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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漢那些事兒:文景之治

蒼鷹郅都

西漢那些事兒:文景之治 游家二少爺 4115 2022-08-31 21:37:00

  郅都是河?xùn)|郡人,活動于漢文帝,成名于漢景帝。漢文帝時,郅都任郎官,為侍從伴君左右。他有很多優(yōu)點:廉潔奉公、為人清正、不阿權(quán)貴、有膽色、武力值也不錯,還敢于直言勸諫。

  他為官,不受禮,也不濫用職權(quán)替別人辦事,還說了一句名言:我背離父母而來當(dāng)官,就要在官位上奉公盡職,保持節(jié)操而死,終究不能顧念妻子兒女。

  用現(xiàn)在的話說,當(dāng)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買紅薯。郅都服務(wù)的對象,只有一個人:皇帝。

  漢景帝時,郅都苦熬資歷,官升中郎將。一件宮廷事,讓他初露頭角。這件事就是賈姬上廁所,他勸諫皇帝不要親自去營救。

  郅都陪伴皇帝去上林苑,賈姬去上廁所,一只野豬沖了進來,嚇得眾人驚慌失措。劉啟見自己的寵妾落難,示意郅都前去救援。

  怎知,郅都出現(xiàn)了一個反應(yīng):抗命不尊。

  這下,劉啟生氣了。他的命令,竟然使喚不了這位中郎將。好,你們不去。我去。

  劉啟奪過將士手中的武器,親自去救。這時,郅都站出來,跪在皇帝面前,厲聲勸阻:陛下,少了一個姬妾,還會有新的姬妾,天下難道會缺少賈姬這樣的人嗎?陛下縱然看輕自己,可是祖廟和太后該么辦?

  郅都勸阻皇帝不要去營救賈姬,要以江山社稷為重。畢竟,一個美人沒了,還有更多的美女?;实?,只有一個。

  劉啟聽后,也沉默了。是?。∫粋€美姬,怎比得上他尊貴。這時,野豬跑了,賈姬也脫險。

  這里有個問題,皇帝示意郅都去營救,他為何抗旨不尊。其實,這也怪不得郅都冷酷無情。賈姬是在上廁所時遭遇的突發(fā)情況。他若去救,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此事流傳出去,皇帝的臉面何在。

  郅都在遭遇突發(fā)情況,考慮的問題以大局為重,立保皇帝。這件事,不僅得到皇帝的重視,還得到了竇太后的嘉獎。

  如果說上林苑之事,讓郅都初露頭角。那么,懲治貪官污吏,成為郅都登上權(quán)力中心的政治資本。

  漢文帝時,分封兄長劉肥的六個兒子為諸侯王。其中,第八子劉辟光被封為濟南王。漢景帝三年平定七國之亂,誅殺劉辟光,將濟南國設(shè)成濟南郡,歸大漢直接管轄。

  劉啟遇到一個難題:如何治理濟南郡。

  濟南豪強勢力膨脹,橫行地方,蔑視官府,不守國法。據(jù)史料記載,當(dāng)時的濟南郡大姓宗族共有三百多家。其中有一氏族很有名:瞷氏家族。

  瞷氏家族仗著宗族人多勢眾,稱霸地方,屢與官府作難。地方官循于常法,莫能制,濟南太守和兩千石以上的大臣,都沒有辦法管理他們。

  當(dāng)時的朝臣,就怕去濟南為官。去了,不能治理,皇帝會怪罪。所以,能不去,沒人會想去。這時,郅都主動站了出來,被劉啟封為濟南太守。

  郅都來到濟南,了解當(dāng)?shù)氐膶嶋H情況后,用尋常手段,是控制不了這里的局勢。和平的手段,不能見成效。只有一種方式,用武。郅都的方式,用現(xiàn)在的話說,只有四個字:以暴制暴。

  郅都以鐵血手段,抓捕不畏王法的大家族,并當(dāng)著滿城百姓的面,殺。誰敢不服王法,與官府作對,只有一個字:殺。

  郅都,這一殺,不僅震懾了其他家族,也凝聚了百姓的同心力。據(jù)史料記載,郅都到任后,用雷霆手段,把瞷氏等幾個大姓家族的首惡分子全都殺了。其余的大姓家族見狀,都嚇得大腿發(fā)抖,不敢再與官府對抗。

  郅都到濟南郡一年多,社會現(xiàn)象得到好轉(zhuǎn),甚至出現(xiàn)來了,夜不閉戶,路不拾遺。濟南郡,被郅都以嚴法的方式治理。濟南不法的大姓家族,誰聽到郅都這兩個字,猶如死神降臨。

  郅都打擊濟南豪強,影響極大,他的名聲,不僅在濟南郡聲名遠播,就連周圍十多個郡的郡守畏懼郅都就像畏懼上級官府一樣。這樣的能臣,劉啟不會將他放在濟南太久,很快就把他調(diào)回長安。

