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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續(xù)紅樓夢

賈時飛街頭遇貴人 蘅蕪君鬧市認夫郎

巧續(xù)紅樓夢 森女大人 6063 2023-10-25 12:51:23

  話說那日大雪漫漫,街上冷清,賣炭翁沿街叫賣,見還有一人擺攤,就多看了兩眼,原是個窮酸儒子在那兒給人寫字,只見他穿著破襖爛衫,一動不動險些被風雪埋了,這樣的鬼天氣還擺在這兒,心想百無一用是書生,與我老翁有何區(qū)別,因此處鄰著大戶,偶爾有幾個丫鬟小廝會出來買炭,老翁就湊近與他說話,問道:“我看你斯斯文文,吃不得風雪,這樣的日子沒人出來要你寫字,還是回去吧!”

  那儒子道:“家有妻兒,與其回去見他們挨餓,不如在這兒碰運氣?!?p>  老翁道:“你干坐著能有什么出路,讀書人總好面子,非得靠那些字啊書啊養(yǎng)活!”

  孺子不語,心道我風光時你又在何處?小人之見,人人可賣炭,卻并非人人可做官,我滿腹才學(xué)若得時機,你就是磕頭求菩薩也見不著我。

  寒風倒灌,賣炭翁見無人過來,就背著炭火回去,那儒子只凍得嘴唇發(fā)青,牙齒打顫,腹中饑腸轆轆,只得拿出一塊大餅,嚼了幾口,干硬磕牙,見云幕重封,風刀勁打,頓生凄涼之感,只道:

  惟惚惟怳寂寂聲,漫天飛絮亂白須

  急雪莫欺窮途客,他朝春暉踏馬歸

  說罷只覺腹中一股涼氣透全身,欲起來走動,只覺得頭暈眼黑,整個兒倒下去,寒天臘月只要凍死,也是他運氣好正遇到王順侯府的二公子,聽得他賦詩也有些留心,見他暈了過去,就讓小廝谷岳給他披件襖子取暖,又灌了他些熱水,只等他醒了就把衣裳送與他,自己先回府去了!

  王慎言生來溫順謙和,待人極為大方,不想這窮儒子醒了倒還想著還衣裳,這到了王順侯府守門的不理他,只等著里頭人出來,見到一個管家模樣的出來,就打恭作揖道:“這位大哥,勞駕問您府里可有一位叫谷岳的小廝?”

  那人卻正是府里采買哥兒的筆墨紙硯與姐兒的頭油胭脂等物的徐大,時與內(nèi)宅里的丫鬟小廝打交道,自然知道王慎言的近廝谷岳,只是無利不起早,他也不想平白無故透話,上下掃了他一眼,只道:“我們府里下人多,叫谷岳多也有,管鼓樂的也有,還有那么些谷啊月啊……你不說清楚,我可不好說認不認得?!?p>  那人道:“是位長得清俊的小廝,長圓臉兒,衣著倒好,就是素了些,他家公子借了我件衣裳,我要還,守門卻不給進,只好在這兒等著?!?p>  徐大聽他話,已知道是王慎言的人,不好明著拒絕,只指了指左邊,說:“既然是他,我勸你別在這兒費功夫,往那兒走個幾里,打聽一個叫如玉閣的書齋,那小子常往那兒給二爺尋些舊書奇書,那兒比這兒好找?!?p>  那人聽了只道了聲謝就揚長而去,在如玉閣候了兩日,終見到谷岳,兩日相互問了好,谷岳卻是不收衣裳,只道:“我們二爺素來慷慨,衣服既給了你,你就放心拿吧!”

  那人道:“無功不受祿,我雖窮也知道報恩,那日幸得大哥救了我一命,自然是要報答,這衣服若是你家爺不收,你只拿去吧!”

