhuǎn)變,朝他點頭微笑了下,黃秘書迅速關(guān)門離去。

  鄭特派員把酒壺放回博古架,打個哈欠,伸個懶腰,活動了下,慢慢走到茶幾旁,端起茶杯,輕輕啜了口。

  他端著茶杯,回到辦公桌前坐下,又喝了口茶,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拿起報紙繼續(xù)看,不一會兒,他的手垂下來,倒在了椅子上。

  這時,黃秘書拿著一個一樣的杯子,慢慢打開門,從里面反鎖上,戴上白手套,拿杯子重新泡了杯茶。

  又把一個一樣的垃圾桶放在原來位置,把有水和剩茶的垃圾桶放在門邊,端著新茶過去置換下毒茶,把毒茶連杯子一起放進門邊垃圾桶。

  他解開鄭特派員外衣,在他兜里找到了一個綠色封面的小本子,封面上沒有字,他快速翻看了下,確認是“玉無生”行動計劃解碼本。

  他給特派員把外衣整理好,走到門邊,把有毒茶杯子的垃圾桶提起,出門用鑰匙鎖住,拿著垃圾桶向衛(wèi)生間走去。

  他走進衛(wèi)生間,把茶杯拿出,把毒茶倒進馬桶,又把垃圾桶里的剩茶和水倒掉,放水沖走,在隔壁間的孫毅聽到了動靜。

  孫毅:是黃秘書嗎?

  黃秘書:是我,在沖洗垃圾桶。

  孫毅:沒事,我就問一聲看是誰。

  黃秘書:好。

  黃秘書來到水槽前將垃圾桶和茶杯涮洗干凈,離開。

  他進了秘書室,把垃圾桶放在門后,把放毒茶的茶杯用紙袋裝好,放進裝竊聽器具的箱子,又拿出竊聽器放進去,褪下白手套放進衣兜,提起箱子,環(huán)視了一下房間,關(guān)燈出門而去。

  城里一處岔路口,裴原休一路順著車轍印追到了這里,發(fā)現(xiàn)前方左右兩條道路上都有車轍印,不知該走那條路。

  這時,他想起了自己被于生克追蹤時,于生克趴在地上聞和用手指測試的情景。

  裴原休看著兩條道路上錯雜的車轍印,上前分別趴在左右兩條道路上聞車轍,感受氣味差別,把手指放在里面感受溫差,他再次來到左邊道路測試,把臉貼近車轍印感受溫差,發(fā)現(xiàn)高于右邊,他站起來,艱難地沿著左邊道路繼續(xù)跑著。

  這時,于生克回到了警局,他帶秦探長和幾個警察便衣走到孫毅辦公室門口,鄭特派員的兩個長隨也從一樓跑上來,于生克扭動門把手,發(fā)現(xiàn)門鎖上了。

  于生克:特派員,鄭特派員!

  于生克扭頭問兩個長隨:人呢?

  長隨甲:特派員回來后讓我們下一樓休息,他進里面了。

  于生克扭頭看對面,發(fā)現(xiàn)秘書室門關(guān)著,燈黑著。

  于生克:黃秘書人呢?

  長隨甲:我們下去的時候,他還在。

  于生克對秦探長:把門打開。

  秦探長:只有黃秘書和孫調(diào)研員有鑰匙。

  于生克盯著秦探長看著,秦探長會意,退后兩步,一腳踹開了門,這時孫毅從衛(wèi)生間出來,連忙跑了過來。

  于生克進門看見鄭特派員仰躺在椅子上,孫毅跑進辦公室呆在了門口。

  于生克指著兩個長隨。

  于生克:你們兩個進來,其他人守在門口。

  秦探長和幾個警察便衣守在門外,長隨甲把門閉上,孫毅在門里傻站著。

  于生克和長隨走到遺體前,看見鄭特派員的臉色微微有些泛紅。

  于生克:看少了什么東西。

  長隨甲會意,上前解開特派員外衣扣子,把手伸進里面衣兜里摸了摸,發(fā)現(xiàn)是空的。

  長隨甲:我估計東西已經(jīng)被兇手拿走了。

  于生克低下頭湊近特派員的臉,聞了一下他嘴里散發(fā)出的氣味。

  于生克皺眉:是氰化鉀。

  兩個長隨和孫毅露出驚訝的表情。

  于生克拿起黃秘書最后泡的茶,舉到近前聞了聞,感受杯里水的溫度,查看著茶水濃度和茶葉數(shù)量,并用手摸了摸杯子外壁,發(fā)現(xiàn)沒有燒制過程中產(chǎn)生的小突起。

