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離開
看不見月亮的夜晚，天黑的像黏稠的墨汁一樣，只有幾顆孤單的星星，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海風狂躁地吹過，吹得衣衫獵獵作響。
妮可羅賓伸手捋了捋被海風吹亂的長發(fā)，看著面前的少年，沉默不言。
自從被尤瑞·奧洛夫救醒，他們本該第一時間離開，但醒來的周風，堅持回來，要將尼諾和瑪蓮娜埋葬。
按照周風的說法，至少要讓至親的人，入土為安。
周風在懸崖邊一棵松樹旁，挖了一個深坑，將尼諾和瑪蓮娜的尸體小心地放入坑中，然后就安靜地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羅賓也不動。
失去了瑪蓮娜姐姐，羅賓的悲傷并不比周風的少，但經(jīng)歷了太多生離死別的羅賓早已習慣了承受這樣的悲傷。
她癡癡地看著周風，禁不住胡思亂想，等到她也死去的那天，這個少年是不是也會這樣親手把她埋葬。
“不要再離開我了”周風也許是感應到羅賓的想法，他轉(zhuǎn)身盯著羅賓的眼睛“我不允許你再離開我了，答應我，妮可羅賓！”
“嗯，我答應你”
羅賓愣了一下，然后回應了周風。
“你發(fā)誓！”
周風執(zhí)意要求羅賓立下誓言。
“我發(fā)誓，我再也不離開你了”
妮可羅賓大聲說出她的誓言，這樣的誓言，她愿意說一千遍，一萬遍，因為她也不想離開周風，再變回孤單的一個人。
狂風卷起誓言飛上高天，讓天上的星星見證少男少女的約定。
“喵～”
白雪悄無聲息地走到周風與羅賓身邊，它的嘴里叼著一只剛出生的小奶貓，發(fā)出叫聲的是小奶貓。
小奶貓因為饑餓而叫出聲，但白雪毫不理會。
“白雪！”
羅賓看到白雪，驚喜地呼喚白雪的名字。
白雪沒有像以前一樣回應她，而是默默地走到周風面前，放下嘴里叼著的小奶貓，緘默地看著周風。
“小風，白雪怎么了？它好像有點不對勁”
羅賓感覺白雪很奇怪，它不喊不叫，走路的姿勢也很僵硬，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它已經(jīng)死了”
周風看出白雪已經(jīng)沒有生機，只剩下無法消散的執(zhí)念支撐著它的身體。
死去的白雪自然沒有奶喂剛出生的小奶貓，周風也沒有。
周風蹲下身子，將手輕輕按在小奶貓身上，將系統(tǒng)能量灌注給小奶貓，果然，系統(tǒng)能量可以補充生命力和體力，也能代替食物。
進食本來就是生命獲取能量的方式，直接獲取能量更高效。
小奶貓不再饑餓，就舒服地睡去。
白雪依然沉寂地站在周風面前看著周風，周風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想了想，鬼使神差地脫口而出：
“派蒙，它就叫派蒙，以后，它就是我和羅賓的家人，我們永遠不會拋棄它”
聽到自己的孩子有了名字，白雪默然轉(zhuǎn)身，它慢慢走進坑中，趴到瑪蓮娜懷里，伏下身體，徹底死去。
將熟睡的小派蒙交給羅賓，周風將坑填滿，堆起一個小土丘。
小土丘就是尼諾師父，瑪蓮娜師娘，還有白雪長眠的地方，沒有碑。
這次離開后，周風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機會回來，或許也沒必要回來。
尼諾師父和瑪蓮娜師娘，生生死死都在一起，還有白雪陪伴他們，沒人祭奠，也不被人打擾，就這么安靜地長眠在這里，也許，已經(jīng)足夠了。
男人的成熟，有時候需要幾十年，有時候只要一瞬間。
“羅賓，我們走吧，尤瑞的船已經(jīng)等很久了”
“嗯！”
周風拉起羅賓的手，兩個人手牽手離開，稀疏的星光下，兩個少年的影子漸漸融合在一起，再也不分離。
……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西里西島的今夜，燈火通明，槍炮轟鳴。
柯里昂家族的教父死了，柯里昂家族的精銳死傷慘重，西里西島上，所有黑幫成員，地痞，流氓，都興奮起來。
沒有了柯里昂家族的約束，整個西里西島的秩序蕩然無存，無數(shù)人想要趁勢而起，成為西里西島新的教父，更多的人只想趁亂打劫，發(fā)泄欲望，掠奪財富。
海軍軍港里，卡彭·貝基帶著僅存的手下，站在高臺上，看向西里西島內(nèi)陸。
“紐啰啰！老大，我們真的不參與進去咧啰？以我們的實力很有希望成為新的教父咧啰”
怪槍維特舔了舔還沾著海軍鮮血的手槍，興奮地說。
