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星,禹國。
2022年,四月二十一日,夜。
今天已經(jīng)是新型身份卡發(fā)布的第二十一天,這是禹國第二次推出的身份卡,政府大力推行。
禹國的宣傳力度很大,效率很高,不到兩天時間,新型身份卡已經(jīng)人手一張。
......
遲問水帶著身邊的男孩,剛從監(jiān)察局里辦完身份卡。
“水崽子,別帶壞小朱?!北O(jiān)察員笑呵呵的說著。
遲問水才剛到十九歲,但卻是監(jiān)察局的??土?。
遲問水是個小賊。
“水子哥,咱啥時候動手?!闭f話的是遲問水身邊的男孩,男孩身材像個瘦猴,眼里卻有著靈氣。
就在昨天,朱恒一才剛過了十八歲的生日,遲問水給他過的。
朱恒一成年的第一天,就跟著大哥遲問水出來“補(bǔ)貼家用”。
此時兩人正在江城的一條不知名的深巷里。
“你個小毛孩子,急什么。干咱們這行,最講究一個‘穩(wěn)’字?!边t問水老成道,似乎全然忘記自己也只比身邊的男孩年長一歲。
“可是水子哥你前天剛被放出來啊。”朱恒一嘴里說著,眼睛卻鬼鬼祟祟的盯著巷子外的行人。
巷子里異常安靜,仿佛不屬于這條喧鬧的街;兩位少年藏于巷子,這是屬于他們的世界。
巷口閃過一抹紫光,是那男人手上的戒指!
“肯定是好東西?!?p> 遲問水一眼就看中剛路過巷口的男人手上的戒指。
遲問水縱身從垃圾筒上躍下,拍了拍屁股,將帽衫的帽子戴上,雙手插兜,一套行云流水的動作,“大貨,豬哼,咱們動手?!?p> 豬哼是朱恒一的外號,遲問水都這么叫他。
朱恒一緊張的搓搓手,這是他第一次“補(bǔ)貼家用”,難免有些激動。
......
楚宏江是來江城出任務(wù)的,情報說江城郊外出現(xiàn)了“黑潮”。
“越來越近了。”楚宏江感受著手上戒指的溫度,看看周圍,確認(rèn)無誤,是市區(qū)。
“這可是在市區(qū)啊,‘黑潮’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兒啊?!?p> 心中愈發(fā)緊張,手心微微滲汗,他不敢想象“黑潮”出現(xiàn)在市區(qū)代表著什么。
楚宏江心中越來越慌了,但還是向隊員發(fā)出訊號,表示“黑潮”在自己這里。
“楚隊,你沒弄錯吧?你那里是市區(qū)啊?!标爢T的傳訊楚宏江并沒有看見,因為他好像撞倒了個人。
那人身形消瘦,像個瘦猴。
“哎呦,你你你...你撞倒我了,賠錢,賠錢,沒有一萬你今天走不了!”被撞到的人正是朱恒一。
拙劣的演技,浮夸的表情,讓楚宏江不禁有些無語。
“你這樣也來碰瓷?快走開快走開,我還有要事。”楚宏江想要越過朱恒一。
哪想到朱恒一根本不按常理出牌,雙手死死抱緊楚宏江的大腿,不讓他離開。
一個穿著帽衫看不清模樣的年輕人拍了拍楚宏江的手,示意他讓一下。
是遲問水。
只見他一手將朱恒一拉開,嘴里罵罵咧咧道:“小崽子,又來街上禍害人。還不趕緊向大哥道歉?!?p> 楚宏江見有人幫他解圍,也是向遲問水點頭示意。
遲問水帶著朱恒一走了。
楚宏江愣愣的停留在原地,好像沒有反應(yīng)過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又好像遺忘了什么。
他剛才太緊張了。
“等等!黑潮!戒指!”楚宏江感受不到手上的溫度了,他的戒指不見了。
“賊!”楚宏江反應(yīng)過來了。
......
深巷里。
遲問水饒有興致的把玩著手中閃著紫光,泛著微熱的戒指。“豬哼,表現(xiàn)得還不錯?!?p> “今天咱們賺大啦,這戒指會發(fā)光,肯定值錢?!边t問水已經(jīng)好久沒到手過好東西了。
剛才的浮夸碰瓷是遲問水計劃好的,目的是為了放松楚宏江的警惕,同時也給遲問水一個與楚宏江接觸的機(jī)會。
而就是那一個接觸瞬間,已經(jīng)足夠遲問水盜取戒指了。
“水子哥,我還從他褲兜里拿到了這個?!敝旌阋灰荒樀靡?,將手中的錢包扔給遲問水。
遲問水看著手中的意外之喜,心中暗嘆朱恒一的天賦之高。
翻開錢包看了看,遲問水臉色一變,聲音低沉道:“豬哼,咱們得把東西還回去,還得跟人家道歉。”
“水子哥,東西到手哪有還回去的道理,你別跟我開玩笑了?!敝旌阋灰詾檫t問水跟他開玩笑。
“那人是當(dāng)兵的?!边t問水沉聲道,“爺爺跟咱們說過,當(dāng)兵的都是一等一的大好人,都是保護(hù)咱們?nèi)松戆踩拇笥⑿?,所以咱不能偷他的東西。”
遲問水雖然是個老道的小賊,但他也有三不偷的原則。
“未成年的不偷,老人家不偷,當(dāng)兵的不偷?!?p> “咱這叫‘盜亦有道’。”
遲問水拍了拍朱恒一的肩,這是他給朱恒一上的第一課。
戒指越來越熱了,巷子深處滲出一絲恐怖的寒意。
“黑潮”來了。
......