  于生克想起,他第一次給特派員泡茶時,那個杯子的小突起曾經(jīng)輕硌了下他的手,于生克明白杯子被人換過了,唯一可能換杯子的人就是黃秘書,他已經(jīng)提前知道是黃秘書毒死了特派員。

  于生克又走到茶幾前拿起那罐新茶葉,打開,查看里面的茶葉數(shù)量。

  于生克把茶葉罐拿在手里,走到辦公桌前蹲下,查看抽屜橫梁下,看見了有竊聽器粘貼過的痕跡,他用食指抹了一下痕跡,食指和大拇指搓了下,放在鼻子前聞了聞,站起身。

  于生克:來人。

  秦探長和幾個警察、便衣走進來。

  于生克:黃秘書家在哪?

  秦探長:他家人不在西安,就住在附近局里給他安排的房子。

  于生克:去把他帶回來,如果他不在,徹底搜查,看有沒有可疑物品,然后全城搜捕,把他給我找回來。

  秦探長:是!

  秦探長帶幾個警察、便衣離去,孫毅癱坐在了沙發(fā)上。

  于生克對兩個長隨。

  于生克:你們回特派員的駐地休息,先不要走漏消息,等明天事情調(diào)查有了結(jié)果,我再轉(zhuǎn)告上面關(guān)于你們?nèi)チ舻臎Q定。

  長隨甲:希望于局長明天能給我們一個交代,特派員沒了,我們回到重慶都是死罪。

  于生克:我會給上面解釋,給你們一條活路。

  兩個長隨敬禮,默默離去。

  于生克對門口剩下的警察和便衣。

  于生克:把特派員送法醫(yī)室,解剖檢查,結(jié)果出來馬上向我匯報,把這杯茶也拿去化驗。

  一個警察過來小心地拿著那杯茶出去,剩下的警察、便衣去抬來了擔(dān)架。

  于生克掏出手帕擦擦手,又擦擦嘴角,走到博古架前沉思著。

  警察和便衣把遺體放上擔(dān)架,抬出了門,于生克拿著那罐新茶葉,輕輕關(guān)上門,孫毅從沙發(fā)上抬起頭。

  孫毅:是黃秘書趁我去衛(wèi)生間的時候下了毒,我在衛(wèi)生間聽到他在隔壁倒東西放水沖洗,我問了一句,他說他在沖洗垃圾桶。

  于生克矜持地點了下頭。

  于生克:等找到他就都清楚了。

  孫毅:要是找不到呢?

  于生克思考了下。

  于生克:您別讓我為難,這件事是發(fā)生在您辦公室,沒有搞清楚之前,您恐怕不能離開。

  孫毅:你是在懷疑我,如果是我,我應(yīng)該也會馬上離開啊。

  于生克盯著孫毅:沒人懷疑您什么。

  孫毅表情復(fù)雜地點頭。

  孫毅:好,我明白,你放心,我不會離開這半步的。

  于生克:那您休息,我先出去了。

  孫毅默不作聲,于生克拿著茶葉罐,開門走了出去,關(guān)上門。

  于生克出門,兩個守在門外的是偵緝隊便衣,于生克的手下。

  于生克:從現(xiàn)在開始,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進出這間辦公室,聽明白了嗎?

  兩個便衣:是!

