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另類的科舉
“來的這么快？難道燕王府有人給建文報信？”燕王疑惑道。
“殿下多慮了，以老衲所看，此攻城非彼攻城?！?p> 姚廣孝道：“殿下此時太過勞累了，多日都未曾睡好，太過緊張了?！?p> “即使王府中真有這么一個人，來回傳信又怎么可能這么快？”
燕王撫額道：“幾日都未曾合眼，思緒繁雜，是本王糊涂了。”
“殿下，此時或許是收服北平城外這些兵馬的契機?！?p> 姚予初道：“只需燕王手中的兩樣?xùn)|西?！?p> “何物？”燕王好奇道。
“圣旨與齊泰寫給張昺的那封信。”
姚予初心中猜測，此時攻城，不會是針對燕王來的，原因有二：
一，就像師父所說的那樣，北平到應(yīng)天的消息不可能這么快，京中沒有收到消息，沒有圣旨送到軍中，他們不敢這么做？
二，抓捕燕王一事，是絕密，外人不可能知曉，張昺更不可能事先將這件事大肆宣揚出去，北平軍中知道的也就只有何玉一人。
所以，他們攻城可能只是看見了，丘福他們攻破北平九門，門卒死傷無數(shù)，誤以為北平城出事了。
此時，要讓他們見到朝廷的圣旨和兵部尚書齊泰的信，知道了朝廷等人的態(tài)度。
這樣，才能順勢將他們收入麾下。
“大開城門，讓他們?nèi)氤牵 币τ璩鯇堄裾f道。
不多時，幾位將領(lǐng)進了燕王府，映入眼簾的是幾桌宴席，燕王快步前來，握住兩人的手，拉入宴席之中。
“標下還以為燕王出事了，如今見燕王無恙，就放心了?！逼渲幸晃粚㈩I(lǐng)道。
姚予初將圣旨與信放在兩人面前，說道：“幾位可愿助燕王清君側(cè)，成后世名？”
“標下愿與燕王清君側(cè)！”
?。?？？，答應(yīng)的這么快？這讓姚予初有點猝不及防，看來燕王在他們的心中此建文的分量還要重。
從洪武年開始，燕王在戰(zhàn)場上表現(xiàn)出眾、屢立戰(zhàn)功，多次帶人深入漠北，追擊元廷。
到了建文登基時，燕王已經(jīng)是軍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了，在北平的邊軍中擁有巨大威望和深厚人脈。
他們答應(yīng)的這么快，倒也有跡可循。
北平九門悉數(shù)淪陷，多虧了丘福，張玉等人，人常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只能說，燕王的誓師大會講的太帶感了。
北平，一夜之間，被燕王握在了手中。
..........
幾日后的清晨，北平城煥然一新，前幾日戰(zhàn)火的痕跡在今天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一切還要感謝朱能，是他連夜帶人打掃。
百姓也不是眼瞎，姚予初寫的檄文可是貼滿了北平城外，大家伙都知道這幾天發(fā)生了什么事，有很多人拖家?guī)Э诩奔泵γΠ岢隽吮逼健?p> 燕王也任由他們?nèi)?，并未阻攔他們，還給他們發(fā)放了新的通關(guān)文牒，沒有這個，別的地方可去不了。
姚予初已然在城門處等后多時，前幾日，就收到了朱高熾將要返回北平的消息。
算算時間，今天也就到了。
塵土飛揚，馬車駛?cè)氡逼匠牵τ璩跖c朱高熾寒暄了幾句，就讓他們趕快去見燕王。
如今燕王造反，自己的三個兒子還在外面，稍有不慎，就會出事，這幾日可是愁的，茶不思飯不想的。
見了幾個兒子平安歸來，壓在燕王心中的一塊巨石頭也能落下來了。
姚予初遠遠看見，馬車上探出個腦袋一直看著自己，是朱高煦。
腦袋上還摞著個腦袋，是他弟弟朱高燧。
姚予初揮了揮手，這兩兄弟什么時候?qū)λ@么感興趣了？
“姚大人，別來無恙啊?！?p> 身后熟悉的聲音響起，姚予初知道，是梁小龍從應(yīng)天趕來北平了。
“你還真是準時啊，你弟弟毫發(fā)無傷?！?p> “如此，那就多謝姚大人了。”梁小龍抱拳道。
“小虎現(xiàn)在在燕王府，張玉這幾天給他講了講軍中的規(guī)矩，打算讓他在軍中當(dāng)個小官?！?p> 姚予初道：“當(dāng)然，如果你要帶他回應(yīng)天，也可以?！?p> “不必了，姚大人能這樣安排，有心了?！绷盒↓埿Φ馈?p> ??？他為什么要把自己的弟弟留在這，雖然說已經(jīng)將他綁在了燕王這條戰(zhàn)船上，可如今的北平那有應(yīng)天安全啊。
“在下此次來，還有一事，是來向燕王復(fù)命的?！绷盒↓埖?。
燕王？復(fù)命？復(fù)命！他是燕王的人？那之前發(fā)生的一切難道都是.......
臥槽。
臥槽？
臥槽！
“在下此前來北平，是助燕王鏟除藏在北平城中的蛀蟲的，順帶著抓了姚大人，這也是燕王的意思?！?p> “這場別樣的‘科舉’，燕王給姚大人的評分是狀元。”
“姚大人能得狀元，是因為最高的就只是狀元了........”
姚予初心中驚濤駭浪，燕王的考校手法還真別致。
之前是一件事接著一件事，對梁姓兄弟的事倒是沒有細想，為何他們能在慶壽寺光天化日綁走自己？
為何時間點剛好是朱高熾走后？
慶壽寺中，來來往往的香客好像并未發(fā)現(xiàn)這件事。
他們可能是跟著朱高熾那日來時的車隊進來的，又跟著他們離開的，或者，他們就是混在了車隊中。
如果他們的背后是燕王，這一切都好解釋了。
去燕王府的路上，兩人閑聊起了朝堂的事。
梁小龍道：“聽齊泰說，陛下因為那篇檄文，已經(jīng)兩夜未睡了?！?p> “真不知道是出自誰人之手，我猜定是個飽讀詩書的大儒吧?！?p> 姚予初笑道：“我說是我，小龍兄信嗎？”
“你??？”
..........
應(yīng)天皇宮。
建文帝端坐龍椅，眼睛布滿血絲，身前的桌上放著他已經(jīng)看了無數(shù)遍的檄文。
“兩位愛卿以為，何人可掛帥？”建文問道，語氣中充滿了無奈。
知道此時，齊泰黃子澄兩人才意識到，真要打仗了，竟然無將可有，可掛帥之人寥寥無幾。
昔年，太祖高皇帝朱元璋，大興牢獄，多少文臣武將死在洪武一朝。
眼下朱允炆登基，又改了祖制，重文抑武，能有的武將或許還未從軍中拔尖，又或許已經(jīng)沒有拔尖的機會了。
齊泰忽然想起一人，只是他實在年事已高。
猶豫再三，齊泰說道：“陛下，臣有一人舉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