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郭藥師帶著幾百人的兵馬直接闖進蔡安撫府邸。
蔡安撫早已坐定等候,其子蔡松年侍立一旁。那郭藥師拱手道:“昨晚賊人燒城,可驚著大學士沒有?!?p> “本府這里到還算安穩(wěn),卻不知郭太尉可擒得賊人沒有?!?p> 蔡安撫雖然心中慌張,但到底存了宋朝大臣的顏面與修養(yǎng),表面上波瀾不驚。反問郭藥師一句,好歹沒失了氣勢。
郭藥師道:“刀劍無眼,賊人留下幾十具尸體便逃了出去,不過看樣子應該至少還有幾十人潛藏在燕京城?!?p> “可查明是哪里的賊人沒有。”
蔡安撫心道,折騰一宿,竟然一個活口都沒有,該不會是被郭藥師滅口了吧。
“大學士放心,不是金人,聽我賬下張令徽所言,再加審判賊人,據(jù)供狀乃是燕山匪盜、遼人殘黨董龐兒?!?p> “他不是依附我朝了嗎?官家還給他賜了姓,好端端的為何來此鬧事?”
“擁金尋個出路罷了,他這種人心里難道還真有仁義不成?不過…”郭藥師略一沉思,道:“好教大學士知道,呂轉(zhuǎn)運使被他殺了?!?p> “什么?”
蔡安撫便是修養(yǎng)再高,此刻也無法端坐。
“呂轉(zhuǎn)運使…死了?”
“是的,仵作驗過傷,被賊人一擊致命?!?p> “那尸體呢?”
“賊人一把火燒了憫忠寺,呂轉(zhuǎn)運使容貌已經(jīng)難以辨認了。便是抬來也是無益。”
蔡安撫使心中劃過無數(shù)念頭,其中一個便是:這怕不是郭藥師偽造成董龐兒殺了呂頤浩滅口,再火并了董龐兒,然后帶隊去投金國吧。
郭藥師看著蔡安撫陰晴不定的表情,心中暗暗好笑,又道:“還有一件事要稟報安撫大人?!?p> “太尉盡管說來?!?p> “據(jù)快馬來報,官家復呂漕司官職的旨意即日便到。如今呂漕司被歹人所害,如何應付,還請上官示下?!?p> 那蔡安撫心底里更加確定此舉定是郭藥師所為,可正所謂秀才遇見兵,蔡安撫除了暗中叫苦,全無一點辦法。
當時呂漕司還在的時候,常勝軍索糧還有所克制。
如今整個燕京城,除了自己,就只有一些屬僚,萬鈞的重擔直直獨壓在肩上。
便是上書求去,也不是這個時候。
“只有據(jù)實稟告,別無他法。這段時間,就只能拜托太尉盡快查清此案,給圣上也給燕山府這數(shù)萬百姓一個交代?!?p> 郭太尉引兵去了,回到自家?guī)づ駜?nèi),確是不再隱瞞。對心腹嚷嚷道:
“什么腌臜董龐兒,他要有這個本事,本太尉自把腦袋擰下來,與爾等當蹴鞠踢。昨天忙活了那么久,竟然除了那個叛徒一個活口都沒抓到,就是那個叛徒,也教冷箭給射死了。你們說,這么厲害的人,能是土匪嗎?能是董龐兒嗎?”
“這分明是有人做局,謀害太尉?!迸赃呉晃氖看虬绲娜苏f道:“除非徹底查清此案,否則太尉謀害朝廷命官的嫌棄,終歸是撇不清楚了。”
“如果蔡安撫再學那王安中上書求去…”郭藥師陰沉道:“吾便成了罪魁禍首,是也不是?”
那文士被郭藥師看的心中一慌,忙道:“那也不會,常勝軍的兄弟們都看著呢,明明是遼人余孽董龐兒所為。”
他們都非常默契的不提官家賜姓一事。
“必須是他?!惫帋煹溃骸敖o我傳令,讓趙松壽、劉舜仁帶著本部兵馬,今日就去燕山剿賊。至于張令徽,讓他給我搜,就是掘地三尺也得把董龐兒從燕京給我搜出來?!?p> “特使來之前,務必要把畫押的供狀和活的董龐兒帶給我。老子要親手殛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