  坐在靠近門口沙發(fā)上的孫毅聽到這句話,輕輕嘆了口氣。

  于生克打開自己辦公室,進去,關(guān)門。

  孫毅從沙發(fā)站起焦慮地走來走去。

  于生克把那罐新茶葉放在辦公桌上,坐下來,表情陰沉,頭向右邊孫毅辦公室傾斜著,好像在傾聽著隔壁辦公室的動靜。

  孫毅在辦公桌前剛才特派員坐過的椅子上坐下來,頭向左邊于生克的辦公室傾斜著,好像也在傾聽隔壁的動靜。

  劉松仁住宅院外,大量會下的人將住宅團團圍住,麻輝和白老二在來回巡視著。

  不遠處道路上,一輛小車和兩輛卡車慢慢停下,熄滅車燈,徐鵬、徐落櫻帶著二十幾個日本特務(wù)下車,朝院外移動。

  他們沿著一堵墻移動到離院墻二十幾米的地方,徐鵬做停止前進的手勢,眾人停下。

  徐落櫻:最少有五十號人。

  徐鵬焦慮地:怎么辦?

  徐落櫻:現(xiàn)在動手是死路一條,明天事情也許會有新變化,

  徐鵬無奈點頭,做撤退手勢,眾人悄悄退回。

  這時,一路追蹤他們的裴原休終于到達,他趴在路邊草叢里喘著氣,突然發(fā)現(xiàn)有動靜,連忙躲在第二輛卡車底盤下。

  徐鵬、徐落櫻帶眾人悄悄走來,徐鵬、徐落櫻上了第一輛小車,其他日本特務(wù)上了兩輛卡車,司機開始發(fā)動,裴原休在底盤下避過傳動軸,攀住車底固定住。

  一輛小車先開走,兩輛卡車也開動慢慢向城里行駛而去。

  這時,于生克辦公室的電話響起。

  隔壁,孫毅拿起電話在撥號,電話接通。

  孫毅:你去院子發(fā)動車,五分鐘后我下來。

  趙探長:是。

  孫毅掛斷電話,整理了一下衣服,活動活動身體。

  這邊于生克在接楊探長電話。

  楊探長:人已帶回,在您指定的地點,嚴(yán)密看守著。

  于生克:好好休息,明天等我電話。

  楊探長:是!

  于生克掛電話,重新坐回,長出了口氣。

  孫毅活輕輕打開門,揪住兩個便衣脖子后面,揪進門里,將兩人的頭碰在一起,兩人頓時暈了過去,孫毅扶住放倒他們,輕關(guān)上門,沿走廊迅速下樓而去。

  聽到動靜的于生克把門打開一條縫,看見孫毅消失在走廊盡頭,露出一絲難以覺察的微笑。

  孫毅朝院子一輛小車快步走去,打開后門,鉆進去,躺在座位上,趙探長迅速開車駛出院子。

  小車在黑夜中行駛,孫毅從后排起身。

  孫毅:特派員的事你知道了?

  趙探長:知道了。

  孫毅:我被于生克軟禁的事你也知道了?

  趙探長:知道了,他會不會追捕你。

  孫毅:今晚還不會,他是故意要放我走。

  趙探長:為什么?

  孫毅:現(xiàn)在常隊長無法回局里,鄭特派員犧牲了,我又被迫出走,正是他求之不得的。

  趙探長:真沒想到,他會是這么一個權(quán)力熏心的人。

  孫毅:我也沒想到,你如果能和常隊長聯(lián)系的話,請轉(zhuǎn)告他,讓他通過劉松仁找我,敵人的強大和狡猾已經(jīng)超出了我們的想象。

  我和徐姑娘是有感情糾葛,但我確實不是日本特務(wù),希望他能打消對我的懷疑,我需要他的幫助。

  趙探長:我一定原話轉(zhuǎn)告,內(nèi)容只對常隊長一人說。

  孫毅從后面拍拍趙探長的肩膀,嘆了一口氣。

  一輛小車和兩輛卡車在城里甜水井附近減速,裴原休趁機從底盤上背朝下落地,卡車向前開出,他翻身滾進了路邊草叢里,起身觀察,發(fā)現(xiàn)這地方居然是徐鵬最初奉天商會據(jù)點的后門附近,裴原休有些發(fā)暈。

