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午九點。
袁清一早就出了門，去醫(yī)院做工作交接。
李澹旦坐在新買的臺式機前，點燃了一根煙。
銀行賬戶短信提醒，兩個1000萬資金，已先后到賬。
他隨即便將所有資金轉(zhuǎn)入證券賬戶中。
隨后，接到燧燃財務電話，確認了款項接收。
九點十分，打開交易程序，確認和券商的數(shù)據(jù)接口對接無誤，開始程序空轉(zhuǎn)試運行。
九點一刻，股指期貨開盤，交易程序觸發(fā)正式運行，交易開始。
九點三十三，第一筆空單下達，九點四十一，空單平倉；與此同時，多單開倉，九點四十五，多單平倉。
……
上午十一點半收盤，總資產(chǎn)來到2065萬。
平均杠桿率為5.05倍。
盡管因股指走勢平穩(wěn)，收益略低于預期，但李澹旦已非常滿意，收益曲線有如穩(wěn)定上升的正弦曲線，處處可導，觸發(fā)強停風險的概率很低。
下午一點，大盤復開，李澹旦吃過午飯，繼續(xù)盯盤，與上午相比，其神情放松了許多。
下午兩點二十，大盤突然跳水，交易程序直接在三浪破位處滿杠桿做空，直到五浪出現(xiàn)，又在下跌中逐單平倉。
截至收盤，平均杠桿率上升到5.42倍，賬戶總資產(chǎn)，一躍來到2158萬。
一天獲利158萬，還加了五倍多的杠桿，看起來似乎沒什么，還不到股票的一個漲停板。
實際收益率=158萬除以5.42，再除以2000萬，不過1.46%而已。
可要是，一年二百四五十個交易日，天天都這么賺呢？
還是復利計算。
2000萬*5.42*1.0146的246次方=35億
就問你怕不怕？信不信？
事實上，李澹旦也不信，程序回溯仿真時，是45億這個量級，跟實操有10億的差距。
實際交易帶給市場的擾動是部分原因，但更多的是樣本太少，才交易一天，說明不了問題。
……
燧燃科技。
黃靜剛開完會接完客回到辦公桌前，打開監(jiān)管賬戶看了看。
“這小子，有點東西，運氣也不錯。”
他默默點贊一句，不過，也沒當回事，才一天而已，這就跟陳總匯報顯得多不穩(wěn)重。
……
時間很快過去五天。
第一天黃靜還看看賬戶，但周二他便出差了，跟著一位副總?cè)夂灪贤?p> 賬戶有預警通知，王芷涵為他設置的是2000萬的警戒線，也就是本金一旦虧損就會立刻通知他，不用擔心什么。
再說，李澹旦要操作一年時間，還長著呢，他不可能天天盯著，第一天運氣好，不代表天天運氣好。
……
另一頭。
這幾天李澹旦也沒閑著，他一邊盯盤，一邊按計劃啟動下一階段的實業(yè)項目。
盯盤的時間越來越少，籌備的時間越來越多。
經(jīng)過幾天的籌備搜索，他瞄上了咸安府交通大學的材料化學實驗室。
那里管理靈活，可以對外租借，設備也蠻齊全，足以讓他先制備出一些鎮(zhèn)場子的東西。
在這年代，要搞實業(yè)，涉及到錢、地、人、政策等方方面面，不是簡簡單單就能搞起來的。
要想速成，借力官府，與國資平臺成立合資企業(yè)，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門檻可不低，沒有鎮(zhèn)場子的東西和技術，或是大量資本，一般不可能。
明后兩天周六日，就是交大實驗室可以對外接活的日子，李澹旦打算先打電話咨詢一波。
“喂，你們是交大的材料化學實驗室嗎？”李澹旦按網(wǎng)上搜來的電話打了過去。
“是的，我是李樊帆博士。”話筒里響起重音在最后兩個字的聲音。
“你們實驗室明后兩天可以出租嗎？”李澹旦又問道。
“沒問題，目前沒有預約，也沒有本校的實驗安排，完全可以對外承接實驗?！崩罘卮鸬煤芸?，熱情度上升不少，貌似很久沒生意上門的樣子。
“嗯，我先確認下，你們實驗室有沒有氣相沉淀條件？小型激光器、真空泵、電子顯微鏡都有嗎？”
“有，都有，你放心，我們的設備都是八成新，日常養(yǎng)護也很到位。”李樊帆信誓旦旦。
李澹旦要用的都算是材料化學實驗室的常用設備，咸安交大的材料化學實驗室規(guī)格不低，自然都不缺。
“好，我想租用你們實驗室一天，明后天都行，你看能不能跟你們導師談談？”
“就一天嗎？”樊帆有億點點失望，想了想，道：“不用通知導師，我就可以做主，你明天上午過來吧，材料只能由我們來準備，比市面價格會貴一點，請你理解?！?p> “行，沒問題，我明早九點過去，一會我電郵給你個材料清單，你幫我準備下，都是常用材料?！?p> “好，嗯，那個，老板，先說明，我們這一天的租費是12888，設備損壞要照價賠償，還有材料費要先...”
