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的天空沒有日光,龜裂的大地沒有綠苗,一陣風(fēng)吹來,揚起隴北并不罕見的沙塵,重型SG-3靜靜佇立在廣場中央,等待。
謝爾德裝甲緩緩降落在他面前,后背火焰閃爍幾下后徹底熄滅。
劉暢:“你的同伙呢?怎么跑了”
“你的同伙呢?怎么還沒來”,刀老三在炳靈宮內(nèi)說道。
“看來你真是個啞巴”,劉暢無奈道。
重型SG-3舉起只手,伸出食指左右搖晃,并向前做驅(qū)趕手勢,示意劉暢離開。
“走吧,走吧,我可不想把能量浪費在你身上”
劉暢愣住了。
“你這是...”“要趕我走?”,劉暢不敢相信這臺惡魔般強大的裝甲竟然也能像正常人一般平和交流,甚至還是主動讓步,這讓他頗為不解。
“對,快滾吧,他媽的狗皮膏藥一樣難纏”
“你覺得”“可能嗎???”,劉暢一記重拳狠狠砸在他臉上。
重型SG-3猝不及防被打了個趔趄,往后退半步,隨即穩(wěn)住身子,殘缺的左眼發(fā)出紅光。
“看看這附近,你殺了那么多人,還以為能若無其事地離開嗎?!”,劉暢咆哮著,謝爾德裝甲表面隨即浮出一層藍色蜂巢狀網(wǎng)格包裹住全身。
說這話的同時,劉暢側(cè)頭瞟過一眼不遠處,那頭大胡子監(jiān)察者正叉開雙腿站立著,兩只手抬起作握拳狀,腦袋發(fā)出微光。
“沒錯,就是這樣,把他激怒再咬緊牙關(guān),能躲就盡量躲吧,但千萬注意他的手里的黑色小球,你可不能再挨上一發(fā)了”,陳福昌的聲音在劉暢耳邊環(huán)繞。
“嘁”
“你們這點小伎倆還用在老子面前賣弄么”,刀老三同樣注意到劉暢這一細微的動作,瞬間便明白了他的計劃。
“跟我玩還太嫩了點!”,話音未落,輕型SG-3瞬間出現(xiàn)在大胡子頭頂上方,沒人看清他從哪個方向襲來,而擁抱者的刀尖已近在咫尺。
大胡子此刻全然不知外界發(fā)生的一切,全身能量正源源不斷涌入面部,整個世界對現(xiàn)在的他而言空無一物只剩純白。
劉暢的余光瞥見那頭似乎有動靜,本能地側(cè)頭查看,發(fā)現(xiàn)輕型SG-3身影后迅速騰轉(zhuǎn)身子想要朝那頭奔去,卻被重型SG-3伸手一把攬住,一計掃腿毫不費力將他掀翻在地。
不!
向后仰倒的兩秒,劉暢急切伸出手想要抓住或許是空氣,也或許是即將破滅的希望與不甘。
就在刀尖距離大胡子脖頸僅有毫厘之差時,一股無形的力量將輕型SG-3彈飛出去。
陳福昌不遠處廢墟中伸出手掌,渾身顫抖著,鼻孔與眼角流出鮮血。
“呼”“好險”“差一點就夠不著了”
“小子,給我把他拖住了啊”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暴露,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這是最后一條命令,你給我拼了命也要堅持到他釋放裂解激光為止”
“聽明白嗎!”
劉暢被重型SG-3踩在腳下,聽見陳福昌氣喘吁吁的話語,大喊道:
“你特么趕緊召喚裝甲呀!”
“呵呵……”,陳福昌的笑聲傳來,“我倒是……”
還沒說完,那頭一聲悶哼,劉暢預(yù)感不妙,兩只手抓住重型SG-3踩在身上的腳奮力想要將他推開,對方見狀掌心再次凝出枚黑球推到他面前。
“我可不信你能再來上一次”,刀老三威脅道,卻是沒有下手。
陳福昌看著身下將自己貫穿的擁抱者,按住刀刃的手被劃出鮮血,沿著刀身不斷向下滴落。
“老三,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陳福昌抬頭看向跟前的輕型SG-3,聲音微弱道。
輕型SG-3抬起另一柄刀刃,毫不猶豫朝陳福昌肋骨刺去,劉暢耳邊傳來呲呲聲,再也沒了陳福昌那頭的動靜。
“那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刀老三平靜說道,“至于石虎...”