  有人從里面打開門,小車和卡車駛進了院子,他移動到后門外,繼續(xù)守候觀察。

  已經(jīng)提前等在據(jù)點里的黃秘書和徐鵬坐著說話,一個提著手提箱,用手銬銬在手上的日本特務(wù)站在徐鵬身后。

  徐鵬:劉松仁住處防守很嚴(yán)密,我們?nèi)耸植粔?,就過來了。

  黃秘書點頭,掏出綠色封面的小本子遞給徐鵬,徐鵬拿過仔細翻看著,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

  徐鵬:這是“玉無生”行動計劃解碼本,你怎么拿到的。

  黃秘書:從鄭特派員身上拿到的,我的使命已經(jīng)完成,剩下的事情要靠你自己了。

  徐鵬點頭,讓特務(wù)打開手提箱,把“玉無生”行動計劃解碼本放進去,鎖上,重新拷在手上。

  徐鵬:下一步你怎么辦,你已經(jīng)暴露了。

  黃秘書搖頭:事情做得很隱秘,孫毅也有作案嫌疑,于生克利用這件事擠走孫毅,就可以在警察局一手遮天,得到戴笠責(zé)無旁貸的信任,所以他就是懷疑我,暫時還不會把我怎樣,我老婆孩子都在上海,我不繼續(xù)的話,她們就完了,我還有將來配合你們軍隊進攻西安的任務(wù)。

  徐鵬敬佩地看著黃秘書。

  徐鵬:我對野狐先生的智慧和勇氣非常敬佩!

  黃秘書擺手:現(xiàn)在警察局的人正在搜查我的住處,我還不能回去,我需要在這等到天亮。

  這時,常隊長回到了他的新隱秘住處,開燈,發(fā)現(xiàn)裴原休沒在,他剛坐下,電話就響了,他起身接電話。

  趙探長:常隊長,你回來了,我有緊急情況向你報告。

  常隊長:你說。

  肋下扎著布條,穿著內(nèi)衣的裴原休躲在奉天商會據(jù)點后門外,發(fā)現(xiàn)除了院子大燈,里面房間的燈都熄滅了,他又累又餓,臉色慘白,有些發(fā)抖。

  他看看黑暗的夜空,確認日本特務(wù)不會再轉(zhuǎn)移了,慢慢站起身,抱著雙臂,跌跌撞撞地朝前走去。

  在新隱秘住處,常隊長繼續(xù)接著趙探長的電話。

  趙探長:他讓你通過劉松仁找他,原話是,敵人的強大和狡猾已經(jīng)超出了我們的想象,他和徐姑娘是有感情糾葛,但他確實不是日本特務(wù),希望你能打消對他的懷疑,他需要你的幫助。

  常隊長:我會給劉松仁打電話,現(xiàn)在局里無法分清敵我,你辦事說話都要小心。

  趙探長:是,你也要多保重,有什么新情況我會通過安全渠道和你聯(lián)系。

  常隊長:好。

  電話那頭趙探長遲疑了下。

  趙探長:我有非常不好的消息要告訴你。

  常隊長:說。

  趙探長:我們在望月峰下的安全屋被襲擊了,守衛(wèi)、看護和被看護人都失蹤了,手法很專業(yè)。

  常隊長臉色大變:什么時候的事?

  趙探長:事發(fā)是前晚,是和李四、裴原休被襲擊同時發(fā)生的,估計是局里內(nèi)部人所為。

  常隊長:我知道了,因為你和孫局長以及和我的關(guān)系,于生克一定會對你心存戒備,你辦公室電話可能會被他們監(jiān)聽,你有情況要在安全地點給我電話,如果聯(lián)系不上,就通過劉松仁傳遞消息。

  趙探長:是,出現(xiàn)緊急情況,又無法聯(lián)系劉松仁的話,我會在我們南大街安全屋等你電話或者和你見面。

  常隊長:明白了,

  常隊長切斷電話,立即又開始重新?lián)芴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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