  郅都回到長安,仍舊保持自己為官的初心,執(zhí)法不阿,從不趨炎附勢,也不看權(quán)臣臉色行事。就連條侯周亞夫官高傲慢,而郅都見到他只是作揖,并不跪拜。

  這時的郅都,猶如長安的一股清流。誰犯法,被他盯上,只剩下一個結(jié)局:依法論處。

  郅都在長安施行嚴酷的刑法,不畏避權(quán)貴和皇親,凡犯法違禁者,不論何官何人,一律以法懲之。列侯和皇族之人見到他,都側(cè)目而視,稱呼他為“蒼鷹”。

  從此,長安有蒼鷹,還為皇帝服務(wù)。

  劉榮侵占祖廟案,牽扯很大。朝臣顧及他皇子的身份,對這個案子審理會出現(xiàn)偏差。衛(wèi)綰是好人,還是個寬厚的人。這件案子,放在他的手上,他不會為難皇長子。其他朝臣也會給衛(wèi)綰施壓,讓他妥善處理。

  這個案子,不是普通的案子,處理不好,無形之中會得罪很多人。劉啟也不想為難這位寬厚的老人,提拔他為太子太傅,負責(zé)教導(dǎo)皇太子劉徹的學(xué)業(yè)。

  郅都被提拔為中尉,并負責(zé)劉榮侵占祖廟的案子。郅都出馬,就讓天下人看到了案子的公平、公正。他不阿權(quán)貴,也不會顧及劉榮的身份,法外開恩。進而,也彰顯了皇帝想要秉公辦理這件案子,讓天下人看到,那怕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郅都出馬,結(jié)局已經(jīng)注定。劉榮侵占祖廟,這是大罪。郅都依法辦事,劉榮只有死路一條。郅都又是一位注重辦事效率的人,他接受了這個案子,就開始提審劉榮。他的辦案風(fēng)格與其他人不一樣,史料留下了九個字:因責(zé)訊甚嚴,劉榮恐懼。

  劉榮也聽過郅都的名聲,誰落到他手里,就等于進了閻王殿。劉榮內(nèi)心恐懼,請求郅都給他書寫工具。他要直接給皇帝寫信,表示謝罪。

  劉榮這個舉動,透露出了兩個意思。一是他想要跟皇帝打感情牌。二是告訴郅都,他的身份是皇長子。

  怎知,郅都根本就不管劉榮是誰,背后有誰。他直接告訴身邊的官吏,不要給劉榮書寫工具,還要嚴加看管,不許任何人來插手這個案子。

  這時,有一個人坐不住了。他就是劉榮的老師,魏其侯竇嬰。

  劉啟廢劉榮時,竇嬰多次力爭,因勸阻不了,直接辭官歸隱藍田山下。竇嬰要走,劉啟也不挽留。竇嬰的門客、辯士,前來相勸,都沒能改變他的決定。

  這時,有一個人登場。他就是高遂。

  高遂,梁地人,有長遠見識。

  他勸竇嬰,一上來就是兩個問題。

  誰能使你富貴?

  答案:皇帝。

  誰能讓你成為朝廷親信?

  答案:竇太后。

  又告訴他目前的情況:任太子太傅,太子被廢黜而不能力爭,力爭又不能成功,又不能去殉職。自己托病引退,擁抱著歌姬美女,退隱閑居而不參加朝會。

  突然話鋒一轉(zhuǎn),告訴他做這些事,有什么危害:你這樣做是在張揚皇帝的過失。假如皇上和太后都要加害于您,您的妻子兒女都會被殺害。

  竇嬰醒悟過來,結(jié)束了隱居生涯,回到朝堂。竇嬰回來了,劉啟嘴上沒有說什么。但,行動上,表明這對君臣的關(guān)系,變得很疏遠。竇嬰不反省自己的行為,改變皇帝對他的印象。相反,仍舊保持自我個性。

  劉榮侵占祖廟案,這是皇帝親自下達的命令。按理說,聰敏人能夠從這些現(xiàn)象得出一個結(jié)論:皇帝有意懲罰劉榮。

  很多朝臣,唯恐避之不及,主動選擇與前太子劃清界限。竇嬰想到自己的學(xué)生,落到郅都手里,前景堪憂。為了學(xué)生的安危,竇嬰可謂是忙前忙后。

  竇嬰利用自己的權(quán)力,經(jīng)過一番周折,最終將刀筆和竹簡送進了監(jiān)獄。怎知,事情急轉(zhuǎn)直下,劉榮寫完認罪書,竟然選擇了自殺。

