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瑞那強硬的態(tài)度,自然也使得這場談判再也沒有任何可以轉(zhuǎn)圜的余地了。
信使雖然心有不甘,但也不得不做出退讓,使斐瑞得到那五百五十枚金幣。
畢竟,無論信使在的心中盤算著何種的心思,假使他無法完成公爵所交代的任務(wù),那么,他的下場一定是極為悲慘的。
不過,斐瑞雖然年輕,但也是個玩轉(zhuǎn)貴族政治的老手了,他又怎么會不知道這之中的貓膩呢?
因此,雖然那位信使心中的、想要黑掉二百五十枚金幣的這一想法,并沒有成功的如愿,但是斐瑞還是留下了一些余地,將作為零頭的五十枚金幣劃給了信使。
就這樣,信使雖然沒有大賺一筆,但也獲得了數(shù)額不菲的“辛苦費”,而且,他也成功得到了來自于斯蘭伯爵之手的親筆書信,順利地完成了公爵交托的任務(wù)。
所以,雖然結(jié)局并不都如信使所想,但大體上是順利的,因此,信使也面帶著僵硬的笑容,快馬加鞭地離開了斯蘭伯爵的城堡,回去向柳本公爵復(fù)命了。
看到信使登上了離去的馬車后,布萊恩也從一側(cè)的小房間中走了出來,順手向自己的嘴里扔了一塊點心:
“您也是一個擅長做生意的人嘛。”
斐瑞笑著搖了搖頭,“和達西亞的商人做了這么久的生意,不論是何等愚鈍的人,也總歸是能夠?qū)W會些什么的吧,更何況,那種貪婪的家伙一定是會事先藏好底牌的,我可不想讓他們?nèi)缭赴?。?p> 緊接著,斐瑞將信使交給他的信件,推到了布萊恩的面前:
“不知,眼前的這五百枚金幣,可否讓您交還出一些在礦場的所得呢?”
以布萊恩的老辣,怎么會看不出來對方的意思呢:“您不想讓這些金幣填滿您的金庫嗎?”
“金幣,只有在兌換到我所需要的物品時,才能夠發(fā)揮到其真正之功用的——在往后的交易中,我對于金幣的需求只會越來越大,難道,我不應(yīng)該掌握一些交易的本金嗎?”
斐瑞端起了茶杯,“這一點,還是您和達西亞的商人們,教會我的道理呢。”
“那我就不再說什么了?!辈既R恩也不推辭,而是收起了那張文書:
“五百枚金幣啊,既然如此……那就五五分成吧——我做主,多為閣下讓一分利,您看如何呢?”
“沒有問題。”斐瑞喝了一口茶,“今天的茶水,格外的芳香啊。”
“如果您還有其他的合作方式的話,或許,我們還可以再更改一下彼此的收益分配?!?p> 布萊恩并沒有急于起身離開,而是意有所指地接著說了下去。
聽到了對方的話,斐瑞就知道——從自己的動作中,對方已經(jīng)明白了自己想要表達的含義。
于是他嘆了一口氣,放下了茶杯,“您也知道,無論是我本人,亦或是領(lǐng)地中的領(lǐng)民們,對于達西亞都是頗有好感的,畢竟,你們所付出的善意,是伯國中每一個有良知的人都能夠感受到的。
“然而,無論如何,斯蘭伯國都是北方聯(lián)盟、乃至于是貴族聯(lián)盟中的一員,當柳本城、或是其衛(wèi)星城洛塔遭遇到攻擊時,我不得不派遣軍隊前去支援。”
“所以,您計劃派出五百名士兵?”布萊恩的這個問題,在外人看來,已然是越界了。
但斐瑞并沒有表達出任何的不快,反而正面回答了這個問題:“是的,五百人、而且是精兵——我會派出我的侍衛(wèi)長,前去統(tǒng)領(lǐng)這支軍隊,畢竟我讓柳本公爵付出了這么巨大的代價,總歸是要做足樣子的?!?p> “所以……”對方的表態(tài)已經(jīng)非常的明確了,因此,布萊恩決定推他一把。
“所以,我們不妨就約定一個不會讓人起疑心的暗號。”斐瑞的身體微微地向前傾斜,“當我的侍衛(wèi)長做出這個暗號時,您就從我們的駐地旁繞過去——達西亞不攻擊我,我也不攻擊達西亞,不知這個合作方式您是否滿意?”
