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仁慈的結(jié)果就是,林鹿笙最后只能帶上口罩從沈卿川的辦公室離開。
回到家里林鹿笙摘口罩時正巧被從旁邊經(jīng)過的管家看到,管家投給她一個‘我懂’的眼神兒,飄然離去。
林鹿笙:“......”
晚上沈家的餐桌上就出現(xiàn)了各種補身體的菜品。
從未有過這方面需求的兩人并不清楚這些菜品的用途。
只有沈溪年面前是一堆健康的有機食品。
沈溪年把頭發(fā)染回黑色,摘掉那一堆耳飾后,坐在那里看上去乖的不行。
只是那雙漂亮的眼睛再看向林鹿笙時,依舊滿滿的警惕敵意。
沈溪年不悅的盯著座位對面的林鹿笙,仿佛林鹿笙碰他哥一下,他就要咬死她的感覺。
林鹿笙權(quán)當沒看到小家伙隨時要動手的狀態(tài),畢竟兩個沈溪年加起來都不會是她的對手。
現(xiàn)在,還是安心吃飯最重要。
林鹿笙盛了一碗湯,嘗了嘗,指著桌上那道蓯蓉羊骨湯給沈卿川安利道:“川哥,這湯不錯,你嘗嘗?!?p> 見沈卿川喝下去,林鹿笙眼睛亮亮的問道:“怎么樣,不錯吧?”
沈卿川略微頷首,“尚可。”
羊肉過敏的沈溪年氣呼呼的看著兩人親親熱熱的喝湯,憤憤不平的戳著螃蟹的硬殼。
今天的廚師是在故意挑釁他嗎?
林鹿笙在心中默默記下了這道湯,打算明天去問問廚師,這是怎么做的,她想親手做給沈卿川吃。
而將兩人的對話和動作盡收眼底的管家,露出了標準的姨母笑。
這樣下去,應(yīng)該不久就會有小少爺或者小小姐出生了吧?
洗完澡的林鹿笙懶懶倚靠在床頭,“今天怎么這么熱啊,熱死我了!”
林鹿笙隨口抱怨著,抬腿踢開了搭在她小腿上的被子,隨后又將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低了幾度,心里還是煩躁的靜不下來。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亂滾,一時沒把握好力道,眼見就要滾落在地。
剛從浴室出來的沈卿川,帶著一身水汽,見狀忙過去擋在了她身后,“這么大了,怎么還跟個小孩子似的,這是打算要從床上滾下來嗎?”
林鹿笙拽著自己的衣擺來回掀動,“川哥,我好熱啊,你不熱嗎?”
沈卿川看著女孩那白皙平坦的小腹,眸光微暗,“把衣服放好,笙笙女孩在外面不可以這樣,知道嗎?”
林鹿笙輕哼一聲,反駁道:“現(xiàn)在是在家里嘛?!?p> 沈卿川伸手幫她把衣服拉下來,看了一眼空調(diào)溫度,十八攝氏度,已經(jīng)很低了。
小姑娘怎么還熱成這樣?
“川哥!你怎么流血了?!”
沈卿川感覺到鼻腔溫?zé)岬臐褚?,抬手一抵,白皙的手指頓時被染成紅色。
怎么會突然流鼻血?
沈卿川眉頭輕折,垂眸看著染紅的手指,一時間忘記了自己的鼻血還在流淌。
只幾秒鐘的時間,血跡便順著他的下巴滑落,還有幾滴沾染上了潔白的浴袍。
“哎呀,抬頭啊你?!?p> 林鹿笙站在床上,強行掰著沈卿川的下巴讓他抬頭。
隨后匆忙跳下床,拉著被迫仰頭的沈卿川去了洗手間。
清洗后,沈卿川鼻子里被林鹿笙強行塞了兩個紙團。
沈卿川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吐槽道:“好傻。”
見他抬手要去拽,林鹿笙連忙制止,“哎,不要拽,一會兒再流血怎么辦?”
說著林鹿笙一邊抓著他的手腕,一邊去找手機,眼睛亮亮的,“等會兒啊,讓我拍個照紀念一下。”
沈卿川:“......”
