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往事
“曲直出事了?不可能!”路之遠(yuǎn)很清楚,有清神丹在,那點傷根本不足掛齒。
李子木拉著路之遠(yuǎn)一路小跑:“唉,我也說不清楚,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他快死了,求求你一定要救他?。 ?p> 路之遠(yuǎn)莫名其妙,但還是跟著李子木出了校門,兩人匆忙來到一處普通公寓,看樣子她已經(jīng)換了住所。
李子木開門進(jìn)去,路之遠(yuǎn)剛進(jìn)屋就感覺到一股陰氣,與之前陷害李子木的邪靈不同,這股陰氣來自將死之人。
“曲直在哪兒?”路之遠(yuǎn)有些擔(dān)心。
李子木打開小臥室的房門,曲直正面無血色躺在床上,一只手臂變得烏黑,十分可怖。
“怎么回事?!有清神丹怎么還會變成這樣!”路之遠(yuǎn)一眼看出這是邪氣入體的特征,但自己明明留了一顆清神丹給曲直,情況不可能這么糟才對。
曲直見到路之遠(yuǎn)來了,掙扎著從床上坐起,從枕頭下摸出一顆藥丸,正是那顆清神丹。
路之遠(yuǎn)無語地看著曲直,他實在不懂這個人腦子里在想什么,自己跟他說得很清楚,被邪靈咬傷需要及時治療,否則陰氣入體會有生命危險,所以才把清神丹留給他,可這人竟然把丹藥留著不用?
“大叔,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死的?”路之遠(yuǎn)拿起清神丹,準(zhǔn)備親自給他治療。
曲直卻不著急:“我知道,但我不這樣,怎么能讓你過來呢?”
路之遠(yuǎn)氣得都快罵臟話了:“你開什么玩笑,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害了我!”曲直受傷多少跟他沾了點關(guān)系,要是就這樣死掉,造的罪孽可比超度亡靈積攢的陰德大多了。
曲直對路之遠(yuǎn)的反應(yīng)并不意外,他撐起身子看著路之遠(yuǎn),神情似乎還有點得意。
“還有你李子木,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非得拖到這時候?!”
路之遠(yuǎn)取了點清神丹,準(zhǔn)備涂到曲直傷口處,卻被曲直躲了過去。
“別怪子木小姐,這是我的計劃,”曲直咳了兩聲,“小姐,你先出去吧,我有話跟路兄弟說。”
“我也是剛知道的,曲叔一直瞞著我?!崩钭幽揪拖褡鲥e了事的孩子一樣,默默退了出去。
“路兄弟,你要怪就怪我吧,只要能幫子木小姐,我這條命都給你?!?p> 路之遠(yuǎn)一把抓過曲直,不由分說便將清神丹涂抹在了他的傷口上:“我要你的命干什么?我只要你不給我添麻煩。”
曲直嘿嘿一笑:“別給我上藥了,如果你不答應(yīng)幫忙,我就是死也不會療傷?!?p> 路之遠(yuǎn)哼了一聲,將清神丹丟在床上:“你的死活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既然你自己不想活,那我還費(fèi)什么心呢?”說罷起身出了臥室。
李子木見路之遠(yuǎn)想走,擋在門口不讓他出去:“學(xué)長你不能走,多少錢我都愿意給,你幫幫曲叔吧!”
路之遠(yuǎn)終于忍不住生氣:“你們兩個恩將仇報是吧,我好心幫你除靈,現(xiàn)在反而賴上我了?”
