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個問題’第二晚他們相擁而眠,估計他們會有很多個這樣的晚上…
“春天,你生念念的時候,誰在你身邊?只有母親嗎?”
“還有我大姨二姨?!?p> “哦?!彼穆曇敉钢y過。
“念念生下來的時候好乖,都不怎么鬧人?!贝禾毂鞠胝f點讓他高興的事,誰知道,他更難過了,委屈巴巴地說,“我多想你們啊,你們的事我全都沒參與,你難過疼的時候,我都不在全部錯過了?!彼穆曇暨煅?。
“我錯了,下次一定和你商量?!?p> “還有下次?!”他退后弓起身體和春天臉對臉,瞪大眼憤怒地說。
“沒有下次,永不再犯錯。”春天頑皮地吐了吐舌頭。
他嚴肅莊嚴地說,“答應我,永遠不要推開我,永遠牽著我的手!”
春天鄭重地宣誓,“我答應?!?p> 這是他們的誓言!此時的眼淚是幸福的快樂的。
“春天,上次問你的擦屁股的事,你是怎么弄的?”
“???什么?”
“你肚子大的時候,能擦到屁股嗎?”他真執(zhí)拗。
“哦,”春天想想,是的,懷孕后期她彎不下腰,“隨便弄弄。”
唉,他立馬嘆氣。
“春天,奶水足嗎?”
“開始不多,漸漸就多了。”
“他咬你嗎?”
“快長牙的時候?!?p> “他什么時候出牙的?”
“六個月吧,你怎么知道這么多?提的問題很專業(yè),你生過孩子?”春天有點驚訝。
“我小時候常去我媽的辦公室,那里女性多,經(jīng)常能聽到?!?p> “哇,你是不是特意為了‘聽’才去你媽媽辦公室的?”春天陰陽怪氣地說,瞇著眼睛上下打量著他,好像他是個變態(tài)似的。
“我那時候要是知道這些都是有用的,我應該天天去?!彼麤]好氣地說。
她趕緊收聲,乖乖的藏進他的懷里。
“春天,兒子什么時候斷奶的?”
半天沒動靜,他低頭看看,春天的上下眼皮要匯合了,長長的睫毛低垂著,跟著眼簾的眨動而顫動,挺挺的鼻梁,小巧的嘴巴,她是那么好看動人勻稱豐滿,他是這么近距離地觀察她。她發(fā)出均勻的鼾聲,在他懷里睡的那么香甜。
不行,搖醒她,再搖,還有好多‘審問’,才問了幾個問題???
啊,嗯,哦,昨晚沒休息好,現(xiàn)在又是深夜兩點多,濃濃困意,春天已經(jīng)搖不醒了,直能發(fā)出一個個嘆詞。算了,饒了她,自己也困了。
早上起床,一通大戰(zhàn),兩個人打打鬧鬧。春天眼尖發(fā)現(xiàn)了陳海雙膝蓋上的疤痕,她輕輕地撫摸著。陳海緊張起來,他怕她問,卻是怕什么來什么。
“陳海,你為什么會兩個膝蓋都有疤痕?怎么弄的?”
那是他抱著她瘋狂地奔跑時摔倒后雙膝著地而受的傷,之后,他根本無暇顧及,未做處理的傷口雖然愈合,但是疤痕明顯。
“哦…,哪個男人身上沒一兩個疤,”他思付如何應對,“那能叫男人嗎…”他的腦袋飛速運轉著,“我尋思著,弄一對疤痕是不是更拉風更酷更男人!”
哈哈哈,春天笑得前仰后合栽倒在被褥里。
“什么意思?笑成這樣,是嘲笑我嗎?”
