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戀
見莫靈素猶豫著不肯接，陳放硬將兩萬塊錢塞給她，然后又拿出一萬遞給莫小雨。
得虧提前叮囑，讓姜小石母子數(shù)錢的時候不要拆開，要不然這會兒花起來還真是個麻煩。
不得不說，這么一摞一摞花錢的感覺真不錯。
別的不說，最起碼它順氣兒。
莫小雨先把錢接過來，這才揚起臉看向莫靈素，扁著嘴說：“姐，你看病正需要錢?！?p> 她知道這么做不對，但還是接了。
“你還要讀博嗎？”
摸了摸莫小雨的臉頰，莫靈素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陳放。
房租一個月兩百，就是四年以后漲價，三百撐死，兩萬塊不論是六年半還是七年都夠了。就是算上水電費，也差不離。
陳放拉上拉鏈，背起書包，顯然是沒打算拿回去那一萬，“押金啊，你忘了？”
“押金押三個月的房租，用不了這么多！而且……”
“就不能押三年的嗎？”
“嗯？”
“收著吧?！?p> 揮了揮手，陳放往后退了一步，沒接莫靈素遞過來的一萬，“以后有別的費用，比如說添新家具什么的，還得麻煩你這個本地人代為購買，記好賬就行，等我畢業(yè)了一起算。趕緊的，寫個收據(jù)吧?！?p> “那好吧！你等一等?！?p> 莫靈素攥緊了手里的錢，意味深長地看了陳放一眼。
要不是不信鬼神，莫靈素都以為陳放是上天派來的救星。
自己開學要錢，妹妹上小學一年級書本費、校服費要錢，治病要錢，雖然每一項錢都不多，但是加起來足以壓垮這個風雨飄搖的家。
回客廳寫好了收據(jù)遞給陳放，莫靈素抿了抿沒有血色的嘴唇道：“里面家具還算齊全，就是舊了些，可以拎包入住?！?p> “沒事兒，我這個人比較隨意，沒那么挑。那咱們……開學以后見?！?p> 說著，陳放蹲下來，要隔著鐵門捏一捏莫小雨的臉。
莫小雨見陳放夠不著，往前湊了湊，但也沒敢湊太近。
“小……朋友真乖！”
捏完臉，站起身擺了擺手，陳放沒再耽擱，噔噔噔下了樓。他怕再待下去，眼淚不爭氣地涌出來，或者露出什么破綻。
其實破綻已經(jīng)很明顯了，就是莫靈素沒說出來，也弄不明白，只當陳放是個錢多到?jīng)]處花的富二代。
租房子是正當交易，對方又不能用這個作為要挾的條件。
“吱扭”一聲，開了外面的鐵門，莫靈素望著陳放下了樓。
“姐，這個叔叔為什么給咱們這么多錢？”莫小雨牽著莫靈素的手，很是好奇地揚起小臉。
“我也不知道……”
來到單元樓外，陳放坐在長椅上，一臉輕松地笑了笑。
有了這些錢，莫靈素就不會小病拖成大病，最后大學畢業(yè)沒兩年就倒在陳放懷里，再也沒有醒過來。
因為莫靈素的去世，陳放重生前三十多了，仍舊孑然一身，沒從這段感情中走出來。
都要領(lǐng)證了，摯愛卻香消玉殞，對陳放的打擊猶如五雷轟頂，不可謂不大。
本想全身心投入到工作當中，想以此來麻痹自己，沒想到因此嗝屁了。
坐在長椅上，陳放回憶起兩個人過往的點點滴滴，直到快中午才紅著眼睛起身離開，然后出小區(qū)從小門進了工程大學。
雖然是飯點，但是陳放沒心思吃飯。
“喂，云清小姐嗎？我是借你們一萬塊錢那個?！?p> 校園里的銀行外，陳放撥通了云清的手機號。
日頭高照，熱浪滾滾，知了聲陣陣。
冰城的夏天炎熱起來，一點兒不輸南方，只是夏季比較短。
此刻，校園里仍有稀稀拉拉的學生，不是放假沒回去的，就是校外來參觀的。
“你是陳放吧？”電話那頭，響起了知性女性充滿韻味的聲音。
“嗯？”
陳放心說你又不是債主，都過去這么久了，怎么還記得我的名字。
“那什么?！痹魄逡惨庾R到了不對的地方，“你等等，我一會兒發(fā)個賬號給你，你那邊是什么銀行？”
“中行?！?p> “那好，我們這邊盡量找個中行的卡?！?p> “找不到的話，跨行轉(zhuǎn)賬費算你們的。”
“……”
云清掛斷了電話，對陳放的摳搜勁兒很是無語。
“我都沒記住，你怎么知道他叫陳放的？”
電話那頭，唐嘉麗挖了口酸奶，送到了嘴里。
“我記性好?。 痹魄逍χ氐?，在她心里，也覺得自己只是記性好而已。
唐嘉麗不樂意了：“你是說我腦子笨唄。”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別說這么多了，趕緊找你那口子要個賬號，給陳放發(fā)過去。”
“這話我愛聽。”
放下酸奶，穿著背帶褲的唐嘉麗左搖右晃，興高采烈地撥通了沈俊彥的手機，先是叫了聲齁死人的“親愛的”，這才開始說銀行卡的事兒。
注視著神采飛揚的閨蜜，云清輕輕嘆了口氣。
東安鎮(zhèn)相處的那幾天，云清已經(jīng)看出來，沈俊彥是為了接近自己，并不是真的喜歡唐嘉麗。
但是現(xiàn)在唐嘉麗被愛情沖昏了頭腦，聽不進去勸，要是現(xiàn)在挑明這件事，兩個人十幾年的閨蜜都沒得做。
“他一會兒就發(fā)過來?！碧萍嘻惙畔率謾C，“清兒，你也老大不小了，就不想試試戀愛的滋味兒？”
“我有你就好啦?！痹魄逍τ馈?p>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唐嘉麗閃電般在云清身上摸了一把，然后低頭看了看自己，強烈的自卑感油然而生……
收到云清的短信，打完錢之后，陳放此次來冰城的目的已經(jīng)達成。
其實鎮(zhèn)上也有銀行，但是陳放心里先緊著莫靈素這邊，等這邊處理妥當，他這才有閑心想別的。
莫靈素的病多耽誤一天，就有可能重蹈覆轍。
陳放沒有急著回去，而是在校園里漫無目的地散步。
大學畢業(yè)以后，他在沫河找了份工作，只在出差時來過冰城，但從沒回過工程大學。
這里是陳放夢開始的地方，是他跟莫靈素相識的地方，也是他的傷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