海軍軍港里的戰(zhàn)斗，最終還是卡彭·貝基為首的黑幫戰(zhàn)勝了來撿便宜的海軍，那些海軍根本沒想到，卡彭·貝基他們的武器，竟然也有無限彈藥，而且卡彭·貝基的實力，也超出他們的預料。
“你們難道不覺得，這種游戲很有趣嗎？干掉一方首腦，然后看著剩下的人互相廝殺，這種操縱一切的感覺，簡直太美妙了”
卡彭·貝基抽著雪茄，看著西里西島里混亂的方向，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我已經(jīng)對西里西島的教父沒興趣了，西里西島太小了，根本容不下我的野心”
“紐啰啰！老大，那我們是要去偉大航路了嗎咧啰？”
怪槍維特依然興奮地問道。
“偉大航路對我們來說還太早了，那里的怪物不是現(xiàn)在的我們能對付的，光是一個CP0的豺狼就能肆意操控我們，我們現(xiàn)在去只能淪為炮灰”
“西海還有很多黑手黨家族，而且，還有四個和柯里昂家族一樣強大的家族，這些都是我們的目標，先把西海鬧個天翻地覆，然后再去偉大航路，對了，以后別叫我老大，叫我教父”
卡彭·貝基很清楚自己現(xiàn)在的實力定位，所以不打算盲目的進入偉大航路。
“紐啰啰！遵命，教父咧啰！”
怪槍維特并不在乎去哪，反正只要跟著卡彭·貝基就行，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密友，從小卡彭·貝基就一直是他們的頭，他已經(jīng)習慣聽從卡彭·貝基的吩咐了。
“可惜了，沒找到那只白貓，不然可以讓那個叫周風的小子欠我們一個人情”
卡彭·貝基對于沒能讓周風欠他一個人情耿耿于懷。
“紐啰啰！教父，你覺得風小哥沒死嗎咧啰？之前收到的消息他好像很危險咧啰！”
“我有預感，那個少年不會死在這種地方的”卡彭·貝基雖然不甘心，但還是下了決斷“不管了，那些人已經(jīng)徹底瘋狂了，這個島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像地獄一樣混亂殘酷，我們離開吧，沒必要在這里再遭受無意義的損失”
往日美麗繁榮的西里西島，如今變成就連卡彭·貝基這樣的黑幫頭目都嫌棄的混亂之地了。
……
海軍本部“馬林梵多”，海軍大將戰(zhàn)國的辦公室里。
辦公室里有三個人，一只羊。
戴著一副青蛙眼睛，下巴的胡子綁成麻花狀，一頭爆炸頭發(fā)的老頭是海軍本部大將戰(zhàn)國，他坐在辦公桌后，身邊是一只正在吃文件紙的寵物羊，背后掛著一個寫著“君臨天下的正義”的巨匾。
滿頭灰白色短發(fā)，藍色眼睛，左眼上有一道傷疤的老頭是有“海軍英雄”之稱的海軍本部中將卡普。
梳著簡單的及肩馬尾辮，耳朵上戴著一對翠綠色耳墜的年老女士是有“大參謀”之稱的海軍本部中將鶴。
戰(zhàn)國一邊將一份文件遞給身邊的寵物羊吃掉，一邊怒斥偷吃他甜甜圈的海軍英雄卡普中將。
“卡普，你這個老混蛋，你又偷吃我的甜甜圈，你給我還回來”
“什么嘛，只是一點甜甜圈，這么小氣干嘛”
一個海軍本部大將，一個海軍本部中將，在辦公室里像小孩子一樣打鬧起來。
鶴中將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咳嗽兩聲。
“戰(zhàn)國，卡普，你們兩個夠了，布蘭奴少尉已經(jīng)來了”
戰(zhàn)國和卡普這才停止打鬧，戰(zhàn)國整理好衣衫，一臉嚴肅地坐在辦公桌后，就好像剛才的打鬧完全沒發(fā)生過一樣，反正只要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布蘭奴。
“布蘭奴少尉，你可以匯報了”
綠色卷發(fā)，戴著墨鏡，厚嘴唇的布蘭奴少尉是戰(zhàn)國的親信，因為擅長情報工作，所以在情報部門任職。
“根據(jù)我們的情報，現(xiàn)在西里西島上，巴莫勒王室血脈斷絕，巴莫勒貴族紛紛擁兵自重，互相攻伐，而且因為柯里昂家族覆滅，島上的黑幫，地痞，流氓……”
“這些都無關緊要”戰(zhàn)國打斷了布蘭奴的匯報“我只想知道，尼諾和那個周風死了沒有？”
“前海軍本部大佐尼諾已經(jīng)確認死亡，疑似亞瑞坎流亡王子，名叫周風的少年目前下落不明”
布蘭奴立刻匯報了戰(zhàn)國需要的信息。
“尼諾那家伙真的死了嗎？”卡普有些黯然“這個世上又少了一個能接住老子鐵拳的人了”
“尼諾的通緝令不用發(fā)了，直接發(fā)周風的通緝令，公布他亞瑞坎王子的身份，罪名就是他用邪惡的手段毀滅了亞瑞坎，還有巴莫勒王國，賞金，1億貝利”
