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得隴望蜀
李府,大廳。
“劉范走了?”
李傕啞然失笑,小外甥儼然一副我立了大功,快給我賞賜的模樣,把他給逗樂了。
不就是辦成了一件交代好的小事嗎?
不過這份赤子之心也是難得,至少沒什么煩惱。
“跑了,末將費(fèi)了好大勁才讓他贏了?!?p> “這又是何人?”
“此人名叫劉誕,末將怕聽錯了名字,便沒敢殺他,不過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沒用了?!?p> 胡封說完舉起戰(zhàn)斧就要砍頭,卻被制止。
李傕看向劉誕,笑道:“你便是叛軍的智囊?”
“你知道我?”
“聽說過,馬宇的家仆說那些計策皆是出自你手。”李傕雖然憑借先知先覺的條件知道這個計劃,但總歸不如內(nèi)部人告密來得清楚。
“這個賤奴,原來是此人壞我大事?!眲⒄Q怒罵,此刻方知非他計策出了紕漏,而是當(dāng)中出了叛徒。
“每個人都有求生的權(quán)力,縱然沒有他,你們的這點(diǎn)小把戲也瞞不過賈文和?!?p> 李傕終究還有點(diǎn)羞恥心,沒有說是自己識破的。他之所以能看破,是因?yàn)榍笆涝缫阎獣源耸?,不值得驕傲?p> 賈文和!
劉誕對這個名字當(dāng)然不陌生,不過現(xiàn)在還有更重要的問題。
“為何故意放過我兄長?”
從兩人的種種對話,再結(jié)合先前的遭遇,僅僅一字之差,卻讓西涼軍收起了屠刀,這其中究竟藏著什么陰謀?
饒是以劉誕的曠世奇才,也猜不透李傕的用意。
“很好奇嗎?”
“哼!”
“偏不告訴你……帶下去看好了,”
李傕難得風(fēng)趣,隨即讓胡封把人帶下去,這人留著說不定還有用,
“李賊,我兄長早晚會砍下你的項上人頭?!?p> 劉誕不甘的怒吼,卻架不住虎狼般的西涼士兵。
李傕扭頭看向胡封:“這次俘獲不少匈奴戰(zhàn)馬,自己去挑,至于功勞暫且記著,”
“舅父,我的字!”
“你的字不好看?!?p> “沒想到舅父竟也是出爾反爾之人?!?p> “待我想想?!?p> 李傕屬實(shí)沒想到這家伙還記得那件事,只得妥協(xié)。
……
“劉范可是劉焉之子?”
“然也!”
“看來益州已在主公眼中。”
李傕笑而不語。
郭嘉從側(cè)門走出,臉色依舊蒼白,可見昨日一戰(zhàn)對他的影響有多大。原本的郭嘉為何英年早逝,李傕不確定,但這個世界很可能因?yàn)槭菫E用文氣。
他從賈詡口中大致了解過諸子百家的手段,儒家可以說是最“慘”的一家。
兵家武將借軍陣之力,道家方士借天地之力,墨家機(jī)關(guān)奪天地造化……只有儒家是無私奉獻(xiàn),讓別人受益損害自身。
難怪武帝罷黜百家,獨(dú)尊儒術(shù),這么好的工具人不用豈不是浪費(fèi)?
“文和若是知道奉孝昨日所為,恐怕要羞愧得無地自容?!崩顐嗖唤锌瑑扇司闶侵\主級別,卻將兩種截然不同的“道”發(fā)揮到了極致。
不過經(jīng)歷了昨日一戰(zhàn)后,他已經(jīng)開始信任郭嘉。就算有一天對方離他而去,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非也,若是易地而處。賈文和恐怕也會這么做。”
“奉孝是否對文和有什么誤會?”
“主公只看到了表象,卻不知賈文和本性。他與嘉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喜歡謀定而后動,嘉追求的卻是出奇制勝的快感?!?p> “也許我真的看錯了文和吧?!崩顐鄾]有繼續(xù)爭論這個問題,這些頂級謀主的真實(shí)想法很難看透,他只需要確定一點(diǎn)就行了。
他們有著共同的利益與目標(biāo)。
郭嘉沉吟道:“主公接下來可是要去西涼?”
“果然什么都瞞不過奉孝,謀劃了這么久,也是時候做個了結(jié)了?!?p> “如此重要時刻,想必主公不會讓在下無緣目睹吧?”
郭嘉一直很好奇李傕的具體謀劃,他畢竟初來乍到,縱然以他的才智,也不可能算到一切。
事到如今,李傕也沒有隱瞞郭嘉的想法。
“只是奉孝如今身體不適,豈能隨軍奔襲?”
“嘉絕非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君子六藝亦有涉獵,還請主公莫要推辭,否則便是看不起在下?!?p> “也罷,那就一起見證關(guān)中之主的歸屬,不過我若敗了,奉孝也可以身陷險境,你可想好了?”
“主公必勝,郭奉孝豈是浪得虛名?”
???
這明明是我與賈詡的謀劃,你搶什么功勞?
不過看在對方是病人的份上,李傕不與他一般見識。
——
“公子!”
“多日不見,嚴(yán)將軍風(fēng)采依舊。”
嚴(yán)顏從包圍圈殺出,兩萬大軍僅剩不足三千,本想著此行已是無功而返,正待回去復(fù)命,卻與劉范不期而遇。
這也許就是天意吧?
只是他有些不解,據(jù)探子傳回的消息,公子諸多謀劃已付諸東流,為何看起來卻像是大獲全勝的樣子。
看看這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旁人見了還以為他要稱帝!
他哪里知道某人正沉浸在被高祖眷顧的喜悅中,不覺間自然喜形于色。
不過劉范隨即想到二弟舍身救他,心中的歡喜頓時消去了大半。
“二公子呢?”
卻在這時,嚴(yán)顏問起了劉誕的消息,這無異于傷口上撒鹽。
劉范一臉悲慟,咬牙道:“二弟為了救我……”隨即向嚴(yán)顏訴說這次絕地逃生的經(jīng)過,不過他沒有說高祖顯靈之事,這種事應(yīng)該由外人說出來,自己道出豈不失了身份?
嚴(yán)顏聽完一臉古怪,總覺得哪些地方不對勁。
單挑?
還打贏了?
西涼軍都這么魯莽,而且這么弱的嗎?
總覺得我們面對的不是同一個對手……劉范這番話讓嚴(yán)顏的臉面有些掛不住,他這次出征算是全軍覆沒了。
中原險惡,還是回蜀中與那幫南蠻交戰(zhàn)舒服些。
他上下打量了自家公子幾眼,實(shí)在難以想象這體格能打贏以彪悍著稱的西涼將軍。
不過終是上下有別,他縱然心存質(zhì)疑卻沒說出口。
“公子,我們還是盡快趕回蜀中吧,主公對您可是倍加思念,望眼欲穿啊!”
否則以劉焉的性格,別說支援兩萬兵馬,兩千都是問題。
“將軍說得對,吾當(dāng)盡早返回巴蜀,整軍備戰(zhàn)?!?p> “公子這是何意?”
“天子受辱,我身為大漢宗親,豈能冷眼旁觀?”
嚴(yán)顏嘆息,未來巴蜀怕是不太平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