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這是哪門子的規(guī)矩
朱翊明拒絕了吳波要陪他一起找廠的提議。
可是一天轉(zhuǎn)下來，朱翊明再次絕望，他甚至轉(zhuǎn)到了利高廠附近，望著滿大街找廠的人群，第一次有了思鄉(xiāng)之情。
下午下起了雨，朱翊明一直磨蹭到傍晚才回到吳波的住處，一進門吳波就聽大叫，“你可回來了擔(dān)心死我了，這下雨天的我以為你被治安隊抓走了?！?p> “你才被抓呢！”
朱翊明回了他一句便不在理他，默默的換下被雨淋濕的衣服，剛倒在床墊上又被吳波拉了起。
“走，今晚有人請吃飯。”
吳波把朱翊明介紹給了他團伙，有四五個人全是一二十的少年，個個都長的帥氣，吳波的表哥是頭。
朱翊明但并沒明確表態(tài)要加入，而且在飯桌上見到另一個同學(xué)，陳濤。
正確說，陳濤并不是真正成員，他在一個工廠當(dāng)保安，負責(zé)給團伙介紹要行騙的工廠女工。
他小子長的有點丑，膽也慫。
喝酒抽煙，呼兄喚弟讓朱翊明想到了古龍的武俠江湖，有種想要加入的沖動。
……
朱翊明是被吳波和陳濤倆架回去的，第一次喝酒的他醉的一塌糊涂。
——頭痛欲裂，心里卻清楚的很。
陳濤放下朱翊明就走了，吳波一邊給他脫衣服，一邊嘮嘮叨叨的說，“沒事啊，睡一覺就好了?！?p> 朱翊明煩燥的罵他，“睡個屁呀，老子頭痛死了?！?p> “好好都怪我，今晚我抱你睡?！眳遣ǖ某舻滦杏址噶?。
朱翊明知道此時應(yīng)該給他一腳，只是他連抬手的力氣都沒了。
閉上眼睛不再理他，迷糊中聽到吳波的女朋友在抱怨雨天客人少，又聽吳波奸笑著說，“李貝我哥們今晚交給你了?！?p> 朱翊明想到了那個和他睡一頭的女孩，掙扎著想起來，就覺得一只冰冷的手在他臉上撫摸……
朱翊明腦海中出現(xiàn)了幻覺，是林月又覺得不是。
夜半醒來，室內(nèi)還亮著的燈刺的朱翊明眼晴痛，他揉了揉雙眼，卻發(fā)現(xiàn)一個非常嚴(yán)重的問題。
朱翊明瞬間精神塴潰。
他隨手抓起一條內(nèi)褲套上，光著腳跑到陽臺，想了想又回身撿起吳波扔在地上的香煙，坐在地板上用顫抖的手抽岀一根叨上，半天才點燃。
外表看似灑脫的搶，實是個傳統(tǒng)且保守的人。
朱翊明一根又一根的抽煙，腦海一片空白，直到半包煙被他抽光，雙手抱膝把頭埋在兩腿之間哭了起來…
——哭累了又不知不覺的睡著。
朱翊明吳波笑聲驚醒，抬起頭只見他用手指著的下身笑的前俯后仰…
低頭一看，朱翊明頓時又羞又愧。
第二天朱翊明躺了一天。
中午時吳波下去買飯，一進屋就坐在朱翊明身邊坐下，扔給他一個紅包，然后一臉壞笑的看著他。
“這東西哪來的？有屁就放，老子心情不好。”朱翊明咬牙罵他一句。
“李貝給的……”
隨后，吳波又裝著一純真的樣說，“你和林月真的還沒有哪個過？”
“我操……這是哪門子的規(guī)矩?！?p> 朱翊明臉色通紅的，狠狠地給了吳波一腳。
最后朱翊決定加入?yún)遣ㄋ麄?，這也就埋下他和林月分手的禍根。
但朱翊明不會跟他們一起去搶劫，也不會在黑暗中打黑棍，他做的就是給他們在搶劫的時候放風(fēng)。