楚宏江的隊員們隨著戒指的定位信息來到了深巷,但見到的卻不是楚宏江。
一個像是瘦猴的少年,一個被寬大的帽衫遮住了身形。
來人都帶著散發(fā)紫光的戒指,遲問水觀察到。
“幾位大哥,這個是你們同伴的吧?!边t問水舉著手中的戒指和錢包向幾人揮了揮。
“是我們在這里撿到的?!敝旌阋徊煌a(bǔ)充一句。
遲問水默不作聲的點點頭,心想朱恒一這個扯謊的天賦,就應(yīng)該早點讓他出來“補(bǔ)貼家用”的。
領(lǐng)頭的人看著戒指,心中一顫。
“是隊長的沒錯,多謝你們兩個。”
“隊長不會出事了吧?!睅兹送瑫r想到。
他們這種人,手上的戒指是絕對不會輕易摘掉的。
“隊長,他不會...”有人出聲道。
“不會的,應(yīng)該不會的。隊長可是能單打普通‘黑潮’的人啊,要是隊長出事了,那這個江城...”他不敢再說下去了。
遲問水和朱恒一有些云里霧里。
“小兄弟,你們先離開吧,這里可能會很危險?!鳖I(lǐng)頭的人親切的說著。
“來不及了,它來了...”一人看向深巷,神色驟變。
遲問水和朱恒一感覺身后有風(fēng)吹來。
深巷是堵死的巷子,里面不可能有風(fēng)吹來。
黑暗的深巷里彌漫著濃厚的酸臭,簌簌的腳步聲朝著遲問水緩緩靠近。
遲問水扭頭一看,只見巨型的身軀堵滿了整個深巷,是一只正在蠕動的金屬巨蟲!
風(fēng)是那蟲的鼻息。
“黑潮”來了。
......
“跑!”
遲問水汗毛乍起,拉著還愣在一旁的朱恒一,忙向巷子外跑去。
但那幾人卻沒有動彈。
在遲問水的目光中,那幾人拔刀了;那刀突然憑空出現(xiàn),紫晶色的長刀。
“小子,你們先走?!睘槭字顺谅暤馈?p> 雙方?jīng)]有對話,也無法對話,戰(zhàn)斗在霎時間爆發(fā)。
幾人的身形在巨蟲面前顯得十分渺小,雙方的交鋒好似狼群與一頭猛虎,狼群勝在數(shù)量,而猛虎勝在質(zhì)量。
刀身劃過巨蟲身上,迸發(fā)出星星火花,好似沒有傷及巨蟲分毫。
刀身散發(fā)的紫光在漆黑的巷子里來回閃爍,那是他們在不斷閃轉(zhuǎn)騰挪。
而金屬巨蟲全然仰仗著自己的身軀,來回猛沖。
部分人被震得飛退,又會有幾人頂上空缺,如此循環(huán)著。
在某一時刻,慘叫聲陡然響起,一柄紫刀落地,不再散發(fā)光芒,隨之一起落地的是其中的一個人,那人的鮮血從口中吐出,染紅了巷口斑駁的路面,不過他隨即又爆發(fā)了強(qiáng)悍的斗志,再次舉刀揮出。
慘白的月光把鮮血映襯的格外詭艷。
遲問水看著那人吐出的鮮血,只一瞬間,冷汗?jié)M身。
鮮血與斗志把遲問水從旁觀狀態(tài)中拎了出來。
“水子哥...這是啥情況啊...”朱恒一全身顫抖,無法冷靜。
遲問水沒有說話,他無法向朱恒一解釋眼前的一切,今天的一切已經(jīng)超出了這個十九歲的少年的眼界。
戰(zhàn)斗還在繼續(xù)。
......
巷子外的街上沒有人,楚宏江剛才已經(jīng)跟監(jiān)察局打過招呼封了路。
巷口的路燈下有一人,楚宏江看了看巷子里激烈的戰(zhàn)局。
“幸好還沒死人?!背杲闪艘豢跉狻?p> 隨即向兩個少年伸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