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后。
另一支軍隊主將被殺,剩余騎兵都轉(zhuǎn)投秦遠。
二個時辰后。
多坦嶺軍寨外三十里處。
秦遠率四千人劫殺了最后一支軍隊主將。
至此,踏實力明的五千誘餌,被全數(shù)吃下。
“遠哥,要不要沖了他們營寨?五千對一萬,優(yōu)勢在我們。”
秦遠斜瞥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不要太膨脹,這五千人還沒經(jīng)過訓練,與我們沒什么配合可言,貿(mào)然出擊,很可能會幫倒忙。”
“好吧,你說得對?!?p> 張牧聳聳肩,一臉無所謂。
遠處營寨內(nèi)。
樹海焦慮等待斥候傳信。
“報!”
“快說!”
“敵軍已經(jīng)撤退,沒有再朝我方推進?!?p> “呼…”
樹海長出一口氣,懸在心頭的石頭總算放了下來。
“再探!緊盯他們,再有動作,及時匯報!”
“遵命!”
傳令兵匆匆離去。
樹海起身在帳內(nèi)來回踱步,安慰自己。
“還好,事情總算沒朝最壞的方向發(fā)展?!?p>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怕了,軍中無戰(zhàn)馬,再有變故恐怕就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還好對面同樣問題頗多,這才免去一戰(zhàn)。
正午。
北境。
多坦嶺百里外。
五千軍整裝待發(fā)。
秦遠手扶劍柄,一身黑色玄紋重甲,登上匆匆搭起的高臺,虎視四方。
十四名親衛(wèi)分列左右臺階,表情嚴肅,緊盯下方人群。
“張牧!”
“屬下在!”
張牧躬身抱拳。
“你率左方一千人,從最西邊開始,邀請所有牧民到玄池領自家牛羊?!?p> “遵命!”
“騰格爾!”
“屬下在!”
“你率右方一千人,從最東邊開始,邀請所有牧民到玄池領自家的牛羊。
“遵命!”
“朝力泰!趙鴻!”
“屬下在!”
“你們各率一千人,將所有牛羊馬匹趕至玄池!”
“遵命!”
“其余人,隨我立刻前往玄池!”
“遵命!”
部署完畢,數(shù)千大軍轟然運轉(zhuǎn),去往各自的目標地點。
與此同時,經(jīng)過三天的發(fā)酵,葛邏祿葉護行營被攻破,葉護寶座被燒的事情,已經(jīng)傳遍葛邏祿。
傍晚。
伊犁河畔。
“他可真敢??!”
謀落吉語氣贊嘆,眼神興奮的來回翻閱手中情報。
上面是秦遠攻破葉護行營,焚燒葉護寶座的消息。
多坦嶺發(fā)生的事情,還沒有傳到這里。
“竟然能從安西軍拉出十數(shù)名真武助陣,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容小覷!”
他以為秦遠手下真武,都是從安西軍中秘密調(diào)來,完全沒想過這些人是秦遠培養(yǎng)出來的,畢竟這不合乎常理。
而安西軍在西域經(jīng)營近二百年,有些隱藏實力,實屬正常。
“還是殿下慧眼如炬,早早將此人拉入我方陣營,不然就麻煩了?!?p> 巴希爾適時拍起馬屁。
“嗯…”
似乎想到了什么,謀落吉的臉色逐漸凝重。
“但是太強了對我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沉思半晌,轉(zhuǎn)頭問巴希爾。
“北境的事情你怎么看?”
巴希爾摸了摸臉龐傷疤,不確定的回道:“他應該只是想給踏實力明添亂吧,畢竟他也是領主,真按那做法去做,對他可沒有任何好處?!?p> 謀落吉眉頭微皺,不認同他的意見。
“不要忘了,他可是唐人,大唐乃是禮儀之邦,一向推崇忠孝仁義禮智信,當初大唐在此立都護府時,就對我們的做法頗有微詞?!?p> “那怎么辦?”
巴希爾愕然,一件好事,怎么這么快就變成壞事。
“鞭長莫及,我們已經(jīng)很難影響他了,驅(qū)虎吞狼,果然不是這么好玩的。”
謀落吉遠眺對岸,有幾支軍隊已經(jīng)準備撤退。
“看來這場仗,踏實力明是不想再打下去了,也好,無論如何,我們目前都有共同的敵人,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吧。”
同一時間。
阿拉湖畔,葉護行營。
議事大殿內(nèi),燭火搖曳。
阿斯根單膝跪地,踏實力明坐在原來寶座所在位置,只是現(xiàn)在寶座變成了普通紅木座椅。
昨天他一直在處理軍中事宜,現(xiàn)在才有空將兩人叫來詢問。
雅若長發(fā)扎成凌云鬢,一身白色長裙,站在座椅右側。
可惜臉被紗布包裹大半,不然真像人間仙子。
“雅若,臉上的傷好些了嗎?”
踏實力明滿臉心痛,望著她仍舊微腫的眼睛,
雅若微微欠身。
“回父親,已無大礙。”
踏實力明恨聲說道:“他到底是不是男人,竟然對你下此狠手!”
“都是屬下無能,才讓公主受此屈辱?!?p> 阿斯根慚愧低頭,聲音艱澀。
“罷了,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
頓了頓,踏實力明疑惑問道:“他后來為何放過你們?據(jù)我所知,他對真武境的人可從不曾留手?!?p> “因為他要跟女兒做一筆交易?!?p> “什么交易?”
“他想用我和阿斯根,還有這葉護行營內(nèi)的所有人,換您放過行營外的四千守軍?!?p> 踏實力明先是微愣,隨后冷哼一聲,面色不屑。
“可真是虛偽!”
“女兒也是這么認為,但女兒也認為,現(xiàn)在確實不宜再懲罰行營外的守軍?!?p> “為什么?”
雅若略微沉思,柔聲道出心中想法。
“行營外守軍之所以輕易潰敗,全因戰(zhàn)神軍四處收攏人心,致使他們毫無戰(zhàn)意,若是我們再嚴苛懲治,恐怕只會讓他們更加離心離德,這于我軍極其不利,我們現(xiàn)在應該對治下仁厚一些,挽回人心?!?p> 踏實力明輕捋濃密胡須,站起身,背負雙手在殿內(nèi)來回踱步。
“你說的我同樣知道,但仁治在我們這里是絕不可行的?!?p> “為什么?”
雅若有些錯愕。
“仁治,對誰仁?”
踏實力明將目光轉(zhuǎn)向雅若。
“你知道,支持我們的人是誰嗎?”
雅若沉默不語,她還沒有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
踏實力明回望朱紅殿門外,目光悠忽飄向遠方。
“是領主,而仁治會降低他們的權威,損害他們的利益,如果我不能保護他們的權益,那他們就不會再認我這個葉護,沒了他們,我們擁有的一切都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夢幻,所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便是如此,你要明白,我們的水是領主,不是那些賤民,所以萬萬不可做如此自毀長城之事。”
想了想又補充道:“何況,對那些賤民,你給的越多,他們想要的就越多,最好的辦法就是現(xiàn)在這樣,將他們的欲望壓縮在衣食之內(nèi),這樣他們就不會有多余的想法,終其一生的目標也不過就是吃口飽飯而已,如此,我們才能輕易控制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