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迷途的路癡小蝴蝶。
所謂音樂指導(dǎo)不過是個名義上的職位,跨年晚會的主辦方之一費彧鳴是周羨的發(fā)小,他愿意出面純粹是幫費彧鳴提升對外宣傳的質(zhì)量。
至于工作,誰敢勞煩周羨大神親臨現(xiàn)場坐鎮(zhèn)指導(dǎo)。
今天他來這里,其實是存有私心的。
此刻瞧見池茉擔心耽誤他工作而過意不去的表情,他不想做多解釋,只說:“還好?!闭f完頓了一下,“你怎么會在這?”
“我……”池茉剛開口,對上周羨的目光頓覺五味雜陳,“我今天好倒霉。”
周羨問她,“發(fā)生什么事了?”
或許是因為剛剛接二連三的各種倒霉經(jīng)歷,池茉此刻看著周羨的眼睛莫名忽略了其中固有的漠然。
只是很平淡關(guān)照的一眼,她卻覺得心底泛熱,一時有很多想說,卻都堵在胸口。
候臺幾乎凍僵,第一次彩排慘烈,下臺竟然迷路,被安保惡意驅(qū)趕。
以及,遇見了再也不想遇見的人。
池茉苦笑,只說,“彩排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結(jié)果不是很好?!?p> “所以走錯了路?”
池茉搖頭,“走錯路是因為…我天生方向感比較差。”
她迅速周旋了措辭,沒有說自己是“路癡”,說完便撇過目光垂下頭,沒有看到周羨戲謔似的勾了勾唇角。
原來是只迷途的路癡小蝴蝶。
想到什么,池茉忽然猛地抬起頭,“你看到我的彩排了?”
周羨看見池茉臉上頗有遺憾的表情,反問:“你不是一直想讓我看到?”
“剛才那一遍跳得很不好?!?p> 不是她的真實水平。
周羨見她情緒不高,解釋說:“我一直在后臺,沒去看彩排。大型演唱會不比專業(yè)的芭蕾舞劇,要綜合考慮所有節(jié)目的效果,舞臺效果和音樂和你們平時的表演有些出入很正常。以你們的專業(yè)素養(yǎng)對付這種演出不是問題。明天還有一次彩排,盡量去熟悉場地。”
池茉應(yīng)聲點頭。
屋子里暖氣開得很足,她已經(jīng)不冷了。
周羨抬手看了看時間,“走吧,先去吃點東西?!?p> “你是說我們一起回去?”
周羨沉默地瞥她一眼,目光好像在說,“不然呢?”
“那可不可以等等我…我要先回去和黃老師說一下再走?!?p> 彩排結(jié)束下臺之后耽擱了這么久,池茉擔心黃葶還在找她。
“去吧?!?p> 池茉起身,周羨目光觸及到她單薄的青色紗裙。
“你等等。”
想起剛才保安對她上下反復(fù)打量,他淡淡蹙眉,將自己的黑色羊絨大衣脫下扔過去,“穿上。”
池茉下意識伸手接住,頓了頓,“可是,你會冷吧?”
周羨直接起身走過去,從她手里拿過外套直接披在她身上,目光是不容拒絕的強勢,“我不喜歡啰嗦?!?p> 池茉整個人包裹在一片溫暖的冷杉香氣中,她貪戀地深深呼吸,“那等會兒見。”
***
池茉穿過走廊一拐便回到了后臺。
黃葶正躊躇著急,看見遠處池茉跑回來了忙迎過去,“小茉,你跑去哪兒了?”
“黃老師,我下臺的時候走錯路了……”
饒是舞臺經(jīng)驗豐富的黃葶臉色也難掩幾分錯愕,“怎么舞臺上還能迷路?”
池茉尷尬地抿唇,“……我下次注意,以后不會了。”
回到化妝間,施小純已經(jīng)換下演出服,看見池茉和黃葶進來立刻關(guān)切上前,“小茉你去哪兒了呀?我下臺再轉(zhuǎn)身想和你說話才發(fā)現(xiàn)你不見了,找了半天都沒看到你?!?p> 池茉站在原地看著施小純,淡淡笑了笑。
如果不是她下臺之后走得太快,瞬間就不見人影,池茉怎么會迷路。
她不想牽扯,只說是自己走錯了路,又從托特包里找出自己的衣服,經(jīng)過施小純?nèi)セ瘖y間角落的更衣室。
施小純注意到池茉身上這件很明顯的男士外套,“小茉,這件大衣剛才我好像沒見你穿?”
池茉視線略過施小純,順勢和黃葶說:“黃老師,我剛才在后臺遇見了一位朋友,彩排結(jié)束我想先回去,可以嗎?”
黃葶不多問,“去吧,明天的彩排別遲到?!?p> 施小純故意伸手摸了一下大衣的材質(zhì),開玩笑似的試探:“小茉,該不會是男朋友吧?”
池茉退后了幾步,故意挽著黃葶的手臂,單純無辜地看著施小純,“小純姐,首席姐姐太八卦仙氣是會掉的哦!”
施小純表情明顯僵了一下,轉(zhuǎn)而以笑掩飾。
池茉收拾好之后按照地圖表示走到體育中心的VIP停車場,周羨的車就在門口。
她習慣性地打開后門,卻看見周羨坐在駕駛座側(cè)身看她,“把我當司機,你膽子不小?!?p> 池茉尷尬地呵呵一笑,趕緊關(guān)了后車門,上了副駕。
臨近新年,南城街面上掛著各種顏色的霓虹燈,幻影從中間駛過,車窗兩側(cè)一閃一閃的,很像在快進中的進度條。
車子平穩(wěn)行駛,池茉側(cè)身裝作不在意地看一眼周羨。
車上只有他們兩個人,她忽然有種不適應(yīng)的感覺。雖然她自己也很難理解為什么會不適應(yīng)——
明明他們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那么親密。
池茉試圖緩解氣氛,“今天怎么是周老師親自開車,于恒哥呢?”
“于恒哥?”周羨重復(fù)這個稱呼,重心落在“哥”字上。
“對啊,他比我年紀大,叫哥有什么不對嗎?”池茉語氣平常,“他是你的助理,又不是所有人的助理,我叫他于助理總感覺怪怪的。所以就改叫他于恒哥了。”
稱呼是上次于恒開自己的車送池茉去青杉悅時池茉想拉近些距離才換的。池茉覺得稱呼于恒被稱呼“于恒哥”比被叫“于助理”的時候更平易近人一點點,以后便都這么叫了。
正說著,于恒打來了電話,周羨的手機連接車內(nèi)藍牙,他按了一下接通。
“周老師,我和費總溝通過,安保公司已經(jīng)解決了,以后他們再也沒有機會承接任何大型演出項目?!?p> “嗯?!敝芰w淡淡回應(yīng)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池茉驚訝地看了看周羨又回過神,克制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他:“于恒哥剛說的…是今天的安保公司嗎?”
周羨沉默地點頭。
“……是因為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