重型SG-3一腳將謝爾德裝甲踩進地里,將那枚黑球?qū)时惠p型SG-3舉到空中的陳福昌。
“在這之前,‘斬草除根’,我可沒忘”
伴隨著數(shù)不清的黑色電弧于空氣中撲閃,黑球如子彈般倏地從重型SG-3指尖射向陳福昌。
陳福昌用盡最后一點氣力抬起顫抖的眼皮,看向那道朝自己飛來的黑色路徑。
然而黑球在飛行途中突然變換軌跡,掉轉(zhuǎn)方向朝筆直天空沖去,穹頂之上旋即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悶響,好似某個巨人重重摔倒在云層中,還未等他爬起,更宏偉的爆炸聲鋪天蓋地降下神威,浩浩蕩蕩將整座城市的云層席卷而空,露出蔚藍色天幕。
陽光即刻播散人間,照亮廣場中央一道晃眼的銀蛇。
銀蛇末端,一只懸平握柄的手從空氣中點點顯現(xiàn),接著是手臂、肩膀、脖頸、下巴。
陽光在他眼鏡上反射,當他側(cè)頭看向劉暢時,眼里激流于山川間奔馳。
在眾目睽睽之下,石虎兀自握著訣別,走向那頭白林君倒下的位置,輕型SG-3見狀遲疑片刻,一把扔掉早已昏死的陳福昌,暴起閃身沖向石虎,還未等接近,只見石虎走路的路上留下無數(shù)微小粒子,粒子在原地組成人型隨即迅速消失,而后出現(xiàn)在不遠處的空中,將肉眼不可見的輕型SG-3捕獲,嵌套在它身體周圍并使它顯形。刀老三在炳靈宮內(nèi)明顯感到失去了對裝甲的控制,將視角聚焦在重型之上,能看到輕型被以一種古怪的姿勢定在空中無法動彈,這讓他感到無比的羞恥與憤怒。
石虎來到白林君身邊,看著他支離破碎的軀體,擰著眉頭嘆了口氣,卻又笑了。
“早就說過你這套玩意兒過時了”
“被自己收留的野狗反咬一口,現(xiàn)在感覺怎樣呢”
石虎推了推眼鏡,輕型隨之重重落下,而將他束縛住的人形粒子飛到白林君身邊,以同樣的方式貼在他身體周圍,隨著白林君身體不斷向上漂浮,到達一定高度后筆直飛出了戰(zhàn)場。
“師傅看到你現(xiàn)在這幅樣子,會后悔當初的決定嗎”
“你的寶貝,我先借用了”
說完,石虎用力握緊刀柄,刀鐔上方的猩猩雕紋發(fā)出微弱光芒,訣別像是被賦予了生命般發(fā)出狂躁抖動,牽動石虎整條手臂跟著不受控制地抽搐。再一用力,手背青筋暴起,訣別被壓制以平靜。
與此同時,重型與輕型SG-3也同時飛到了石虎面前,石虎輕抬起眼皮,不緊不慢將訣別插進水泥地里,一股無形能量自他身體周圍噴薄而出,將二者凝滯在空中數(shù)秒,而后被徑直推出幾十米遠。
石虎將訣別端在手中,閉眼時全身衣褲連帶金絲眼鏡一起微微向上漂浮。
重型在遠處調(diào)動龍鱗裝甲片形成一面盾牌舉至身前,輕型則伏在重型后背,全身泌出黑色液體沿著重型的手臂一直流向盾牌正面,在盾牌正中位置凝聚,同時重型向石虎緩慢移動著,不斷調(diào)整盾牌位置。
刀老三在炳靈宮內(nèi)屏氣凝神,變得前所未有的安靜,一種復(fù)雜的心境從石虎出現(xiàn)起便一直纏繞著他。
“不過是受惠于BOSS的恩賜罷了,說到底終歸還是改造人,再者十幾年過去了,他已蒼老,可我還年輕呢,老子可是”“被譽為有史以來最強的裝甲啊”
石虎猛地睜開變?yōu)榧儼椎淖笱?,眼神里充滿殺意,舉起訣別指向迎面走來的重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刀老三”
說罷,一道五彩斑斕的激光從刀身發(fā)出,筆直射向不遠處的重型,重型見狀果斷蹲下身體,迅速將盾牌立在地面,同時從盾牌正中射出一道由黑色粘液組成的柱體,朝著石虎飛去。
石虎見黑色柱體同樣勢不可擋朝自己涌來,旋即用左手在空中劃出某種結(jié)印,在他身體周圍出現(xiàn)道半透明屏障,然而為時已晚,柱體雖被屏障短暫阻隔在外,卻仍有一些飛濺進屏障之內(nèi),落在石虎衣服上,眨眼間便燒穿了他的皮膚,并鉆進血肉以及骨頭里。
石虎的白色左眼流出鮮紅色血液,身體因忍不住腐蝕帶來的劇痛而顫抖,同樣那道自刀身射出的彩色激光讓重型連連后退,盾牌也被燒得所剩無幾。
“瞧吧!我說過!石虎,你不過是一個被公司用來做實驗的爛肉而已!真以為自己邁進了核心圈子嗎?十幾年過去了還在這破地方就是最好的答案!”,刀老三見石虎被自己所傷,歇斯底里道。
石虎握柄的手血管幾乎要爆出,彩色激光也隨著他用力而變得比剛才更大,他的眼鏡幾乎要飛出去,在空中顫顫巍巍漂浮著。
“你他媽給我化成血水吧?。。。 ?,刀老三用幾近瘋狂的聲音在炳靈宮內(nèi)怪叫道。
砰!一面巨大的盾牌立在二者之間。
攻擊仍在繼續(xù),黑色柱體將那面盾牌燒穿的同時,彩色激光又從另一面將它修復(fù)。石虎與刀老三同時停下手中動作,望向二者之間的巨大裝甲。
劉暢見二人停戰(zhàn),收起盾牌側(cè)身看了看那頭虛弱得幾乎站不穩(wěn)的石虎,又看了看那頭被燒得只剩下丁點盾牌的重型SG-3。
劉暢低頭說道,“原來這是你們之間的內(nèi)部矛盾,本應(yīng)與我無關(guān)”,“我可以一走了之的”
說完,劉暢轉(zhuǎn)身指向重型,聲音低沉怒喝道:“可你讓我不能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