“喂，戰(zhàn)國，這樣過分了，你明知道那個孩子是無辜的”卡普忍不住叫起來，這種事，有違他堅守的正義。
“我當然知道，但那又怎么樣？‘那個人’想用那個孩子做旗幟，分裂海軍，如果不趕快除掉那個孩子，海軍將遭受巨大損失，這個世界都會因此陷入動亂，為了大局，我只能犧牲那個孩子”戰(zhàn)國也義正詞嚴的大聲道“卡普，除非你能阻止‘那個人’，不然就別阻止我”
“那個混蛋”卡普立刻沒脾氣了，只能小聲嘀咕道“如果不是那些稀奇古怪的能力，老子早就打扁他了”
“把妮可羅賓的賞金也提升到1億，他們兩個，一個是‘惡魔之子’一個就叫‘惡魔王子’，正好一對”戰(zhàn)國氣呼呼的下令“強納森怎么樣了？”
“強納森準將被赤犬大將親自帶走，赤犬大將說他會看住強納森，保證強納森不會倒向‘那個人’”
戰(zhàn)國松了口氣，然后問：
“有沒有關于‘那個人’的新的情報？”
“根據(jù)我們的情報，‘禁軍’正在從四海往偉大航路集結，情報部門判斷他們要開始那個‘大計劃’了，‘大計劃’的具體內(nèi)容我們還沒掌握，海軍在四海的中下層軍官，很多都被他們蠱惑，具體人數(shù)無法統(tǒng)計，初步判斷，一旦他們開始‘大計劃’，最壞的可能，我們會第一時間喪失對四海的掌控”
房間里，無論是戰(zhàn)國，還是卡普和鶴，神色都無比凝重。
“有沒有關于他本人的情報？”鶴中將問道。
“目前沒有”布蘭奴無奈的匯報“他的行動從來不提前告知海軍本部，而且他的能力古怪，隨時可能出現(xiàn)在世界任何地方，我們很難掌握他的行蹤”
“行了，你出去吧，一有他的消息立刻來匯報”
布蘭奴少尉敬禮后離開。
“戰(zhàn)國，干脆我們聯(lián)手直接干掉他”卡普憤怒地叫道。
“不行，我們不能對他先動手”鶴中將直接否決“雖然我們都很清楚他有野心陰謀，但他平日里滿口的正義公理，他的言行舉止很是蠱惑了一大批海軍，一直壓著不讓他升海軍本部大將已經(jīng)是極限了，如果先對他動手，那就連海軍本部都會有很多人支持他，那樣我們就毫無勝算了”
“關鍵是，就算我們兩聯(lián)手，也沒有必殺他的把握，他那些稀奇古怪的能力太離譜了”戰(zhàn)國無奈的嘆息。
剛剛出去沒多久的布蘭奴少尉，忽然驚慌地推門闖進來。
“不好了，戰(zhàn)國大將，剛剛收到關于‘那個人’最新的情報，他目前在新世界，正在返回馬林梵多的路上”
“他去新世界做什么？”戰(zhàn)國疑惑地問。
“他，他干掉了一個新世界海賊四皇”
房間里，戰(zhàn)國，卡普，鶴，同時倒吸一大口涼氣，整個房間的溫度都上升了不少。
戰(zhàn)國震驚的一下子站起來，眼睛死死盯著布蘭奴：
“你再說一遍！”
布蘭奴深吸一口氣，然后重復：
“‘那個人’干掉了一個新世界海賊四皇，現(xiàn)在新世界的海賊四皇，只剩下‘白胡子’愛德華·紐蓋特，‘百獸’凱多，‘BIG MOM’夏洛特·玲玲，三位了”
“還有一個情報，‘那個人’似乎丟失了什么重要的東西，他發(fā)瘋一樣的下令手下尋找，甚至處死了兩個一直跟隨他的親信”
“這些都無關緊要了”戰(zhàn)國從辦公桌后走出來，一臉沉重的表情“我要立刻去見元帥，卡普，準備死戰(zhàn)吧”
卡普也一臉決然的表情，重重地點了點頭。
戰(zhàn)國大將快步走到海軍元帥空的辦公室，將關于“那個人”最新的情報匯報給空元帥。
“看來已經(jīng)到最后決戰(zhàn)時刻了，戰(zhàn)國，這次，我親自出手，你和卡普跟我一起對付他，如果我們能贏，我就退休，把海軍元帥的位置讓給你”
戰(zhàn)國剛要說什么，就被空阻止。
“不用推辭，這是海軍的生死之戰(zhàn)，只要我們能贏，那元帥之位就是你應得的，還有，立刻把庫贊中將和波魯薩利諾中將召回來，告訴他們，這次只要站在我們這邊，幫我們對付‘那個人’，我們勝利后，就讓他們兩晉升海軍大將”
“是，元帥”
“戰(zhàn)國，你再去和澤法談談，不求他站到我們這邊，哪怕他保持中立也行，只要他能中立，海軍本部里很多人都會保持中立”
空元帥凝重的吩咐。
澤法是前任海軍本部大將，如今是海軍本部訓練營教官，海軍大部分將領都是他的學生，他在海軍中的影響力舉足輕重。
“明白，我一定會說服澤法的”
戰(zhàn)國敬禮后，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空元帥的辦公室。
戰(zhàn)爭的陰云籠罩了整個馬林梵多，海軍的未來究竟會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