  谷岳無奈,只得收下衣服,回來稟了王慎言道:“那人只一昧窮酸樣,想是見我們富貴,一心要攀附,卻又放不下架子,看著就好笑。”

  王慎言道:“他既有幾分才氣,自然不甘心,只為了混口飯吃,又免不了低頭,人之常情,也沒什么好笑的。既然衣裳給了你,你就留下,過后不必再提?!?p>  卻說這日王慎言見天氣晴好,雪壓青黛瓦,銀濤蹴紅墻,一時來了雅興,叫谷岳、青岱、細峰、春嶺準備著就要往梅園品茗賞花,路上又遇見那擺攤寫字的儒子,玩味一笑下了馬兒,留下谷岳在這兒等著,走到他跟前說到:“先生字寫得倒好,今日我正想約個人與我同游,不妨你替我寫個帖子!”

  那人抬眼一看,見此人蕭蕭肅肅,爽朗清舉,衣著淡淡,然玉簪錦帶卻細致不凡,心道此人必是救我的那位公子,到底是紈绔子弟,有心要逗我,只嘆我今身無分文,也只好迎合了他,就道:“公子,不知要寫什么?”

  王慎言笑道:“就說明日巳時往梅園品茗即可,行文你自己隨意擬幾句就行?!?p>  那人只想了一會兒,就提筆寫道:

  春晴風和,瓊珠落園,見梅園花開不倦,俏顏傲骨清姿淡雅,透骨生香,此景可惜,不忍辜負,欲與君同游,明日巳時,瓊林敘舊,或賞花,或品茗,行君子之風,尋古人之情,若蒙君盛情而來,吾不勝喜,此謹奉。

  寫罷就遞給王慎言,那王慎言覽了一遍,連連稱好字,又問道:“先生不似一般寫字的書生,不知先生叫什么?”

  那人道:“在下姓賈名化,字時飛,別號雨村?!痹瓉泶巳苏琴Z雨村,賈府一敗他也被查,幸得有些家私可從中調(diào)和,只被罷了官,損了銀錢,卻免了牢獄之災(zāi),妻兒平安,倒也稱得上全身而退。

  王慎言道:“莫不是那個賈家?!?p>  賈雨村道:“不是,不是,只是免不了被牽連了?!?p>  王慎言是近一年才入了京,來時只聽說寧榮兩府被抄家,偌大家族頃刻散了,再見自家興起,門庭若市,想來那賈府最初也是這般興盛,終是寂寂,月滿則虧,水滿則溢,也不知自家的福能延多久,自生了一絲憐憫,道:“你不必拘謹,我從來不問朝堂之事,只做個富貴閑人。你在寫幾個一樣的帖子?!彪S后叫谷岳過來,道:“你回去備個錦盒送往鎖春樓,給芳姑娘,再到王侍郎家和如意當鋪,跟王鄆和段明朗說那日我備了青城落山馥澤巖的泉水,請他們試試?!睜柡笥謱Z雨村道:“既然你寫了帖子,這帖子就送與你,明日得空先生也賞臉來,我與朋友喝茶從不必拘束,只切磋琢磨些詩詞畫罷了!”

  賈雨村久未與人提詩作句,一時技癢,也就答應(yīng)道:“既是盛情邀約,豈有辜負的道理?!?p>  那日王慎言并未往梅園去,只折回府里,方進了逸玉軒,迎面就三四個丫鬟過來去披風、換靴子,更有個端莊模樣的丫鬟名曰提荇,捧著暖手爐過來,笑道:“二爺今日這么快回來了,莫不是梅園的路不好走?”王慎言只道:“路上想起些事,明日再去就好?!痹捯魟偮?,王慎獨步如流星,笑道:“二哥明日可是要去梅園?”

  王慎言道:“三弟好耳力,這么遠也聽到了!”

