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殺機頓起
待手下的人清點好了此戰(zhàn)繳獲的戰(zhàn)利品后，蘇言親自來到了堆放戰(zhàn)利品的地方視察。
這一仗因為蘇言下令全軍進攻，因此中軍營和神機營都出現(xiàn)了不少的傷亡，全軍共參戰(zhàn)2744人，殺敵六百余，俘虜八百余，更有許多潰兵逃入周圍的山林之中。
而蘇言麾下也陣亡了三百多人，清軍雖然士氣低迷，但還是給義軍造成了不小的傷亡，這讓本就兵力不多的義軍更加雪上加霜。
這一切在看見那堆積成小山的戰(zhàn)利品后就都覺得值了，但蘇言很快就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甲胄武器比士兵還要多，空有這么多的甲胄而沒有足夠的士兵可以裝備。
在只擁有兩座縣城的情況下，如果只靠系統(tǒng)招募的士兵，那他要到猴年馬月才能拉起一支能夠和清軍正面抗衡的軍隊，所以果然還是得靠招降清軍降兵來迅速壯大隊伍。
清點降兵后，蘇言就驅(qū)使他們在仙夾村外連夜挖掘出一條壕溝，用來阻擋清軍突圍，并砍伐周圍的樹木，拉起一圈木柵欄。
等第二天，這八百降兵就被送到了磻溪南岸的原清軍大營，與那里的七百多降兵一同被民兵押到永春縣城，送入部隊營房接受整訓(xùn)。
送走降兵后，蘇言就下令十二門隼炮繼續(xù)炮擊仙夾村，同時讓林興珠帶著部分藤牌兵到四周的山林內(nèi)搜捕逃跑的清軍潰兵——若是放任潰兵留在山林里，很有可能會演變成盜寇，為禍一方。
……
“大人，賊人已經(jīng)炮擊了兩個時辰，將士們快要承受不住了！”
仙夾村寨內(nèi)，僅存的一員參將陳世泰跪伏在地，神色痛苦地對佟國器說道。
從撤入仙夾村寨到現(xiàn)在，他都一直沒有睡得安穩(wěn)，晚上聽著外面的喧嘩聲，和大部分士卒一樣都在擔(dān)心外面的義軍隨時都會發(fā)起進攻。
好不容易等到了白天，他盯著一對黑眼圈從床上爬起來，才剛剛走出房間，外面就展開了炮擊，其中一發(fā)炮彈甚至直接擊中了他身后的房屋，如果不是他出來的早，直接就被埋在了房屋的廢墟之中。
自從第一輪試探性炮擊到現(xiàn)在，外面的義軍已經(jīng)斷斷續(xù)續(xù)轟擊了兩個時辰，他們的炮彈和火藥好似源源不竭一般，炸得村寨內(nèi)幾乎沒有一座完好的建筑，連佟國器都不得不狼狽地躲進地窖之中。
佟國器如何不知道自己的軍隊瀕臨崩潰，可他不愿意成為義軍的階下囚，身為堂堂福建巡撫，若是成為義軍的階下囚，那他整個家族都會因此蒙羞，甚至可能被株連下獄。
因此，他語氣生硬地說道：“如果你是來勸本官投降的，那就無需多言，本官誓死不降。”
“大人……您也要為外面的將士們的性命考慮一下，若是繼續(xù)被圍困下去，我們所有人都要死在這里啊！”陳世泰重重磕了個響頭，說道。
“你是聽不懂本官的話嗎？若是再敢言投降之事，本官現(xiàn)在就將你斬殺！”佟國器厲聲說道，他同時抽出腰間佩刀，狠狠砍在了地窖內(nèi)的一把椅子上，將那椅子一下劈成兩半，喝道：“再言投降之事，下場有如此椅！”
陳世泰見佟國器眼露兇光，哆嗦了一下不敢再多言，只得喏喏起身。
“慢著，等炮聲停止，你去外面巡視一番，若是有擅言投降，擾亂軍心者，立斬！”佟國器將佩刀收回，命令道。
“嗻！”陳世泰低垂著頭，應(yīng)諾道，因為他是低著頭應(yīng)答，因此佟國器并沒有注意到他眼底閃過的一抹恨意。
外面，炮擊兩個時辰后，蘇言就停止了炮擊，他的火炮并不是無限彈藥的，這兩個時辰的不間斷炮擊消耗了大量的火藥和炮彈，他估算著村寨里的清軍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崩潰的邊緣，因此便決定停止炮擊。
炮聲結(jié)束后，狼狽不堪的清軍士卒才三三兩兩的從藏身處走出來，他們看著幾乎化為廢墟的村寨，再看看遍地的尸體，每個人都忍不住流下了痛苦的淚水。
“要不我們降了吧，降了還能活下去，再這樣下去我們都要死?！?p> “甘霖娘，早知道昨天就不跑那么快了，向那些賊人投降還不用這么折磨?！?p> “慎言！要是被把總他們聽見了，你們幾個人的人頭都要落地！”
幾名清軍正交談著，其中一個人突然發(fā)現(xiàn)了站在身后的參將陳世泰和他的親兵，他臉色瞬間大變，想都不想就砰的一聲跪了下來，道：“參將大人，我等……我等……”
他想辯解的話卡在嘴里不知道該說什么，其他幾人也連忙慌亂地跪倒在地，陳世泰板著臉看著他們，又看了看四周，低聲道：“都快起來吧，趁巡撫大人還沒上來，以后切莫再言投降之事，否則我也救不了你們?！?p>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p> 幾人連聲感謝，慌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四散離開。
陳世泰看著他們倉皇離去的背影，眼神微凝，心底似乎在想著些什么事情。
就在這時，他身后的親兵臉色復(fù)雜地問道：“大人，巡撫大人不是要您斬殺這些擾亂軍心之人嗎，您為何要……”
他話沒說完，陳世泰就打斷了他，他轉(zhuǎn)過身看著自己的親兵，道：“阿牛，我平日待你如何？”
“將軍待我如再生父母，阿牛此生難報將軍之恩。”親兵跪倒在地，抱拳說道。
陳世泰親自將他從地上拉起來，盯著親兵的眼睛，道：“那我能信任你吧。”
親兵迎著陳世泰的目光，他心里隱隱感覺到了什么，重重點了點頭。
“那好，你去召集一些信得過的弟兄，傍晚穿上甲胄，攜帶武器來我這邊待命，切記，千萬不要泄露出去?！?p> “您……”
親兵如何聽不出來陳世泰的意思，他心底大驚，咬了咬牙，還是點頭應(yīng)道：“遵命，除非是阿牛死了，消息絕不會泄露到外人哪里去！”
“好，那你去吧?！标愂捞╇p手背負，看著那些在廢墟中尋找傷員的清兵士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