他們一致認為朱翊明最帥，讓他在工廠門口轉(zhuǎn)悠，聽到老鄉(xiāng)口音的女孩就上去搭訕，時機成熟，在轉(zhuǎn)身介紹給吳波的他們。
至于后來他們是怎樣的騙財騙色，這不關(guān)朱翊明的事，他也不會去過問。
大多的時間里朱翊明會在發(fā)廊和發(fā)廊妹們廝混，按摩洗頭，喝酒抽煙…
晚上吳波摟著小妮，朱翊明摟著李貝同睡在一張床墊上，他已沒有了當(dāng)初的羞愧感
但到了夜深人靜，煙圏散盡，朱翊明一個人靜靜站在陽臺上，一身落寂。
他已經(jīng)有半個月沒去找林月了，不敢去見她，愧疚如火，時刻都在灸烤著朱翊明的心…
而對她的思念也會讓朱翊明午夜夢回時分潸然淚下，一想到被自騙過的女孩，良心又會莫名的痛。
他始終墮落的還不夠徹底。
因為個性使然，朱翊明并不是很合群，在他的鼓噪下，和吳波也會單獨干。
——搶單身女人的包，或她們佩戴的耳環(huán)項鏈。
有一個晚上他倆決定再次動手。
這是朱翊明早踩好的點。
有個三十多歲的女子，在附近手袋廠做車工，每天晚上十點半下班后，都要步行一段路回她租住的房子，在她快要到家的時，會經(jīng)過一條沒有路燈的小巷～
他倆會在那動手。
一切都一如所科，當(dāng)那女工下班走到小港時，事先躲在暗處的吳波先沖岀去在女人背后，聲音不高卻聽起來急促的喊了聲，“嗨！”
在女子一愣之間，吳波的雙手如飛便扯下女人的兩只耳環(huán)。
吳波岀手快狠準(zhǔn)，在這方面從都沒失過手，朱翊明有時都懷疑這小子生來就是干這行的。
耳環(huán)被搶，女人在醒過神之后本能的就要跟著追兒步，這時朱翊明會從黑暗中伸出一條腿把她絆倒，然后在去追吳波。
——身后傳來女人用家鄉(xiāng)話的咒罵哭喊聲。
是家鄉(xiāng)的口音……朱翊明停下腳步心有不忍。
吳波見他站住，在前面急的跺腳，“等死?。∵€不快跑?！?p> 朱翊明趕上吳波，一邊跑一邊對他說，“那大姐是我們那的，要不我們把耳環(huán)還了吧?！?p> “懶得理你?！眳遣ǖ目跉獠蝗葜靡?。
回到住處，吳波在燈下擺弄著兩只沉甸甸的金耳環(huán)，一臉的興奮，“這對環(huán)怕得五六百吧？”
朱翊明坐在床墊上靠著墻抽煙，冷冷看著吳波沒有搭話，心情如這對耳環(huán)一樣沉。
吳波每次見他這樣看他就會犯悚，“你這又是乍了？”
朱翊明朝著他噴了一口煙說，“干嘛不同意把耳環(huán)還了？”
“為嘛要還？”吳波反問。
“她哭喊的聲音聽得我難受，更何況是老鄉(xiāng)。”
朱翊明耐心給吳波說，忍著要踢他的沖動。
“哪么你想過被你騙財騙色的女孩們嗎？她們很多可也是老鄉(xiāng)?！?p> 吳波說到了朱翊明的痛處，沖他吼道，“你放狗屁，老子沒有睡她們也沒騙她們的錢?！?p> “可她們都是你勾引的…”吳波冷笑。
吳波的話像把利劍，刺傷了朱翊明的心，卻又讓他無從辯解，從相識到現(xiàn)在，這可是他第一次用這種口氣和他說話。
朱翊明想站起來去踢他，可又一想，他有什么錯呢？他只是實話實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