  王慎獨道:“我有好耳力,你有好口福,我剛剛見莊子送來了只野豬,好大一頭,正想著拉你一起吃烤乳豬,就聽說你要去梅園,明日你不必忙活,我讓王童、順澤、福源這三個去準備?!?p>  王慎言道:“只是我那日請了朋友?!?p>  王慎獨道:“不妨礙,我也請了幾個,還叫了三四個粉頭作陪,正好熱鬧熱鬧?!?p>  王慎言阻攔不過,只再叫上春嶺將三爺要去的事告知了王鄆和段明朗。

  話說第二日,王府一陣喧鬧往梅園去了。賈雨村來時但見雪絮綿綿,那梅園早已沒了閑雜人,大門守著,只等著王家的人領(lǐng)進去,路過穿堂,才知園子里頭布局極其規(guī)整,亭臺樓榭皆覆了一層細雪,只露出飛檐翹角,繞著游廊走了一圈,庭院蕭索,轉(zhuǎn)過一花重門,卻見一處院子,上書閑庭趣,聽得里頭嬉鬧,便知王家的人就在這兒,就在門口候立。

  王慎言知他來了,只叫人請了他進去,說道:“先生,此處可有你說的梅花?”

  段明朗附言道:“這般窮書生沒見過好的,只愛望文生義,得虧遇見二爺叫他長見識了!”原來這梅園原是梅翰林的宅子,只因他合家離京外任,不忍園子荒廢,就托給了王家?guī)椭蚶怼?p>  賈雨村方知被戲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本有些惱怒,忽而一冷靜,就道:“雪瓣如梅,綴得滿園皆是,有心人怎看不見,只那踐踏慣了的人才不知梅雪的高貴冷艷。”

  王慎言道:“先生莫氣,只是玩笑罷了,還請上座,喝茶去些寒氣?!辟Z雨村方坐,只見一女子手持梅花吟笑而來,卻似黛玉,心下大驚,便問道:“這位姑娘舉止不俗,不知姓甚名誰?”

  段明朗道:“她是鎖春樓的姑娘芳伶玉原來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因父罪入了賤籍,空有一腹才華,也只是陪笑?!闭f著,段明朗一時起興,就走到芳伶玉邊上說道:“聽聞姑娘舞姿曼妙,我愿花白金請姑娘起舞如何?”

  芳伶玉聽了只往她臉上啐了一口,罵道:“你算什么東西,也敢叫我跳舞?!睔獾脤⒚坊ㄋぴ诹说厣?,只哭個不停,王慎言只要過來哄,又見王慎獨過來,只將段明朗罵了個體無完膚,拉著她吃肉去了!卻見那邊香粉撲鼻,哄笑作一團,一個粉頭彈起了琵琶,芳伶玉翩然起舞,宛若精靈,段明朗只低聲道:“你請我喝茶就是了,如何還請你三弟來?”

  王慎言道:“我也告知了你,可你也來了?!庇謫栙Z雨村道:“你方才那樣問她?可是認得她?”

  賈雨村道:“不認得,只是像我的一個學(xué)生,她爹疼她也叫她學(xué)了些書,只可惜她身子不好,早早沒了性命,不如眼前這位姑娘活潑?!?p>  王慎言嘆道:“如此必是位人間不可多得的奇女子?!?p>  見那頭肉烤得香噴噴,王慎獨招手道:“二哥,過來嘗嘗?!蓖跎餮砸恍腥瞬胚^去,那王慎獨邀來的朋友里卻有賈薔認得賈雨村,卻裝做不認識,只與王慎獨賞論起靡靡之音,兩人時而密語,只約著又要往別處去了……

  芳伶玉因跳舞出了汗受了風,竟覺得有些不爽快,卻要回去,王慎獨道:“不急,我與你同路,你只在等等,我喝口茶就去,也別浪費了我二哥的好茶水。”

  芳伶玉只陪他再喝口茶,方才要散,卻到了門口見幾個叫花子坐在墻邊,說道:“那些肉我們也是吃不完,不如給他們吧!”

  王慎獨一口一個女菩薩夸著,滿口答應(yīng)了,只那緣分使然,寶玉也在其中,見了芳伶玉,只當是夢,一時喜不自禁,沿途追著車馬喊著“林妹妹,林妹妹……”

  芳伶玉聽見有人叫她,只叫車走得慢些,掀開簾子一瞧,卻是個叫花子,破衣爛衫,待看清了容貌,不知怎的就生了厭惡之情,好似前世冤家。王慎獨見她看了許久,便問:“可是認得的人?”