“您分得八成,應(yīng)當比較合理吧。”布萊恩再次伸出了自己的手,“那么,合作愉快?!?p> 區(qū)區(qū)一座大型礦場的產(chǎn)量,哪里能夠與一座城市、甚至是一個公國的價值相提并論?不要說區(qū)區(qū)三成礦石產(chǎn)量的讓利了,就是讓達西亞幫斯蘭伯國在凱什礦場打十年白工,這筆交易在布萊恩眼中也是一本萬利的合算交易!
“合作愉快?!眱芍皇钟昧Φ匚赵诹艘黄?,兩個人都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
就這樣,一個讓所有人都滿意的方案,就這么成立了。
……
營房中,布蘭達正在處理軍隊的文件。
大戰(zhàn)在即,參戰(zhàn)人員的調(diào)度方案、重型裝備和糧草補給的運輸計劃、以及留守的預(yù)備士兵的日常安排,都需要得到來自參謀總長的指示和批準。
雖然相關(guān)的調(diào)度文件都有其先例和參考,而且少女本人也曾多次處理過這些事件,但布蘭達所肩負的工作,畢竟是為了整個軍團而負責(zé)。
因此,為了這些文書工作,布蘭達已經(jīng)忙碌了半個多月了。
“父親對我可真是放心啊……這么多工作,就這么全部丟給我了,居然真的一點也不過問?!?p> 少女小聲地念叨著自己的父親。
畢竟,在得到了準備作戰(zhàn)的指示后,布蘭達就完全找不到身為軍團長的布萊恩了。
所有的工作,都是由她與維羅妮卡交接、處理的。
不過,對于布萊恩的動向,少女其實是有些頭緒的,所以,她也只能在私下的場合,小聲地抱怨一下對方了。
就在少女即將處理完手上的文件時,一個人敲響了她營房的房門——維羅妮卡拿著兩份文件,進入了這間營房。
“總長閣下,我收到了兩份消息,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p> 但維羅妮卡并沒有賣什么關(guān)子,而是直接了當?shù)卣f了下去:“好消息是,軍團長閣下已經(jīng)同斯蘭伯爵之間達成了協(xié)議——對方會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但不會攻擊我們,我會在之后告訴您具體的暗號,至于在戰(zhàn)場上的判斷,就交給您了。
“壞消息是,我與埃德溫伯爵之間的交流并不順利,因為對方對于我們攻下莫特城一事,始終耿耿于懷,因而,對方選擇了背棄我們之間的密約?!?p> 少女點了點頭:“那就將埃德溫伯爵也記錄在處刑的名單上吧——一個不愿意放棄貴族思維的舊貴族,那就不值得我們再去花費什么多余的精力?!?p> 在布蘭達眼中,一名不再有價值的人的生命,哪怕對方是貴族,其價值也與螻蟻無二。
“您的意志?!本S羅妮卡點了點頭,并將自己手上的文件放在了少女的桌上。
少女想了想,從桌上一角的文件堆中,翻出了一份文件:
“這是上次我提交的那份關(guān)于軍田增墾的文件副本,已經(jīng)整整一個月了,軍務(wù)部那邊到現(xiàn)在都沒有給我正式的回復(fù),我這邊的工作太多、抽不開身,你幫我催促一下,嗯……那群在軍務(wù)部工作的政務(wù)官們,他們近期的工作效率是不是變得有些低了?”
布蘭達的意思很明確——軍務(wù)部的運作效率有些降低了,這意味著其體系內(nèi)部可能出現(xiàn)了一些問題,而軍務(wù)部的運作又事關(guān)前線將士的生死存亡,維羅妮卡也是時候?qū)@部“儀器”進行一番調(diào)校了:
至于是采取溫和的態(tài)度,還是采取果決的方式,那些都由維羅妮卡本人定奪,布蘭達只關(guān)心最后的結(jié)果。
“我這就去軍務(wù)部處理此事?!本S羅妮卡接過了文件,便轉(zhuǎn)身離開了這間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