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相安已是強弩之末,強行引下十三道天雷,將義妖學院前的廣場都炸成了焦土,沒想到胡長老還沒有出現(xiàn)。
他以長劍撐地,維持著身子不倒,嘴角滲出一絲鮮血,沖著青梧笑了笑,“好妹子,看你的了?!?p> 青梧鐵青著臉沒有說話,她法力雖不如莫相安深厚,心思卻比他果決。
此刻她心里惱怒非常,“這勞什子義妖學院不入也罷。一個個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沒看到莫大哥,十三道天雷沒有傷你們一人?”
毫無停歇,天雷滾滾而下,這一次竟然是直奔齊師姐頭頂而去。
齊師姐見那雷霆翻滾而來,不由萬念俱灰,發(fā)出一聲苦笑,“罷了,終究是自己自取其辱。如此也好,我齊萱怎可因為別人的施舍而活?”
“快住手!”
一道黑影疾速掠來,徑直飛入雷霆之中。
不相干的人說的話,青梧哪里會聽?管你是誰,先劈了再說。
“轟隆隆~”
齊萱已經(jīng)閉目待死,誰知那雷聲居然戛然而止。
“見過山長!”齊萱法力透支過度,勉強施了一禮,然后軟綿綿地往后倒去。
“都是死人嗎?還不扶你們師姐下去休息?!?p> 胡墨北單手托住齊萱后心,對著身后的學生厲聲呵斥。
青梧冷哼一聲,引下一道天雷劈向胡長老。
莫相安急得大喊,“青梧休得造次!”
青梧忿忿罷手。
葛長老笑嘻嘻地落在青梧旁邊,攛掇道:“小丫頭,你再劈一個試試?那老頭不當人子,當真該天打雷劈!”
青梧看著葛長老,心里緊張莫名,不由自主往莫相安的方向靠了靠。就像小孩子碰到危險,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投入爹娘的懷抱。
直到此時何師兄才趕緊跑過來,扶著齊萱退到一旁。
“爺爺,你不要責怪那個姐姐?!?p> 胡墨北憐愛地揉了揉孫女的頭,“寧兒乖,先到齊師姐那邊去玩?!?p> 小胡寧乖巧地點點頭,蹦蹦跳跳地走向一邊。
“怎么回事?”
胡墨北一聲斷喝,眾人噤若寒蟬。
高道人見躲不過,畏畏縮縮地走過來,又將剛剛編造的言辭說了一遍。
胡墨北目光灼灼地打量著莫相安與青梧。
莫相安坦然與其對視,拱手一禮,“胡長老,此中別有內情……”
“你們殺了茍惑?”
“是,不過是他們先動了淫心邪念,欲置我們于死地……”
“你放屁……”高道人厲聲反駁,話未說完,便被胡墨北一袍袖拂得連翻了七八筋斗,跌得鼻青臉腫。
“要你說的時候你不說,輪到別人說了,你偏偏多嘴?!?p> 胡墨北轉頭盯著莫相安道:“我問什么你就答什么。是非曲直,我自會判斷?!?p> “是。”莫相安恭恭敬敬回答。
“你們從何處來?”
“青州、河間府、青山鎮(zhèn)、小河村?!?p> “唔。”胡墨北點點頭,又問,“所為何來?!?p> “靈隱門玄真子道長舉薦小妹青梧,前來義妖學院求學?!?p> “哦?”胡墨北一愣,掃視了一眼青梧,“將信拿來?!?p> 莫相安將舉薦信呈上。
胡墨北看罷信,又看了一眼青梧,目光復雜,終是嘆息一聲,繼續(xù)問道:“既然是來求學,為何妄動無明,殺傷人命?”
莫相安又將高矮兩個道人如何刁難,如何見色起意,怕事情敗露,又如何想要殺人滅口,一五一十說了。
莫相安口才極好,旁人聽了無不對敗壞義妖學院名聲的高道人怒目而視。
胡墨北聞言大喝一聲,“山寶,你來說。莫要虛言誆騙,也休想蒙混過關。若有一言不實,搜魂大法伺候?!?p> 高道人大名正是山寶,聞言便知再也抵賴不過,跪在地上,膝行而前,一把抱住胡墨北的腿。
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道:“求山長憐我異類修行不易,饒了我這遭。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哼!你自甘墮落,與異類何干?你睜開狗眼看看,你的師兄師姐哪一個又不是異類?滾下去!”
說完一腳就把山寶踹飛,猶嫌不夠,又吩咐道:“何洛,將山寶拖下去打死!魂魄貶于黑水潭,受盡三年苦楚之后,方許他投胎?!?p> “山長饒我一遭,我再也不敢了……”
何師兄也就是何洛將山寶拖下去之后,在場人人凜然。
“我等身為異類,不必自憐出身。妖族也沒有什么不好,只要潛心大道,未來成就也不弱于人。
若是自甘墮落,人族亦為妖邪,我等修士人人得而誅之!記住了嗎?”
“我等謹記山長教誨!”
“都散了吧,少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
眾學子如蒙大赦,做鳥獸散。
胡墨北心中還有一股邪火未散,瞪著莫相安,惡狠狠地說,“你很能打?”
莫相安心中一突,心道:“這老頭喜怒無常,這話可不好接,若說能打吧,顯得有些高傲,若說不能打吧,他一個人差點挑翻了一眾學子?!?p> 好在胡墨北沒有糾結這個問題,“魏東來現(xiàn)在何處?”
青梧從莫相安身后探出腦袋,顯然不明白胡墨北為何問起她爹來。
莫相安搖搖頭,“我亦不知。便是青梧也是自己找上門來的?!?p> 胡墨北又看向青梧,目光中帶有求證之意。
青梧慌得將頭搖得和撥浪鼓一般,“這老頭可兇得很!我可不敢和他說話。”
胡墨北看了心頭火起,也不見他怎么動作,便把青梧從莫相安身后提溜了過來,“你剛剛不是本事大得很,還要引雷來劈老子?呸!什么老子,我是你祖宗……”
“放開我?!鼻辔喾潘翏暝?,大呼小叫,可惜根本無濟于事。
“莫大哥救我……”
莫相安剛想動作,胡墨北就瞪了過來,“是把她留在這兒,還是你自己帶回去,你自己選!”
莫相安生生止住了腳步。
葛長老在旁邊看得直樂呵,大呼過癮。
瞧瞧莫相安還愣在原地,他又起了促狹之心。
“小兄弟,那符箓什么名堂?不給他來上一張?”
莫相安瞥了葛長老一眼,拱手道:“未請教老丈尊姓大名?”
“老夫葛長輝,說起來還是和真君一個輩分的,忝為龍虎山長青峰主事?!?p> 葛長老洋洋得意。
莫相安思索片刻,問道:“葛長老口里的真君,莫非是兩百里外真君廟里的那具骷髏?”
“正是!不過你小子不可對真君不敬,想當年真君單人獨劍,殺得整座天下不敢抬頭的時候,你小子的爺爺怕還沒有出生哩?!?p> “哦?”莫相安點點頭,“原來真君果然就是我那青玉兄弟。葛長老,我與青玉兄弟相稱,你與他又是同一輩分……這樣,我們以后也平輩論交好了?!?p> 葛長老吹胡子瞪眼,一時間居然不知道如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