  這里就留下了一個千古的疑問:誰殺了劉榮。

  對于這個問題,有三種答案。

  郅都。

  劉榮被囚禁中尉府,與外界隔絕,劉榮死了,郅都要負很大責(zé)任。

  劉榮。

  劉榮不堪欺辱,選擇自殺。

  漢景帝劉啟。

  劉啟讓郅都出馬,就是想除掉自己的長子,為劉徹清除一切障礙。

  這里衍生出一個新的問題:劉榮侵占祖廟,該不該死。

  有的人認為:罪不至死。

  劉榮是皇長子,侵占祖廟,是事實。漢景帝能夠?qū)捤∑茐淖鎻R墻壁的晁錯,為什么不能寬恕自己的長子。

  有的人認為:他該死。

  侵占祖廟,按律當(dāng)斬。郅都執(zhí)法,鐵面無私。證據(jù)確鑿,定會毫無留情。

  這個案子,劉啟也很為難,他的面前擺放了一個選擇題:親情和漢律。

  漢律是先祖制定下的規(guī)矩,正所謂,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如果劉啟因為觸犯法律的人是自己的兒子,就網(wǎng)開一面。那么,他又將如何治理天下。他用郅都去處理這個案子,就是為了體現(xiàn)出公正,維護漢律。畢竟,郅都執(zhí)法,在長安很有名,有一個蒼鷹的稱謂。

  劉榮侵占祖廟一案,也讓皇帝看到了一個現(xiàn)象:廢太子黨的根基仍在。

  廢太子根基太深,還有很多重臣替他效力。一旦,他去世后,誰來輔佐劉徹。此事,處置不當(dāng),稍有不慎,就會引發(fā)宮廷內(nèi)部廢太子與新太子之爭。劉啟選了劉徹,就不能留下隱患。劉榮,必須死。

  也許,劉榮在中尉府,想明白了父皇不要他生,而是要他去死。他的母親死了,他的親族也死了。他活著,還有什么希望。

  史料沒有記載,劉榮在監(jiān)獄寫了什么。也沒記載,是誰,說了什么壓垮了劉榮求生的欲望。劉榮之死,也被認為是漢景帝時期,最大冤案。而,漢景帝也落下了一個不好的名聲:逼死了自己的兒子,是一位涼薄的皇帝。

  劉榮死了,竇太后的反應(yīng)很生氣,決定殺了害死自己長孫的兇手:郅都。

  劉啟的反應(yīng)很平常,似乎這個兒子死了,是他最想要的結(jié)局。竇太后要殺郅都,劉啟卻用自己的力量保護這個害自己長子去世的人,將他貶出長安,調(diào)任雁門郡守。

  郅都,是一位有能力的人。他去了雁門,不僅與將士大成一片,還震懾匈奴不敢犯邊。因為名聲太響亮,傳到了竇太后哪里。

  竇太后聽說郅都沒死,勃然大怒,質(zhì)問劉啟,為什么沒有殺了他。

  劉啟給出了一個回答:郅都是忠臣。

  竇太后反問了一句:你的長子就不是忠臣。

  劉啟接不上話,只能無奈的殺掉郅都。

  這里有個問題:竇太后為什么要殺郅都。

  有一個最直接的答案:為長孫報仇。

  其實,我個人認為還有個原因:竇太后想要保護的人,是梁王劉武。

  郅都不阿權(quán)貴,只要你犯了法,他就不會顧及任何人的情面。朝臣怕他,諸侯怕他,皇親國戚也怕他,就連竇太后也怕他。郅都,這樣的人物存在,會讓很多人害怕。

  袁盎被刺,這件事很多疑點,很多罪證指向了梁王劉武。一旦,劉啟將袁盎被刺殺案,移交給郅都審理。

  后果,會如何呢?

  竇太后以長孫為由,誅殺郅都,也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小兒子梁王劉武。

  這里又有一個問題:劉啟做為皇帝,他保護了郅都一次,為什么保護不了郅都第二次?

  其實,這個問題也很好回答。劉榮自殺,輿論對漢景帝極為不利。甚至,民間流傳出了一句話:劉榮之死,是被皇帝逼死。

  據(jù)傳,劉榮被葬在藍田,有數(shù)萬的燕子銜接土壤丟在他的墳?zāi)埂_@個奇特的現(xiàn)象,被人為利用,表明了一個觀點:劉榮之死,太冤了。

  劉啟保郅都,就等于承認了劉榮之死,是他授予郅都辦事。那么,劉啟就會背負殺子的惡名。

  只要殺了郅都,才能平息竇太后的墳?zāi)?,才能平息這場輿論。

  劉榮侵占祖廟案,劉榮自殺,郅都被殺。竇太后、竇嬰等人與劉啟也發(fā)生了激烈的交鋒。劉啟也背負了一個殺子的惡名。隨著,郅都被殺,這場漢景帝時期,被稱之為最大的劉榮冤案,落下帷幕。

  然,另一個案子,浮出水面。它就是漢景帝時,名臣袁盎被刺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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