“錢不是問題，你一會先看看材料清單，估個價給我?！崩铄５┖練鈧?cè)漏道。
“好的，放心，老板，我的郵箱你記一下，xxxx@xxx.xx，手機號是：xxxxxx，微信是：xxxxx。我叫李樊帆，你可以叫我樊帆?！?p> 這博士一看就沒什么架子，喜歡跟壕交朋友。
“好，我叫李澹旦，明天見?！?p> “明天見，蛋總。”
把材料清單和要用到的設備發(fā)給李樊帆后，已是下午四點過，李澹旦帶了個小網(wǎng)兜，就出了門。
去小區(qū)對面的鑫鑫福超市買菜。
這一周，袁清都在找工作，每天早出晚歸，李澹旦便承擔起了做營養(yǎng)早晚餐的工作。
他知道，這姑娘心里急，又節(jié)省得很，中午絕對不會好好吃飯，這樣下去可不行，意志可以用挫折磨煉，身體就算了吧，所以，他每頓飯都搞得很豐盛。
傍晚，麻辣口水雞、熗炒豌豆尖、麻婆豆腐、清燉鯽魚湯，剛端上桌，大門就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
時間把握的剛剛好。
“你這是聞著味回來的嗎？剛好趕上，快洗手，開動。”李澹旦笑嘻嘻地招呼著袁清。
“嗯，蛋哥，辛苦了。”袁清擠出幾絲笑容，神情頗為憔悴，卻沒有任何眼神交流。
一周下來，她把小醫(yī)院診所都跑遍了，也沒找到合適的崗位，還遇到了兩個圖謀不軌的騙子，差點被騙財騙色。
找工作不順利，工作沒著落也就罷了，可她的心也亂了。
自從上周日從精神病院回來的晚上，她意識到什么之后，就感覺自己壞掉了，好像被傳染了精神病一樣。
以前，無論多閑，一沾床就瞌睡，現(xiàn)在無論多累，卻總是睡不著，腦海里總是浮現(xiàn)出他的影子。
以前，總能嘻嘻哈哈跟他開玩笑，現(xiàn)在卻躲躲閃閃，都不敢直視他的眼。
最可惡的是，他還對自己那么好，每天變著法的做好吃的給自己，總是笑呵呵地逗自己開心。
導致壞掉的癥狀越來越嚴重。
可是！
蛋蛋，我們真的有未來嗎？！
但凡，媽媽身體好一點，或是能轉(zhuǎn)正護士，她都敢大膽一些，哪怕是單向奔赴，也義無反顧。
可事實呢？
自己的情況就不說了，蛋蛋他也不爭氣啊。
以前晚上回家，還偶爾能看到他在電腦上折騰什么程序，還有個創(chuàng)業(yè)的樣子，可現(xiàn)在呢？
總看見他在上網(wǎng)，有時候還莫名其妙地傻樂，這是要躺平啃老了嗎？
帥氣溫暖不能當飯吃啊。
袁清，內(nèi)心五味雜陳，看著一桌子的菜，卻沒有絲毫胃口。
“蛋哥，謝謝你，我在外面吃過了，你自己吃吧?！?p> “那喝點魚湯吧，可鮮美了，來來來，坐下先?！崩铄５┯怖遄诎宓噬?，給她乘了碗魚湯，而后語重心長道：
“不順利只是暫時的，身體搞壞了就是永久的了。偉人云，不要計較一城一地的得失，格局要打開……”
袁清聽著聽著，眼眶便濕潤了。
困難我可以忍耐，可以克服，可我克服不了你啊，傻子！
“大傻子！”袁清痛罵一句，起身幾步就走進臥室，緊緊關上了門。
李澹旦：“？……”
發(fā)生了什么？
他只是一個沒談過戀愛的懂王，什么都懂，卻唯獨不懂女人心。
他覺得這點壓力，小清承受起來沒有問題，還能加速她的成熟，但他不知道，人家家里還有體弱的媽媽在等待；人家心里正在承受情竇初開卻無法面對的痛苦；人家還差一個月才滿二十歲，不像他，是血里火里滾了三十年，死過一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