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冬季,天寒地凍,冰天雪地,山峰如銀,從北方刮來的刺骨罡風(fēng),簡直連人也會刮跑。天空中彤云密布,大雪滿天飛花,昏昏間天地一色。地面上己被堅冰所封凍,再加上近兩尺厚的積雪,真難受,連野獸也不愿意在此時行動。
一個孤零零的人影,在白茫茫天地中冒著大風(fēng)雪趕路,遠(yuǎn)遠(yuǎn)看去,小小一個人于天地之間甚是孤寂。這個頂風(fēng)冒雪的人影移動十分迅速,身形一直在雪面上飄動前進(jìn)。人影滑過是個孤零的旅客,穿著一件毛色頂級的黑熊皮袍,手臂上隱約露出的皮護(hù)腕,腳下踏在木板上的皮靴做工精致,就是手上的兔皮手套顯得臃腫隨意了些,點著兩根木棍,背上背了一個相當(dāng)大的皮囊里露出陣陣的藥氣。
忽地,旅客雙眼映出遠(yuǎn)處一座房屋的的模樣,但是沒有煙塵升起,看來是座無人的林屋“近晚了,吃點東西,明天再走”旅客自言自語道“居然有間屋子”。
待到旅客行至屋前發(fā)現(xiàn)屋子還不錯,屋子完整,門戶緊閉,居然還不小,看來是一幫趕山人建造的。旅客揭開兜帽,摘了皮脖套,露出一張年輕臉龐,是心乙寅。心乙寅緩慢的長長吸了一口氣,周邊一切氣味正常,除了屋子傳來的木材陳雜之氣,應(yīng)該是很久無人點火了。
心乙寅打開木門,進(jìn)屋內(nèi)找了找,沒有發(fā)現(xiàn)香料,有些遺憾,放下背囊,摘下掛在背囊上的兩支山雞一只野兔,走出屋子。一會兒,心乙寅拎著處理好的雞兔回到屋里,又出去砍了好些柴火,生起壁爐,將火撥旺,脫下熊皮袍,摘下刀,開始烤肉。極光殿為孤身離開山門的心乙寅一類人士考慮甚是全面,不禁配給了全身精致皮護(hù)甲,軟靴,還有雜物俱全的結(jié)實背囊,心乙寅一路之上受益良多,如果沒有精致結(jié)實的皮甲,恐怕現(xiàn)在已是傷痕累累,可是即便是皮甲結(jié)實,心乙寅身上的冬衣卻早已因長期野外劃的破爛而丟棄,靜玄道帶來的棍子也丟掉了,現(xiàn)在身上穿的兔皮襖子褲子與熊皮袍子就是用背囊里的錐與線自己粗陋縫制的?,F(xiàn)在心乙寅早已偏離極光殿給出的路線圖,不知身處何處,但大方向總不會錯的,每日穿林繞山,曲折南歸。
吃掉了雞和兔,心乙寅把不大的方扁水壺放入雪和一些茶葉一起煮了起來。
“奇怪!怎么還有人在這種天氣,這種時候光臨?”心乙寅自語,耳邊傳來的聲音,屋外來了幾個同樣踩著滑板的人,五個,下了滑板輕重不一的踩雪聲傳來。
片刻后,捶門聲響起“朋友,我等想借光休息一晚,行個方便,必有賠付”門外一個雄豪的聲音大嗓門喊道。
心乙寅在幾個人接近的時候就已經(jīng)“不喜”,這幾個人身上的味道令心乙寅有些“厭惡”。不過心乙寅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看到人了,也想確定下此刻的位置,還是希望見見這些人。“請進(jìn),門沒有上栓”心乙寅道。
門晃了下,接著被拉開,風(fēng)雪和五個人的身影接連涌入。還好屋子不小,5個大漢的進(jìn)入也還顯得寬松?!皢?,小兄弟一個人在,叨擾叨擾,我等剛打了兩只袍子,一會一起喝上一口,哈哈”為首大漢說道,手一揮,兩個人轉(zhuǎn)身走了出去。這位為首大漢,身材壯實個子倒是不高,濃眉大眼腰懸一口沉重的大刀。出去的兩個人身材瘦長,帶有狹長單刀。剩下陪在為首大漢身邊的兩個,一個矮胖,一個白壯都帶著劍。五人衣衫都有些破損陳舊,看來也是很久沒有休整了。
“無妨,我也是無意間來到這間屋子,恰好與諸位相遇”,心乙寅看了看已經(jīng)燒開的水道“正好,諸位用火,我去歇息”心乙寅披上熊皮袍子拿起水壺和背囊讓開屋中央的火爐,向里端走了幾步,重新坐下。
這幾人也不在客氣,圍著火爐坐下取暖,取出些面餅烤了起來,面香傳出心乙寅不禁有些饞,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吃到糧食了。稍后,出去的兩個瘦高漢子拿著剝好的兩只狍子歸來,五人看心乙寅弄來的柴火與之前屋主儲存的木柴盡可夠用,就不管不顧的用了起來??竞萌猓瑸槭诐h子請心乙寅共食,心乙寅拒絕了,五人也就不再謙讓,怪形惡狀的吃了起來。五人吃的卻快,兩只狍子吃凈,將殘骨扔進(jìn)火爐,掏出個酒囊每人喝了一大口,然后收了起來。
“小老弟,你這茶葉視乎很不一般啊,不知道還有的多沒,勻些給哥哥嘗嘗?!币粋€瘦高漢子說道,心乙寅默默地喝了口茶水,搖搖頭,隨后道“不多了,長輩所賜珍貴的很,喝一口少一口,可不敢分享”。其實,這就是心乙寅挖土?xí)r候每天都喝的大葉粗茶,背囊里原有兩大塊,現(xiàn)在也還剩有一大坨。說話的瘦高漢子甚是生氣,就要站起,卻被身邊另一個瘦高漢子拉住,重新坐下,氣鼓鼓的看著心乙寅。另一個瘦高漢子對心乙寅歉意的笑笑沒說話。
“小兄弟絕非凡人,你們幾個可不要得罪了人家,你們聽說過有參客這時節(jié)還在林子里的嗎,是不是小兄弟?”為首的漢子說道。
“諸位也是不凡”心乙寅回應(yīng)道“這時節(jié)進(jìn)山的也沒見過,諸位這是有什么大買賣嗎?”