  芳伶玉道:“不認得,只聽他叫我就覺得惡心。”

  王慎獨道:“既然討你嫌,我叫人打他一頓,讓他不敢再叫你?!闭f著,就把順澤、福源叫來,“叫幾個人把那叫花子往死里打,叫他不敢再說話。”

  福源早早就認出了寶玉,只不敢說話,見寶玉被拖著打,心下不忍就與順澤說道:“您每日辛苦,打人的事只管交給我看著就行了!”

  順澤道:“既如此我先回府去了!”

  見順澤去了,福源退了那幾個打手,急忙把寶玉扶起,撥開他的頭發(fā),已是皮青臉腫,哭道:“二爺,您好糊涂,怎一路跟著叫,那人不是林姑娘,只是略像了些,你怎又魔怔了,今時不同往日,那姓王素來是個狠手,你在跟著怕是要沒命了,寶二奶奶現(xiàn)住在后石巷的薛家,小的送您過去,您就與她安生過日子去吧,強過討飯?!?p>  寶玉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見他穿的衣裳舊舊的,說話也不如以前跳脫,想是去了新地方日子過得比從前緊巴,就說道:“那怎不是林妹妹,分明是她,只你們看不出,瞧她神子骨子都像她,我叫她林妹妹,她也回頭了!”

  福源急道:“她叫芳伶玉,是鎖春樓的姑娘,是個粉頭,二爺,你真的是急死人了,被打成這樣也不清醒,若是林姑娘,還能看你被打成這樣啊?!?p>  寶玉只看著車馬揚塵而去的方向,癡癡云道:“她氣我呢!是我負了她!茗煙,你回去吧,以后只當不認得我,別帶累了你?!?p>  福源哭道:“二爺,我已是改名福源了,那原是他身邊的人,死了就拿我替了?!?p>  寶玉沒有回他的話,只踏著雪尋著車印子走,竟找到了鎖春樓,只被里頭的小廝趕得遠遠的,他就遠遠看著。忽一日,謝婉兒留意到了他,只與芳伶玉道:“瞧你媚骨天成,連這個乞丐的魂都被你勾來了,說吧!他可曾是你的客人!”

  芳伶玉隔著窗子,又仔細看了一遍,認真想了一回,嗔道:“我真不認得他,瞧他一直看著我倒叫我惡心,我去見媽叫個街差,把他拘到牢子里去?!?p>  謝婉兒攔道:“不急,你難道不好奇他跟著你是何用心嗎?不如把他叫來,你我細細盤問?!狈剂嬗顸c了點頭,當下叫金烏把人領(lǐng)來,姐妹倆上下打量著他,只見他面似銀月,目若秋水,雖身虛似柳,卻仍挺拔,舉止輕盈,朝兩位姑娘深深作了個揖,這一回芳伶玉也不像之前那般厭惡他,只問道:“你喊我伶妹妹,可我卻不認得你,更不知你為何總跟著我?”

  寶玉怕又被趕,就道:“姑娘似天上明月,我一草芥流螢,只我認得姑娘就夠了,若得蒙垂憐,我情愿一生護著姑娘?!?p>  謝婉兒一個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打趣道:“妹妹,瞧你有緣人來了,看他這樣子情愿為你死了!”芳伶玉只推她,剛有幾分好感皆被謝婉兒笑散了,遂怒道:“要死的蹄子,只能我取笑,誰的有緣人是個叫花子。”說著就要金烏趕人,寶玉也不惹她氣惱,仍躲得遠遠的,每日候著她進出。

  話說那日顧娘子瞧著灶上人手不夠,想買個燒火的丫頭過來,那謝婉兒道:“我給你尋了個巧人呃!不用銀子就能買回來用。”說完就努向外頭,顧娘子會意道:“只不知他好不好用?”

  謝婉兒道:“模樣好不必說,行事規(guī)矩,不像一般叫花子,應(yīng)是家里遭了難流落下來的,瞧他癡心的樣,媽若是留下他他必定感恩戴德,豈有不做事的道理,若是他不好,趕走就罷!”

  顧娘子正想省幾個銀子,就叫人把他領(lǐng)來,左右打量了一番,確實是好模樣,就問道:“叫什么名字,何以流落至此?”