“嗯,赤果果的嘲笑。”
“呦吼,得出手啦,敢笑話我…”
又是一通打鬧。
“不行,快起床,這回可真不早了?!?p> 兩個人總算是起來了,吃過早飯,春天就帶著陳海到后面的山上撿柴火。做飯的時候春天發(fā)現(xiàn)柴火沒剩下多少了,陳海自告奮勇一同前去。
春天背個小竹筐,陳海背個大筐,從春天家往后走不遠就有一個山,當?shù)厝私斜睅X山。陳海跟著春天,他什么也不認識。春天撿松樹的樹枝,都放進陳海的大筐里。
“這些是硬柴,燒火用?!?p> “這些是枯枝和枯草用來引火?!?p> “這些都是大山的饋贈,媽媽就愛燒柴火,說飯菜香。雖然我們這里沒幾十戶人家,但都有燃氣?!?p> “嗯,我也愛吃。”
“這個是灰灰菜,這個?!?p> 陳??粗?,不認識。他看著春天忙活,倒是想幫忙,怕幫倒忙,別挖錯了。
“灰灰菜蒸包子或涼拌都好吃?!敝灰粫旱墓Ψ?,春天就挖了一小筐,“夠了,回去了?!?p> 春天背著小筐站在山坡上,早上山上微涼,她T恤外罩了一件薄線衫下穿牛仔褲,曲線玲瓏,臉頰因勞動而微紅,一個楚楚動人的小女人。
一股激流在陳海體內(nèi)涌動,他仰頭看在春天溫柔的目光圍繞著她,“春天,嫁給我吧!”
春天一怔,沒想到陳海突然求婚。
“我求婚失敗了嗎?”陳海眼神暗淡下去。
“我愿意!”春天立即答應,余生不要再互相折磨。
陳海呆了一秒,他從剛墜入的無底深淵直躍入云端之上。他快速拿出手機拍照認證,“不準反悔,沒門!你已經(jīng)答應了,我已經(jīng)拿到第一手的證據(jù)?!彼龘P揚手機,齜牙咧嘴地樂,“走,馬上就結婚?!彼鹚氖滞较伦?。
“陳海,現(xiàn)在還不行,不是時候?!贝禾鞚M臉嬌羞一臉幸福。
“我知道,弄個八、十八、二十八的好日子辦。”他頭也不回往前走,好像真的馬上就去民政局。
“我不是這個意思?!贝禾炖×怂?。
陳海停下轉身面對她,他讀懂她的眼神。
“陳海,我不能讓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難過,你的父母親?!?p> “那我們呢?”
“我會陪伴你,我就在這里,我們一起去面對,我不會逃避?!?p> “如果他們一直反對,那我們怎么辦?”
“怎么會?他們那么愛你,只是需要時間?!?p> “唉,善解人意的小東西。”陳海嘆氣,把春天擁入懷中。
一整天,念念和外婆都沒回來。晚上他倆才回家來。春天母親看見廚房里有灰灰菜,立即動手。晚餐,灰灰菜肉包子,涼拌灰灰菜,從舅舅家?guī)Щ貋淼柠u好的牛肚,炒的辣炒牛肚絲,手撕白菜,熬了小米粥。
第三天晚上他們?nèi)吭诩?,念念的動畫片看完了。他們一家三口擠在一張床上,念念的動畫片看完了。他們玩游戲抽烏龜,游戲這樣玩,準備一些撲克牌,都是一對對的,只放一張小鬼,誰抽到誰是烏龜誰輸,臉上貼張紙條算是懲罰。
念念不會玩,但他學著他們鬼鬼祟祟的模樣,小手里捏著牌,也不讓人看到。這兩個大孩子玩得起勁,輪到念念抽春天的牌,他爸一邊指導,這張不能抽,是小鬼。念念抽陳海的牌,他媽一邊指導,抽這張。最后這兩人臉上貼滿紙條,念念大獲全勝。
念念熬不過這兩個人,先睡了。這兩個人扒在兒子跟前,鼻子像你,嘴巴像我…
“兒子還是像你好,我丑?!?p> “哪有,兒子就應該像爸爸,有男子漢氣概?!?p> 陳海感覺好像是沾了兒子的光,才有的男子漢氣概,他傻樂著。
他一下子抱起春天,走,去我房間繼續(xù)深度研究我的男子漢氣概,表情略顯猥瑣…
早上吃過早飯,快十點了,三個人起的晚。陳海得回去,下午一點接班。母子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懨懨的,唉,休息三天,怎么一眨眼就過去了?
三個人飛吻告別,陳海坐到車里發(fā)動引擎,車子駛出小路駛上公路,他從后視鏡里看到兒子的小手一直在揮舞,直到看不見。他決定忙完這幾天,就和父母攤牌,不能再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