女孩身上滾燙的熱度通過指尖傳來,沈卿川感覺周身溫度瞬間升高,氣血不斷翻涌,呼吸也逐漸粗重起來。
沈卿川看著女孩舉著手機在他身邊拍照,嫣紅的唇翹起,笑盈盈的看著他。
沈卿川幽深的瞳孔漆黑如墨,低聲喚她。
“笙笙?!?p> 沈卿川握住了林鹿笙不停亂碰的手腕,指尖撫上林鹿笙的側(cè)臉,低沉喑啞的聲音緩緩響起,“別亂動?!?p> “怎么了你?拍個照而已嘛,等我們老了可以回憶青春啊?!?p> 男人的眼神幽深炙烈,灼熱似火,像是要瞬間將她焚燒殆盡,拆吃入腹。
“你......”
沈卿川將她擁入懷中,低啞的聲音緩緩響起,“讓我抱抱你,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p> 林鹿笙對于危險的預(yù)知一向很準,直覺告訴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遠離沈卿川。
在躲避危險和沈卿川之間,林鹿笙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沈卿川。
林鹿笙緩緩將手搭環(huán)在他腰上,沈卿川像是感覺到什么,立馬將她推開。
沈卿川偏過頭去,意圖掩飾逐漸被紅色占據(jù)的臉頰,紙團被他扯掉后,此刻鼻血又緩緩流了下來,他神色有些緊張,仰著頭,磕磕絆絆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去洗澡。”
身后傳來林鹿笙的一聲輕笑,“原來,我的川哥沒生病啊。”
沈卿川身子一僵,迅速鉆進了浴室,“哐”的一聲關(guān)上了門,妄圖將林鹿笙的笑聲關(guān)在門外。
可就算他打開水,那聲輕笑像是在他腦子里循環(huán)一般,怎么樣都甩不出去。
沈卿川足足在浴室呆了兩個小時,待林鹿笙睡著后他才從浴室出來。
林鹿笙的手機還閃著微弱的光亮,應(yīng)該是玩手機時睡著的。
沈卿川幫她把手機放好,輕輕吻了下她的額頭,“我愛你?!?p> 上床后,沈卿川輕揉的將小姑娘抱進懷里,輕聲道:“晚安,我的笙笙。”
這是他幻想了十多年的場景,如今終于得償所愿了。
“川哥......”
林鹿笙被困住了。
無數(shù)大手拉住她的手腳,她動不了了,只能任人操控,昏暗的光下她只看的到那一張張模糊的臉......
川哥......
川哥你在哪?
救救我,救救我!
深夜沈卿川時被林鹿笙的細微的哭泣驚醒的。
和之前想要故意引起他注意的哭泣不同,小姑娘這次哭起來一點聲音都沒有發(fā)出,只是任憑眼淚隨意流淌。
甚至為了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嬌嫩的唇瓣都被她咬出了鮮血。
林鹿笙顫抖的厲害,她背對著沈卿川,抱緊身體著蜷縮了起來。
一個成年女孩抱著膝蓋縮在床上,卻瘦弱的跟只小貓崽似的。
沈卿川眼中的迷蒙瞬間變成了慌亂,將人轉(zhuǎn)過來抱在懷里,手指指腹輕輕抵著林鹿笙的下唇,柔聲哄道:“笙笙乖,松口?!?p> 林鹿笙緩緩睜開了緊閉的雙眼,原本靈動的小鹿眼失去了光亮,只余一片死寂凄苦,隨著他的動作慢慢松開了被自己咬的殘破不堪的唇瓣。
“好疼,我好疼......”林鹿笙抽泣著,顫聲道:“川哥,好多人,好臟?!?p> “救我,沒有人救我......”林鹿笙的低聲啜泣逐漸變得失控,眼淚洇濕了枕頭,也洇濕了沈卿川的心。
沈卿川如遭重擊,心神俱顫,臉色瞬間蒼白了幾分。
他哪能不懂。
笙笙,笙笙怎么會......
沈卿川抬了好幾次才用顫抖的胳膊將林鹿笙攬入懷中,竭力控制著自己顫抖的語調(diào),像是有人拿刀刺進了他的心口,在里面來回攪動,像是要將血肉都搗爛挖出一般。
是誰碰了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