李子木心中有愧,所以沒有說話,但為了救曲直,她還是擋在門口不讓路之遠(yuǎn)離開。
“子木小姐,你讓路兄弟走吧,我這條命不要了,死后我去了靈府,就一五一十把我怎么死的告訴那些判官,讓他們看看我死的到底冤不冤?!?p> 曲直扶著門框,一副吃定了路之遠(yuǎn)的表情,他看出來路之遠(yuǎn)只是假裝要走,不僅如此,路之遠(yuǎn)根本不想讓他死,也不會讓他死。
果然,路之遠(yuǎn)轉(zhuǎn)身怒視曲直:“你瘋了吧,這不是碰瓷嗎?害人害己?!?p> 曲直心中一喜,知道自己賭對了,但他也不敢真的惹怒路之遠(yuǎn),便陪笑著說道:“路兄弟言重了,我哪兒敢害你啊,我是真心實意求你辦事的?!?p> 路之遠(yuǎn)哼了一聲,你這明明是訛詐,哪兒是求人?
要不是自己命數(shù)不好,他早就一走了之了。
從小到大,師父就一直告誡他,要想平安活下去,就必須多做好事積陰德,萬萬不可干壞事,更不能傷人性命,否則必遭橫禍。
他很清楚自己這條命是怎么來的,為了已經(jīng)去世的父母,他必須好好兒活下去,所以只好耐著性子留了下來。
曲直看了一眼李子木:“小姐,你先出去一會兒吧,我跟路兄弟說說私房話?!?p> 但這次李子木卻沒有答應(yīng),她搖搖頭:“不,我不走,如果這事跟我有關(guān),我絕不能置身事外,而且路學(xué)長不愿幫忙,我也不想逼迫他。”
路之遠(yuǎn)冷笑道:“你們兩個倒是打的好配合,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你覺得我會信嗎?”
李子木有些委屈,她確實不知道曲直的計劃,但現(xiàn)在說再多也沒用,便沒有反駁。
曲直本想把李子木排除在自己的計劃之外,但轉(zhuǎn)念一想,就算能瞞她一時,也瞞不了一世,她已經(jīng)成年,有些事情是該讓她知道了。
“這事兒確實跟小姐沒關(guān)系,我一個大老粗,做事兒欠考慮,路兄弟見諒。”
路之遠(yuǎn)并沒有消氣,他原以為曲直只是個莽夫,現(xiàn)在看來這人腦子也挺靈活,自己是被他算計了
曲直整理了一下思緒,說起了埋在心底多年的故事。
從他記事起,他就是個沒有父母的流浪兒,每天跟著幾個大人出去乞討,如果沒能討到錢,回去后必定會挨一頓狠揍。
隨著他年齡越來越大,討到的錢反而越來越少,某天他正在挨打,一個大叔碰巧路過,這才將他救了下來,那一年他十歲。
從此以后曲直就跟著大叔生活,大叔是做生意的,非常忙碌,家里還有一個五歲的女兒,他把曲直帶回家后,告訴女兒這是外面帶回來的哥哥,讓兩人好好兒相處。
兩個小孩兒就以兄妹相稱,一起玩耍,一起成長,那女孩兒便是李子木的媽媽,而大叔正是她的外公。
李子木驚呆了,她從沒聽任何人說過這話,曲直是五年前,媽媽重病時來自己家的,她一直以為曲直只是個貼心的管家!
“小姐,你出生的時候,我就在產(chǎn)房外面陪著老李總呢?!鼻笨聪蚶钭幽镜哪抗飧裢馊岷停拖裨诳醋约旱呐畠阂粯?,他頓了頓,繼續(xù)講著故事。
老李總的生意并不完全干凈,有些事情需要心腹才能處理,所以當(dāng)曲直長到二十歲時,便被老李總帶著走南闖北,幫忙處理一些棘手的麻煩。
子木媽媽也在同年出國求學(xué),從此一人東奔西跑,一人出國留洋,再見面已是十年后,在子木媽媽的婚禮上了。
曲直看著子木媽媽幸福的笑容,既開心又難過,他曾設(shè)想過無數(shù)次與子木媽媽重逢的場面,但沒想到會是這種場景。
那一晚他醉的很厲害,傷心欲絕的他不辭而別,只留下一封信,告訴老李總想出去自己闖闖,實際上只是渾渾噩噩以酒度日,只在李子木出身那年悄悄回來過一次。