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這是有味道的章節(jié)
“清軍準備過橋了,列陣迎敵!”
眼見清軍在佟國器的指揮下逐漸恢復(fù)鎮(zhèn)定,并在大營和磻溪之間的空地上列陣,蘇言隨即下令在北岸擺開陣勢。
四角林上,炮兵扔在肆無忌憚地朝著清軍大營轟擊,每一次炮擊都能夠帶走數(shù)名清軍士卒的生命,整座大營一片狼藉,只可惜沒有開花彈,不然戰(zhàn)果能更大。
轟——
一枚炮彈掀翻了營內(nèi)一鍋滾燙的開水,那鍋開水居然直接將旁邊一個經(jīng)過的倒霉鬼整個潑下,將其淋成了落湯雞。
滾燙的開水將這個倒霉鬼全身都給燙得皮開肉綻,整個人痛苦地在地上翻滾著,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慘叫,佟國器剛好策馬經(jīng)過這個倒霉鬼的身旁,他看著那心驚肉跳的燙傷,心里有些不忍,還是抽出佩刀,了結(jié)了士兵的痛苦。
迎著炮擊,清軍只用了十多分鐘就集結(jié)了大半的兵力,準備過橋,佟國器知道再這么被動再轟下去,士卒很快就會軍心渙散,不戰(zhàn)自潰。
可一旦過橋,他們也很有可能遭到義軍的半渡而擊,如果是在昨天以前,他不會擔(dān)心半渡而擊的風(fēng)險,可在首戰(zhàn)失利后,他就不禁擔(dān)心了起來,
咬了咬牙,既然已經(jīng)下達了過橋的命令,佟國器也不好突然改變,但他也知道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的道理,便命令副總兵孫光翰與參加王耀邦,先領(lǐng)兩千兵馬過橋,自己領(lǐng)其余兵馬隨后跟上。
孫光翰和王耀邦雖然知道先領(lǐng)兵過去非常危險,但軍令如山,他們也只好硬著頭皮領(lǐng)軍踏上了渡過磻溪的木橋。
蘇言見清軍終于開始過河,也沒有馬上下令發(fā)起進攻,而是按兵不動,想要等大半的清軍過來以后再發(fā)起進攻。
同時,四角林上的火炮也終于熄火,整個戰(zhàn)場上一片寂靜了下來,只剩下清軍士卒過橋的聲音和嘈雜人聲。
“終于停下了?!?p> 這是所有清軍的第一個念頭。
“難道是賊人的炮彈用完了?”
這是他們的第二個念頭。
一直到孫光翰和王耀邦率領(lǐng)兩千名清軍渡過磻溪,并背靠磻溪擺開陣勢,義軍都沒有任何動靜,只是站在原地盯著清軍過橋,整個戰(zhàn)場上陷入了詭異的和平之中。
“蘇逆這么講武德?”佟國器疑惑地說道,“我原以為蘇逆會半渡而擊,難不成他真的狂妄自大到覺得可以正面擊敗背水一戰(zhàn)的王師?”
身邊的清軍將領(lǐng)們也是面露疑惑,不敢置信。
“既然蘇逆如此愚蠢,那就繼續(xù)過橋吧?!?p> 佟國器大手一揮,便率領(lǐng)剩下的軍隊走上橋梁,準備渡河。
可就在這時,清軍軍中不知誰先起的頭,很快,就有很多人面色痛苦地捂著肚子,雙腿不住扭捏,還不時有人放了長長的一個響屁,惹得周圍人一陣罵娘。
噗~
剛剛走下木橋,佟國器就覺得肚子里一陣翻江倒海,括約肌一下沒忍住,就放了一個響屁,他頓時老臉一紅,下意識看向周圍的將領(lǐng),卻見他們都神色怪異,幾個人的手都捂著肚子的位置。
見狀,佟國器想起了什么似的,顧不上肚中的疼痛,連忙看向軍中的士卒,就看見許多士卒都捂著肚子,面露痛苦,時不時放著響屁。
看到這,佟國器哪里還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壞了!”
他一拍大腿,還沒等他說出下一句,四角林方向再次響起了震耳欲聾的炮響,這突如其來的炮響直接嚇了佟國器一跳,括約肌一松,下身頓時一瀉千里!
炮響的同時,蘇言抽出佩劍,高高舉起,高聲喊道:“隨我殺!殲滅敵軍!”
嗚——
隨著沉悶的牛號角聲響起,在北岸列陣的三千多名義軍士卒皆高聲吶喊,朝著孫光翰的清軍發(fā)起了沖鋒。
面對敵人的沖鋒,孫光翰有心想要指揮將士迎敵,但他腹中不斷翻滾,再看看軍中士卒,更是人人面露難色,他心里直接就涼了一半——
完了!
雖然肚中疼痛不已,還一直放著毒氣,但清軍還是勉強提起精神,迎接敵軍。
跟隨沖鋒的步槍手們采用的是和徐進射擊相近的進攻戰(zhàn)法,他們在沖進射程范圍后,第一排就朝著敵人打出一輪齊射,原地站定裝填,后排士兵繼續(xù)沖鋒,沖出一段距離后站定射擊,一共打出三輪齊射后,他們就暫時脫離戰(zhàn)場,將戰(zhàn)斗留給了更加專業(yè)的同袍。
除了義軍步槍手在射擊外,站在陣前的清軍鳥銃手也強忍著肚中的疼痛,朝著沖來的敵人開槍射擊,不過肚中的疼痛讓他們無法鎮(zhèn)定下來進行瞄準,也無法穩(wěn)住雙手,往槍管里裝填火藥彈丸。
沒過一會,大部分清軍身上都冒出了一陣冷汗。
很快,中軍營和忠武營的士卒就冒著清軍鳥銃手和弓手的射擊沖到了清軍陣前,與敵人搏殺起來,巴豆的功效哪怕是遭到了削弱,仍然讓許多清軍痛不欲生,根本無法專心和敵人交戰(zhàn)。
佟國器面色凝重地看著前方的廝殺,眼見清軍節(jié)節(jié)敗退,他如何不知道軍中大規(guī)模腹瀉是蘇言在其中作祟,這一定是蘇言在水中下毒!
己方士卒狀態(tài)不佳,繼續(xù)戰(zhàn)斗下去也只會徒增傷亡,就在佟國器準備下令撤回南岸的時候,卻突然聽見西南方向響起了一道不屬于己方的號角聲。
他連忙循聲看去,這一看,臉色大變,只見大營西邊的一座山上揚起了眾多軍旗,一陣塵土飛揚,這支兵馬赫然就是林興珠率領(lǐng)的藤牌營與蘇言麾下的所有騎兵,他們在沖出山林后,就直撲清軍大營!
佟國器見狀,也顧不得北岸的清軍了,連忙拍馬返回南岸,可就在這時,四角林上的火炮再次轟擊,十二枚炮彈呼嘯著砸向磻溪兩岸。
其中一枚炮彈恰巧命中了磻溪上的一座木橋,將木橋攔腰砸斷,上面擁擠在一起的百余名士兵當(dāng)即慘叫著率軍湍急的溪流之中。
他們想要掙扎著游向岸邊,但身上的棉甲和鑲甲布衣迅速吸水,變得沉重不已,他們只游了一小段距離,就被溪水帶著沖向了下游。
這座橋梁的坍塌引起了其他橋上的士兵的恐慌,他們當(dāng)即慌作一團,往橋梁兩端擠去,橋上的秩序當(dāng)即變得混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