  寶玉早已清醒了過來,心知要留在這里需得舉止得當,就道:“在下舊名寶玉,命運不濟不值得提起,只懇請媽媽收留,愿做犬馬?!?p>  謝婉兒笑道:“媽,我就說他是個好人兒吧!”她見顧娘子不說,已是默許了,就道:“往后你就去灶上燒火,只干得好就許你到前頭來,見你心心念念之人,只是別怪我沒提醒你,切莫惹惱了她,不然她那小姐性子是留不得你的。”

  寶玉心里感激,便道了謝,就此留下了!也是因緣際會,那日寶玉與其他小廝置辦炭火,正遇上薛寶釵與刑岫煙出來采買。薛寶釵只認出來他,心里又驚又喜,就一把抓住了手,又見他滿手凍瘡不由得心疼,說道:“寶玉,是我,是我寶釵?!?p>  寶玉只推開就要走,卻被寶釵拉住,刑岫煙也道:“寶二爺,你不認得我們了,那是寶姐姐啊!二爺,自你不見了,寶姐姐日日想你,等你回去呢!”

  小廝里卻有個叫平貴的,見他們拉扯,就笑道:“你小子原有家室的,怎么不好好過日子,非躲妓院里找伶妹妹,任人作賤,瞧你這娘子,好娘子他不與你過,我與你過?!闭f著就要調(diào)戲,寶釵只罵道:“你若敢動我,我就叫你吃官司,你可不知我們平素與官府有些交情,拿你進去也是一句話的事。”

  薛寶釵身上頗有官夫人的架勢,幾句話倒把平貴唬住了,他只道:“既然這樣有頭有臉,怎么在大街上認郎君,寶玉你若回去遲了,只怕顧娘子不留你?!?p>  寶玉聽了就道:“你與我無甚瓜葛,何苦糾纏?!睂氣O素來體貼只這次不許他去,聽那人說了林妹妹,必是遇見了相似之人,若是他留在了好去處就罷了,偏是個亂人性命的銷金窟,縱然不念夫妻情分,就憑那幾年的相處,也不該放任他去。

  刑岫煙也勸道:“二爺,縱然身家沒了,親人卻還在,你怎忍心丟開,不妨與我們回去,薛蝌還在家里,你回去正好與他說話,還有蘭哥兒……前些日子李大奶奶病了,我與寶姐姐去見她,蘭哥兒還問起你來,叔侄一場也該去見見?!?p>  寶玉只鐵了心腸,樹倒猢猻散,富貴是一家,大難臨頭就各顧各的,哪有那么多親人,只道:“我與你們不在相干?!?p>  卻說這邊拉扯,那邊酒樓上卻有人看熱鬧。原來王家兩兄弟回去后,就被王鶴叫去訓(xùn)話,一見王慎言便不由分說,罵道:“我只當你性子寡淡,如何帶慎獨胡鬧,吃什么茶烤什么肉,尋那些娼妓作樂辱了我的名聲不說,還與那些賈府出來的一同玩樂,真叫我在外吃人口舌,說是不是還大放厥詞,說什么當今讀書人皆是泥古愚儒、茍安俗吏、苛求談士?”

  王慎言氣息屏喘,唯恐火上添油不敢說話,王鶴又沖著二人罵道:“你們這會兒倒啞巴了,若真有本事,就去考個功名,別整日作游仙散道,招些狐朋狗友,說那些胡話,回去寫一百頁大字過來與我瞧,若不工整,就挨板子去?!?p>  王慎言自是不敢違命,只得回去關(guān)了宅院,安心寫字;王慎獨雖也被罰,卻不在意仍尋花問柳去了,這會子正在酒樓小酌,見底下熱鬧,人群里瞥見了薛寶釵,風柔花嬌,粗衣難掩氣質(zhì),苦兮悲兮,使人見之憐憫,心里已是喜歡,又見她被戲虐不慌不亂,說話不卑不亢,頗有當家娘子的威嚴,與平日所見的女子皆不同,就讓人打聽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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