五個大漢一怔,其中一個矮胖漢子道“大爺們進(jìn)山打兔子,怎么的?”眼神挑釁的看著心乙寅“你小子想必有些門道,與大爺比劃一下如何,看你年級輕輕想必沒受過多少苦楚,大爺幫你松松骨”。
“好啊,長夜無聊,陪你走兩趟,不過你可不要哭”心乙寅道。
矮胖漢子解下劍放在火旁,一聲大笑,身子縱出道:“大爺一生中還未掉過眼淚,還是讓大爺打出你的眼淚來?!?p> 心乙寅脫下熊皮袍子,走過兩步,兩人立下門戶,矮胖漢子雙手箕張,嘴角泛著輕蔑,作勢欲撲。心乙寅則雙手叉腰而立,半側(cè)著身子,腳下是丁字步,大眼睛泛著些微笑意。
“呀”矮胖漢子突起發(fā)難了,餓虎撲羊般兇猛撲上,左手上擊,右手斜抓。
心乙寅身略右移,左手一勾,揉身直上,勾中對方的左腕向后帶,“噗”一聲悶響,右手一揮,一掌拍中矮胖漢子的后脖子。
“哎……”矮胖漢子一聲驚叫,沖出兩步,重重地仆倒,跌了個大馬爬。
“不算,再來次。”心乙寅退回原位說。
其他四個人全都涌起驚異的神色。
矮胖漢子狼狽地爬起,揉動著脖子,目中兇光暴射,重新逼進(jìn),惡狠狠地說:“好小子,大爺要拆你的骨頭?!?p> 聲落人上撲,右掌虛引,驀地飛起一腿,斜攻心乙寅的左脅,捷逾電閃。
心乙寅若無其事地跨進(jìn)兩步,他身材高大,大腿斜插對方的襠下,左手上抬,叉住對方的右腋,右拳突出,“噗”一聲擊中對方的腰脅。
“啊呀”矮胖漢子狂叫聲中,左手抵住心乙寅的右肩向外推,可是心乙寅穩(wěn)的紋絲不動,矮胖漢子無法脫身,心乙寅的第二拳再發(fā),“噗”這次擊中上腹。
“呃……”矮胖漢子這次叫不出來了。
心乙寅左手一松,向前一堆。矮胖漢子“噗”一聲仰面摔倒,掙扎難起。
“好武藝,好力氣”白壯漢子脫掉皮襖叫道:“小子,你拔刀,我們比試一番”
心乙寅道“刀兵無眼不敢動刀,少陪,如果比拳頭,盡力奉陪?!?p> 白壯漢子大眼兇光閃閃,叫道:“不行,不比也得比?!闭f罷拔出劍來,劍光閃爍,光可影人,看起來鋒銳無比,可惜劍身已有好些缺口。“小子,上吧”。
心乙寅搖搖頭“刀劍無眼,屋里狹隘,最好不要近身拚老命啊”說罷,回身去背囊處探手一抓,把鐵釬拿了出來。
白壯漢子漢子一呆,之見對面少年手持一物,疤疤癩癩黑沉渾圓長近五尺,似是久經(jīng)擦磨,渾黑粗陋間居然有一層油光,不禁問道“這是何物”,心乙寅摸摸下巴,想了一想道“這是一枚古锏”。
心乙寅拿著“古锏”走回道:“老兄,你這把劍已經(jīng)用的廢了,大概你總是硬砍硬劈,糟塌了這把劍?!?p> 白壯漢子道“小子,你且看看能不能摸到爺?shù)膭Α薄?p> 心乙寅搖搖頭道“你不知為何我用這長锏,盡管過來,一起過來也是無妨?!?p> “嘿”白壯漢子道“有種,不過先得伺候了爺”,說罷劍光一閃,破風(fēng)之聲嘯嘯,一劍抹了過來,劍光遞出及半,劍身轉(zhuǎn)動隱匿,接著從另一角度直刺而至。
心乙寅退后一步,橫锏微笑,“長锏”轉(zhuǎn)動,渾圓如意,向下一敲,“嗆”的一聲脆響,白壯漢子漢子手中的劍身破碎散落滿地。心乙寅笑道“如何,就說此劍殘破,可居然一碰就碎,嘖嘖”。
白壯漢子與其余四人卻知道,此劍殘而不破,韌性依然甚好,互相看了看,白壯漢子向后退去道“我等見識淺薄,得罪了高人,恕罪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